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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清海的指引下,白山略作搜索就發現了“天山畫”的下落。
他瞬間消失,又出現在不遠處的一片湖面上。
湖面閃爍著薄薄的金光,在清風裡淺波推瀾,漾著粼粼波紋,而若細細去看,卻能在這波紋裡尋到一座若隱若現的村莊倒影。
“這就是‘天山畫’所在了。”
白山喃喃了聲。
以他現在的境界,可以很輕松地看出這畫的本質。
“這是某個融神境精心煉製的法寶,主材料應該是殘破的神位...”
他看著此地,此地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然而說從小也不過就是連幼年都算不上的時候,那些時光早就模糊了。
他負手而立,並不多的回憶掠過。
湖面忽地蕩漾起來,村莊倒影的天空上顯出一張女人的臉龐,那女人臉龐褶皺,隨波而動,好似扁平的人皮臉毯子起了皺痕,這臉...在深湖裡怨毒地盯著外面。
宋清海追了過來,看著那女人,急忙喊道:“娘,白山是來幫我們的!”
那女人聽到聲音愣了下,循聲看去,見到宋清海的模樣,猙獰之色消失,旋即,她又看定了湖面站立的那年輕人。
似在似不在,如在三界外,初看是個人,再看卻發現周身毛孔都透著扭曲空間之力...
剛剛只是下意識地阻擋,
可現在這麽一看,女人才被駭住了。
刷~~~
湖水中分。
露出內裡的小世界。
小世界中,大尊者正盤膝靜坐,一柄九環錫杖安靜地插在他右前方的堅硬岩石裡。
他知道自己破不開這畫,所以他一直在養精蓄銳,等待時機。
在畫卷顫動,湖水分開的時候,大尊者猛然睜眼,他等的機會到了!
悠悠的聲音從村莊中響起。
“鎮壓數十載,今朝脫困來...”
“夫人,雖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麽,但終究還是老衲勝了半籌。”
大尊者唇角勾起一抹笑,旋即笑容消失,抬手一招,喊道:“杖來!”
九環錫杖簌簌顫動,破石而出,泥塵飛濺之間,宛如一道光電飛向大尊者。
大尊者伸手握住九環錫杖,緊接便衝天而起。
一切都很順利...
他離開了畫中村莊,來到了現世的湖面。
可下一刻...
他臉部僵硬了。
他動不了了。
他被一股無法形容的力量鎖在半空。
大尊者平視過去,看到一個男人站在湖邊,正與他遙遙對視。
大尊者瞳孔緊縮,認出來人,接著喊道:“朱明山!你怎麽在這兒?”
緊接著,他又看向旁邊的宋清海,愕然道:“朱清海,你也脫困了?!”
“朱明山,你可不能相信那朱清海,他和你是死對頭...他要皇位,你也是皇子,嘿嘿嘿...”大尊者心思一動,開始挑撥離間。
白山道:“戒嗔,一切都已過去了,你何必還想著復國?若是複來的國,滿地骸骨;若是求來的佛,端坐血海,那要了做什麽?”
大尊者愣了愣,旋即雙目泛紅,厲聲道:“住口!!光明佛為這個世界鎮守數千年,便是流再多血,死再多人,也是這個世界欠他的!我便是要佛門再顯,大晉重立!”
白山道:“光明佛若為了這個世界鎮守數千年,那他確是佛,可你呢?你不過是篡改佛意,妄令天下生靈塗炭的魔。你又有何面目見他?”
大尊者道:“你等小輩,還由不得你來管!”
白山也不多說,念頭閃動,便是數十數百數千的念頭如鐵騎狂衝,破開紫府之門,在精神世界衝刺而出,到了大尊者的紫府門前時,卻是一槍轟破那貼門,繼而入了大尊者神魂裡尋到了黑糊糊的魔念所在,直接殺了,再返回。
大尊者隻覺一陣恍惚,也不知發生了什麽,前一刻還固執成魔,下一刻便已放下。
白山心念一動,將大尊者攝來,放在了湖畔的草地上。
大尊者茫然地坐著。
許多年的執念一朝放下,他反倒不知道該幹什麽了。
下一刹,他意識到這一切都是白山做的,再側頭看向白山,卻是駭了一跳。
這哪裡是個人!
這分明是個坐在星河裡,俯瞰著人間的神。
“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
大尊者嘴唇嚅動,不敢置信。
就算是光明佛,他也沒見過這麽可怕的威勢。
“白山...你...”
