光陰山聖君,是宇宙重啟後,這諸天的主宰之一,而生靈魔經也正是為這麽一群主宰量身定製的。
曾經,他們有諸天生靈的加持,從而戰無不勝,可現在...他們必然已經弱了許多。
然而再弱,卻也不是古神可以比擬的。
若要對標,那這光陰山聖君也應該和“後土十魙”、“怪巫”相提並論,都是至少超過了陰陽境的存在。
白山雖然可怕,但與這些存在相比,還是有些距離的。
他並沒有被實力的突飛猛進衝暈頭腦,於是默默地從神位裡退了出來。
反正今後若是想去,那還是可以的。
...
...
密室裡,白山吹滅燭火走了出去。
外面下著大雪,小寧她們玩心起了,正在堆雪人,梅兒則在幫忙。
妙妙姐在無私奉獻地推著小拖車運雪,以讓這個雪人能夠堆得又白又胖。
玉真公主也加入了這行列,幫著尋找可以裝飾雪人的小道具。
這一年多來,白山幫她找回了不少曾經的大乾皇族,雖說少,但卻還有玉真公主的熟人,譬如她那位二妹。姐妹相見,感慨唏噓,如今,那曾經的大乾皇族則在玉真的幫助下,重新建立聚落。而玉真吹了吹枕邊風,從白山那邊也取到了四顆神魔果實,交給了大乾皇族。末法時代既已開始到來,仙人會以極快的速度凋零,到那時候,真正執掌此方人間的顯然會是吃下了神魔果實的存在。
小紫,三娘,夜姑則在邊上看堆雪人...
這三人都各有故事和心事,然而...能夠在這種亂世裡見到這般的景象,三人也都心情愜意。
小紫其實沒見過下雪,它本是警惕的很,可與白山這群人相處久了,它的警惕也在慢慢放下。
三娘是隱士會“過去”的傳承者——仙姑,她曾經經歷了什麽,沒人知道,此時...她也融在這一片冬日喜樂的氣氛裡。
夜姑看似平平無奇,可她曾是最靠近虞妃的人,而虞妃則是白山名義上的娘。
當白山走出後,幾人紛紛轉身。
白山的強大無敵,已經深深烙印在了她們心底,而這裡的一切顯然都是以白山為中心在旋轉的。
妙妙姐招手喊道:“白山,來一起堆呀。”
白山感受著漫天的雪,看著眼前新建的聚落,還有妻子們憨嬌可愛的玩雪場景,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在神位裡度過太長時間了,有時候為了探索,他會連續幾次體驗同一個神位,這一年裡...別人是就過了一年,而他卻是過了數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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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千年歲月,宛如一場洪流,衝入了原本不過數十年的夢。
而各種視角,各種記憶,更是能夠將他原本的記憶稀釋的再無半點。
若不是他精神力足夠強大,早已在這磅礴的歲月長河裡徹底迷失了。
“白山,過來呀。”妙妙姐跑來,柔荑輕伸,抓起他的手。
兩人四目相對,白山露出笑,他點點頭,應了聲“嗯”。
白山的加入,直接帶動著夜姑,三娘,甚至是小紫都加入了。
遠處...
花曉霜和祝羽遙遙看著,兩人神色裡露出許多回憶之色,似是想通了,彼此側頭,對視而笑。
“白姐姐和白大哥還是那樣子...”
“真好。”
待到傍晚時分,一個高達數米的巨雪人便堆好了。
雪人抓了火把,一手一個,在冷風裡烈烈燃燒,熾熱的火焰照出溫暖的光域,照耀著這片古神散去、百廢待興的世界。
一場晚宴後,白山與妙妙姐、梅兒、玉真公主雲雨歡好,相擁而眠,他體魄強健,右臂摟著妙妙,左臂摟著玉真,而梅兒則是從側邊靠睡在他小腹上。
前所未有的安心長睡,一夢酣睡到次日。
次日...
白山似隱隱感到了什麽,他順從心意,放下了一切曾有的束縛,好似重新開始生活般,去到膳房在花曉霜、白妙嬋驚詫的目光裡一同煮飯;如普通夫妻般和玉真公主在大乾皇族後裔的新聚落散步;與梅兒在飛雪的懸崖上琴簫合奏...
所有的一切,他都沒用超出凡人范疇的力量,而隻一切如常。
一連數月,皆是如此...
冬去春來。
春過無痕...
