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劇組非人類 ()”
鏡界還在籌備中,多線程運行暫時還沒法試驗,曹紅月那邊到已先有結論了。
光是籌備就給他列出一堆問題。
原因很簡單:這麽拍片,對前期籌備的要求太高了!
這其中包括定價、分鏡、表演等一系列問題。
定價問題說白了就是拍攝過程的不確定因素太多,標準也不同。
同樣是一個廣場的場景,你可以用普通廣場拍,也可以用天安門廣場拍。
既然我全交給你了, 那我就要求最好的,我就要天安門廣場。反正你做不到是你的事,我給了錢你就要做到。
不講理的甲方多的去了,你只要合同有漏洞,他要你到月亮上拍都不是沒可能。
製片方自己做預算的時候是五千萬,交到別人手上, 敢給你按五個億提需求。
解決問題的方法到不是沒有,一個是談判過程中做細, 但這意味著可能連合同內容都要附帶劇本內容和分鏡, 這特麽就有點扯淡了,沒這麽做合同的啊。一個就是先做自家的,自家的拍攝就沒這問題。
至於導演畫分鏡,那都是做個大概,不可能每個鏡頭都畫出來。
通常就是畫一個場景,然後在這個場景裡,演員怎麽走位,機位怎麽擺放,燈光大致怎麽弄,美工布景怎麽做。
基本就體現一個“大概意思到位”。
真正的具體工作,還是要在拍攝過程中具體落實。
這就跟作家寫小說前寫提綱一樣,提綱就是做個大致框架,沒可能事先把所有內容都做出來。
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鬼城內容一天要拍二十場戲,那基本就是說,一個小時就要拍兩場戲。
而一場戲可能要用到好幾組鏡頭, 好電影一組鏡頭拍一天都正常, 到這裡就是十分鍾一組。
導演這邊喊開始,那邊演員就要開始演。就算演技到位,也要考慮光影,走位等其他問題。這些問題必須十分鍾內解決,演員剛完成這部分,接下來就是下一組鏡頭。
連重讀劇本的功夫都沒有,就要直接進入狀態。
十分鍾後再一組,再過十分鍾再一組……
好不容易這一場拍完了,瞬間進入下一場。
沒錯,技術人員是搞定了,導演和演員可就懵逼了。
導演要瞬間掌握下一場的所有鏡頭,臨時再想該怎麽安排鏡頭是肯定來不及的,所以開場前就必須知道所有的鏡頭分布。
演員也必須真正意義上全面背熟劇本,因為現場是沒時間讓你再慢慢溫故了——垃圾片到是沒這些顧慮,要求低嘛,好片子要求高,這麽做簡直就是難為死人。
這好比你跟人說:給我畫幅蒙娜麗莎,給你仨小時,每個細節都要一樣。
你特娘的死不死啊?
甚至技術人員也不是那麽輕松的, 他們必須不停的換機位, 布燈光, 置景, 這些讓導演臨時一個個臨時調是肯定不行的,必須提前就心裡有數,拍好這一組,抱起攝像機就奔下個機位去了……別說思考了,連歇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意外?
不允許的!
任何意外都是對進度的巨大影響。
然後還有化妝和服裝。
化妝的時間你怎麽辦?那玩意兒一畫也可以是個把小時,甚至三四個小時。
以前化妝是趕的及的,因為現場有那麽多工作要做,現在可好了,原本一個小時的現場,現在十分鍾搞定,然後就是所有人集體等化妝師?
柯妖妖到是能解決,但她也不能做啊。
總不能讓技術人員拿著噴槍對臉滋吧?
再說柯妖妖那是上色,
她也不是化妝……化妝裡還包括做造型呢?還有服裝呢?
服裝不是穿上去就算完事的,好多服裝也是非常麻煩的,尤其是一些特製服裝,穿搭整理搞半個小時甚至幾個小時都正常——超級英雄裡的那些戰衣,每回穿搭都是一堆事。
劇組裡經常會有這樣的事——某演員的鞋子髒了,就讓助理去給自己擦鞋子。
外面的人看了不懂,紛紛都說明星耍大牌。
卻不知道明星演員的造型有多費事。
費了幾個小時給你搞好,為的就是那幾分鍾的純美,結果你一個彎腰擦鞋,髮型亂了,衣服皺了,怎麽辦?
還不如讓助理來乾。
所以演員耍大牌也是看情況的,有些是真耍大牌,有些則不是。
同樣的情況還有類似手替。
演員要演妖怪,手部變化,但是一個特效妝要花幾個小時,那怎麽辦?