白山道:“不過是將些未了之事做掉罷了。”
大尊者顫聲問:“你...你是什麽境界?”
白山道:“才入五行。”
“五行?”
大尊者要瘋了...
這才多少年?
上次見的時候,這白山是萬象還是靈嬰?
這...怎麽可能?
若是大尊者知道白山根本不是普通的五行境,或是知道白山是怎麽突破五行境的,他怕是還要更加震驚。
但白山卻不想多說什麽。
大尊者默然良久,他知道自己的執念是被面前男人給直接斬破的,可是...他並不恨白山,不僅僅是因為白山能碾壓他,而似乎是因為這也本是他真正所求的。
他被心魔折磨這許多年,如今白山幫他破了執,也還了他自由。
“謝謝你...”大尊者輕聲道,旋即,他臉上露出慚愧之色,輕吟道:“老衲入執數十年,今朝終明萬事空...人間善惡滄桑道,不需神魔不需佛。
今後老衲會用余生行走在這片大地上,治病救人,多行善事...但求能夠彌補一些老衲的罪過。”
白山知道這大尊者。
他其實並未怎麽作惡...此時,執念既去,又想著救人,便點點頭道了聲:“去吧。”
大尊者起身,對著白山恭敬地行禮,道:“多謝!”
白山道:“無妨。”
大尊者又道:“關於虞妃娘娘,老衲知道的其實並不多...只是...隱隱猜測,她或許和仙庭有關。”
說罷,他轉身持杖離去。
宋清海雖和大尊者鬥了這麽多年,但此時明顯感到了大尊者的變化,便不曾去強留。
白山問:“你今後有什麽打算?”
宋清海抬手,收起畫卷,將二娘背起,然後看定遠處,道:“古神既已全滅,我也想如大尊者那般,行走人間,為這個世界的重建貢獻一份力量。”
白山丟給他三顆神魔果實和一本冊子,道:“這果實可以誕生出三位一階天人,實力等同萬象,但需得以武道巔峰境界服下才可。這冊子裡記載著我的一些武道心得。”
宋清海恭敬接過,又向著白山鞠躬道謝,再抬頭,白山卻已消失不見。
宋清海愣了下,旋即神色恢復,仰頭看向遠方...這片荒蕪的大地,正陽光遍地。
“娘,我們出發了!”宋清海臉上掛著笑容,緊了緊背著的“天山圖”,大踏步往遠走去。
...
...
白山繼續行走,在這世界的各個角落出現,又離去。
毀滅的村莊,崩壞的秩序,他只需一念就可以“糾正”。
心念一動,村子便可複原。
若遇盜匪,一念就可斬去所有惡念。
他吞下虛空雷劫,進入五行境後,身體已經化作了恐怖的能量體,能夠無中生有,能夠身化世界...
而在虛空雷劫的撕裂之下,原本那一絲混沌烈陽力量竟也被徹底煉化了。
此時,他的力量無窮無盡,盤古心魔,虛空雷劫,混沌烈陽,太陰燭火...這諸多禁忌的力量都賦予了他其他五行境存在不可能具備的力量。
稍晚時分...
他回到了渡劫的懸崖上。
梅兒還在等他。
見他出現,她撲了過來,捏著拳頭敲打著他胸口,嗔道:“說去去就來,怎麽去了那麽久?還有,你明明說你不是去渡虛空雷劫,怎麽騙人啦?”
白山奇道:“我以為你理解了...我沒渡劫,我把那了虛空雷劫吞了。”
梅兒:???
梅兒有些害怕,小聲道:“那...那你的陽氣,我還配不?”
白山:......
他點了點梅兒的腦殼,“在想什麽?”
梅兒桃花眼挑了挑:“想你想的東西。”
白山道:“回去吧...我們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梅兒挽著他胳膊,“你去哪兒我去哪兒,你變強了也不能拋棄我。”
...
...
數日後。
白山帶著妙妙姐,小寧,梅兒,玉真,小紫,夜姑,被捆綁著的道月柯等再度啟程。
當然,除了這五位之外,他還帶走了三娘。
三娘那“過去”的力量很是強大,就算他入了“五行境”,三娘還是能夠給他幫助。
至於曾經的故人們則是留了下來,花曉霜,祝羽,原本的大乾公主,都已有了後裔,他們選擇了作為守護者留下。
白山將六女放在桃花源,便離去了。
他已經選好了去處。
...