還未留意,便又到了夏日。
梅兒最先感到了白山的變化。
曾經這位被她壓在身下的男子,不知何時早已翻轉上位,於極高處俯瞰著她。
就算是同一境界,但在這個境界裡,她其實並不弱,但白山卻是天花板。
或許還是融神境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天花板。
“你...最近怎麽了?”梅兒問。
白山道:“我要突破了。”
“突破?額...你要渡虛空雷劫?你想晉升五行境?”梅兒驚了,白山踏入融神才多久?
白山搖了搖頭,他並不是要渡虛空雷劫,而是要吞下虛空雷劫。
通過數千年的記憶,還有怪巫們帶來的信息,渡劫的正確方式並不是“渡”,而是“吞”。
只有弱者才會選擇渡劫。
真正的強者,從來都是把“劫”佔為己有。
可梅兒卻誤會了,她以為白山還沒到那一步。
不過這也正常,有的人便是幾萬幾十萬年都到不了那一步,白山這才兩年...
“相公,我相信你。”梅兒桃眸含水,溫婉地抱住白山手臂,靠在他肩上,以此給他鼓勵,讓他不要灰心。
白山點點頭。
他懂了。
看來梅兒也認可了他。
果然,渡劫不如吞劫。
不愧是他的妻子。
夏日蟬鳴,一場狂風,卷著暴雨到來。
漫天閃電如蛇,黑鍋底似的天如同裂開了,崩出蛛網般的紫電。
轟!!
雷鳴刺耳。
閃電交錯。
天地忽暗忽明。
白山仰頭看著天空,忽地站起了身子,對梅兒道了聲:“我去去就來。”
梅兒:???
再看時,白山卻已登天而起。
一步千裡,上一刻還在崖上,下一刻卻已在星空。
凡間的雷電不過是虛空之雷的投影,就如每一個小世界都有著太陽與太陰的投影一般。
當然,融神境渡劫所經歷的並不是虛空之雷的源泉,而是虛空之雷釋放出來的雷。
這雷,可循凡間雷電而至,只要你去到雷電外的星空,將自己融神境巔峰的力量釋放出來即可...
星空裡,一片黑暗。
白山遠離了人間和大地,他的身體開始變黑,那並不是黑色,而是無光...以至於成了神秘的黑暗輪廓,捕獲著宇宙裡稍有的微光,在他體表形成了一層光暈。
而虛空破裂,一道雷撕裂了空間,往白山擊打而來。
白山昂首而立,他甚至連動都沒動,那雷就落入了他身體裡,被他的身體吞噬了。
雷電消失...
而這動作似乎激怒了虛空之雷。
下一刹,白山所在的空間徹底粉碎了,好像巨杯的冰裂紋,每一道紋裡都有雷漿在翻滾,這些雷漿裡的每一道都足以將任何融神境給擊至重傷,若是數道,則能將融神境轟殺成渣。
可現在...
無窮的雷電,如要從宇宙深處爬出的怪物。
白山,就在這些雷電中間。
...
...
“白山...”
“白山!!”
梅兒仰頭看著天空。
即便隔著遙遠的距離,她依然能感到星空之外正產生著某種可怕的能量波動,那些波動宛如潮汐一波一波地落下,大地好似被一隻無形巨手給撥弄著,山嶽挪動,樹木崩裂。
才建好的聚落房屋紛紛倒塌,人們惶恐不安地看著天上。
白妙嬋,趙玉真,還有那些服用了神魔果實的人紛紛撐開氣罩,庇護周邊,可神色上卻是惶恐不安。
然而...事實上,這已經是極度微弱的影響了。
如果白山的體質不是這般強大引力源,那麽攻擊他的虛空雷電將會外溢極多,周邊的小世界被直接摧毀也是常事。
而現在,這壓迫著世界的力量就連余波都算不上。
因為所有的虛空雷電都被白山吞入了他的身體之中。
這種狂暴的威壓,大概持續了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
整個人間,甚至與之相連的仙界,就被這連余波都算不上的威壓給徹底摧毀了。
世界都成了廢墟,不少人受了重傷,倒地不起。
可半個時辰後...
一切結束了。
雷雲消失了,天空晴朗。
白山落回人間,他神念散開,直接覆蓋了人間和仙界。
而他領域的力量也隨之擴散。
瞬時間,萬物如活了過來,被毀的山巒重新歸位,被毀滅的房屋建築亦已恢復,就連受傷的人也得到了一種能量的滋補,從而傷口治愈,一切如初。
所有人,所有物都已印入白山腦海裡。
萬物在他眼前都變得透明。
...
他身形一動,忽地出現在了一個深山洞府前。
周邊植被鬱鬱蔥蔥,遮掩著洞口,便是山民樵夫迷了路,也尋不到此處。
此時...洞府關閉著,似有某種陣法維持,而未曾在剛剛的威壓裡摧毀。
陣法形成的防禦罩護著整個洞府...
白山踏步往前,完全無視這防禦罩。
他就好像個不存在於這方世界的人,而直接進入了洞府裡...
洞府中,一個白裙女子正盤膝在個蒲團上,眉宇之間皆是痛苦,好似承受著難以想象的噩夢...
這白裙女子正是很久之前白山的小師姐——安雪芝。
白山殺過她一次,讓她一身力量作了廢,之後離開人間也未曾帶她離開。
此時,未曾想到她還活著。
只不過,她卻極其痛苦。
白山一看,就知道是古神念頭還在她腦海裡。
古神本體雖被封印了,但部分念頭卻還能在外作亂。
他上前輕輕撫過安雪芝的頭頂,將古神念頭直接吸出來,隨手掐滅,然後又往其中打入了一點善念。
在放下一枚神魔果實後,他又轉身離去。
片刻後...安雪芝忽地感到痛苦消失了,她睜開眼,卻見面前的桌上放著一枚果實...
她知有高人來過,急忙朝天而拜,連聲道謝。
...
白山行走於群山之上。
忽地...他身形消失,再出現時卻是出現在一個大地深處的牢獄裡。
地下,鍾乳頻生,水滴順著石尖蓄積良久,緩緩落下,發出清脆的“滴答滴答”聲。
深處...
一個男子正被枷鎖捆住手腳,他垂著頭,披頭散發,面容猙獰,雙目緊閉,如噩夢到了酣處。
這些枷鎖很不尋常,充斥著一些含而不發的能量。
而在男子腳下還有一把斷槍。
這男子竟是白山曾經的大舅子——宋清海,或者說是朱清海。
只不過,他再不複當初的氣宇軒昂,而是狀若瘋魔。
沒人知道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麽事,但顯然,他和光明佛,大尊者之間有過許多故事...可這對現在的白山來說並不重要。
他隨手將宋清海腦海裡那許許多多的魔念取出,再轟碎,然後一股能量湧入這男子體內,修複著他體內的一切。
做完這些,白山扯向旁邊的枷鎖。
他的手才觸碰到枷鎖,枷鎖上的“卍”字就瘋狂流竄起來,化顯出熾熱的光焰和奪目的明亮,好像要逼退這狂徒的手。
可白山很輕松地扯碎了。
宋清海幽幽轉醒,他抬起血紅的眸子看著面前的男人。
這男人如在如不在,似在三界外,真實而夢幻...
宋清海從未見過,甚至沒有想過世上還有這般的存在,就連那可怕的光明佛和眼前之人比起來,都隻如螢火與日月,泥塵與星河,他大驚失色,難忍震驚,匆忙起身,恭敬地喊了聲:“見過前輩。”
白山笑道:“是我。”
宋清海愣了愣,他小心地抬頭,看清面前男人的模樣,卻是越發地不敢置信。
白山問:“二娘呢?”
宋清海垂首道:“我娘...為了我,化成了地縛靈,鎖住了天山畫,但...她還未離世...”
白山念頭一掃,頓時明白宋清海所說的“天山畫”就是大尊者那幅藏著小世界的畫,而二娘則是成了類似畫靈的存在。
他問:“畫在哪兒?”
宋清海道:“畫鎖住了戒嗔那魔僧...”
旋即, 他把事情娓娓道來。
戒嗔其實就是大尊者,當初,大尊者帶著瘋了的光明佛返回,情況並未過多改變,光明佛如獨狼,而古佛如群狼。
在群狼圍攻下,光明佛很快隕落,但其留下的舍利子卻具備著灌頂之力...
大尊者想要搶舍利子,他宋清海也要搶。
不同的是,大尊者還是要恢復大晉,恢復佛教榮光,而宋清海則是發現光明佛留下的舍利子已經不對勁了,那不是舍利子,而是魔舍利子,接受灌頂之力的人會發瘋入魔...
在極其複雜的爭奪後,大尊者搶了一小部分,而有著大晉皇室血液的二娘則是自毀其身,化作了“天山畫”的畫靈,把大尊者封在了其中。
大尊者雖然實力強大,可卻還未強到能夠撕裂空間。
而宋清海則是讓人以鎖魔鐐銬鎖住了自己,他再吞下了剩余的魔舍利子。
他想要馴服這些舍利子中的魔性,然後再出山。
可沒想到...那些守衛全部都死光了,他還未能夠壓下魔念,若不是白山到來,他還不知要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