...
白山身形閃爍之間,他已跨過了長眠江,亡龍岬角,停在了北蠻最北方的大雪山深處。
中土雖是夏季,此處卻冰霜如刻刀,一刀一刀在人靈魂上刻上刺骨的寒意。
飛雪迷離,不見前方幾米地。
而一個破敗的神位中,竟有個一群人裹著破敗的黑袍,匍匐在簌簌陰影裡,在對著一座古舊而詭異的神像叩拜不已。
為首的老嫗身穿藍衣,皮膚皺褶如樹皮。
而老嫗身後的人,則顯然什麽邪魔信徒,口中念念有詞,在風雪裡發出古怪的聲音,那聲音如竊竊私語,如低聲呐喊,如壓抑著尖叫,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噠...
噠噠...
白山並沒有控制自己的腳步,他踏雪而前。
那些叩拜著驟然回頭,直勾勾地瞪著他。
然而白山豈會在意這種目光?
不過,他也沒采取什麽措施,甚至收斂了氣息,如同一個普通的強者般往前走去。
最前的藍衣老嫗終於也回過頭了頭,那是一雙渾濁的眼睛。
此時...
靠後的幾名邪教徒起了身,伸手入懷裡,握住了尖刀的柄,準備對付這不速之客。
而,藍衣老嫗的聲音卻響起。
“退下!!”
那聲音沉穩而有力。
邪教徒愕然。
藍衣老嫗卻已起身,她緩緩往白山走去,看清來人模樣後,顫聲道:“是您嗎?大巫薩?歷經了這漫長的黑暗的歲月...您終於回來了?屬下萬分慶幸,您安然無恙...這實在是太好了。”
大巫薩?
聖徒國那位最神秘的國主...
邪教徒們全部傻眼了。
白山看著面前的藍衣老嫗。
這老嫗名為危柔,曾是他在北地最信任的人,崇信著災虎一族,只不過...這些年裡,古神肆虐,她的日子肯定很不好受。
而長久動用不屬於自己的深淵力量,使得她蒼老的很快。
若是尋常武者,只要洗了髓,便可增壽一甲子,六十多歲也是正值壯年,完全不會看出蒼老。
而危柔明明實力強大,可卻很老很老了,老的快要死掉...
白山輕聲道:“是我。”
他目光一瞥,看向遠處眾人祭拜的那古怪的如同蛇一般的神像,道:“怎麽換了信仰?”
危柔自嘲道:“大巫薩,在這世道...只要能活下來,信仰算什麽呢?”
她垂著頭,看著面前依然強大的男子,心中回憶翻湧,似是想起了過去的許多回憶...
白山道:“你等我一會兒。”
危柔:???
她還未反應過來,白山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一眾人目瞪口呆,不知來人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
...
...
消失後的白山,直接穿過了大地,繼而在地下深處巡弋行走,在幾番探尋後,他從一處神奇的地下空洞裡走了出來。
走出空洞,眼前竟是個世界。
古老的植被林立,岩漿湖到處皆是,紅豔豔的支流散發著灼熱的氣息,和陸地上截然不同的巨獸正在或飛或爬,而更多的則是在沉睡。
白山的到來並沒有驚醒這些存在。
除了...
一個人。
或者說,這不是人,而是世界意志,這個世界的世界意志,天道的一部分,亦是天道用來控制劫難進度的存在。
不同於天人世界的世界意志,這裡的世界意志是個強壯到恐怖的男子,身上肌肉好似生著倒刺的鎧甲,那些肌肉倒刺於背後綻放,甚至成了兩扇翅膀。
可想而知,這男子有多麽恐怖。
可是他恐怖,白山卻更恐怖。
“你來做什麽?”嗡嗡的聲音響起,聲音裡卻已帶了警惕。
白山道:“你破劫的方法不對,你用開天魔經...只是飲鴆止渴。”
肌肉男子沉默了下,問:“你有什麽辦法?”
白山道:“就算是小孩子也知道堵不如疏...”
肌肉男子道:“不可能的, 聖君,十魙,你...除非你們都消失!否則一切不可能重新開始!”
白山默然了。
“我明白了...我會盡一份力。”
肌肉男子道:“你來做什麽?”
白山道:“幫你乾活,總得拿些果子給我吧?就是那種普通人吃了能增壽三百的果子...”
肌肉男子道:“你要多少?”
白山道:“先來一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