就隻好用手替。
外行不懂,看到不符合底層大眾做法的就是一輪“耍大牌”評價招呼過去,所以明星有時也是真冤。
而一個環節跟不上趟,其他環節再快也沒用。
於是導演,演員,化妝等就成了拖後腿的,其他技術人員對劇組拍攝規劃的了解也同樣有了更高的要求。
活兒還沒開始乾,曹紅月就先指出了李閑雲計劃裡的一系列問題。
但這是必然的。
任何新的商業模式,都必然伴隨無數的問題——小鬼做杠杆撬動整體利益的弊端就是:人要跟上鬼的腳步!
在看過曹紅月給出的問題匯報後,李閑雲想了想,道:“關於預算問題,核心是把握重點。既然是包工包料的乾活,場地,服化道都會算進去。至於說臨時提要求,小問題可以接受,成本大的不接受,主體還是按籌備來。我們可以定一個寬泛空間,比如一百萬的寬泛額度,由他們自主把握。”
曹紅月搖頭道:“那就進一步提升了籌備需求。本來導演拍一部戲可能只要做三百個分鏡,這麽搞相當於要做三千個,而所有的技術人員也要開始看分鏡了,化妝跟不上,沒有容錯性。”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這麽理解,實際上,我們是把拍攝節省下的時間精力,都轉移到了前期上?”
“是的。”曹紅月很肯定的回答。
“那就對了!”李閑雲一拍書案道:“那就正說明了它是可行的。”
“啊?為什麽?”曹紅月不解。
李閑雲攤手:“前期成本低啊。”
是的,前期成本低。
畢竟做前期,無非就是製片人安排立項,找編劇,找導演,然後就是堪景,做分鏡,做大計劃,最後再搭班子。
在此期間,班子是最後部分完成的,之前也就是製片人導演編劇藝術指導這些人在乾活,而這部分的花費是最便宜的。
劇組核心人員雖然價格高,但他們前期乾三個月籌備,可能也就百分之十的約定酬勞,後面拍攝期乾兩三個月,才能拿到那百分之九十。
所以有時劇組還會發生這樣的事:導演正在堪景呢,一個電話打過來,不好意思,這戲我們打算換個導演。
結果你前面的辛苦全都白費。
這事李閑雲以前經歷過,沒錯,又是容大升。
就是那個金表劇本。
雖然劇本很爛,但容大升好歹也是辛苦參與,策劃劇本立項分鏡堪景……全程參與,結果前期籌備完成要開機了,投資人要換導演——原因是容大升嫌投資太少拍出來的片子不好,老想逼著投資人加預算,把投資人給惹毛了。
這事一出,結果就一拍兩散,容大升和投資人共同氣炸肺,唯有李閑雲表示老子解脫了。
李閑雲當年做一家大公司做編劇也經歷過類似的事,說好的五十萬劇本費,提綱部分百分之十,內容部分百分之九十。結果光是提綱部分就花了有一年的時間,累計開會時間超過兩個月。
後來項目黃了,李閑雲折騰了一年才拿到五萬塊。
但這還真不是人家公司黑你,就是這麽個約定,項目沒成人家公司自己還白貼錢了呢。
所以對李閑雲而言,把拍攝期省下的時間放到前期,這完全不是問題,成本增加有限。
曹紅月搖頭:“但是化妝和技術人員這塊呢?本來他們不需要熟悉內容的,但現在也要掌握分鏡了。”
“化妝我會想辦法,演員又不是每場都出鏡,有必要的話就錯開場次。至於技術人員,用的是兩套班子。在鬼城的班子是我們的核心團隊,我們可以安排,外面的班子可以找外面的人,他們按標準流程拍就可以了。”
“那前期籌備的時間就更長了!”曹紅月道。
前期籌備的時間一向很長。
精品大製作,光劇本可能就得耗上個一年半載,有的花上幾年都不奇怪,比如超英系列,十五部劇本一年半的籌備,就這還是高效率的,正常情況籌備個三五年都行。
籌組班子也是個大問題,因為劇組人員大多是臨時招募的緣故,這就導致了接活兒的時候,經常要考慮檔期的問題。
誰都有檔期,就算攝影師再不容易找活兒,只要他還在這行吃飯,就總是有活兒乾。
一個電話打過來:什麽?下個月進組?我進不了啊,我答應了別的組,合同都簽了。
一個劇組人數只要過百,那組起來就是無數電話打過去。
有的約不到就只能換人,有的約到了還可能變卦,一問原因,我姥姥去世了,偷偷一打聽,哦,別的劇組給的價錢更高,怪不得你姥姥今年死八回呢。
不稀罕。
技術人員都這樣呢,大腕兒就更別提了——人家都不用死親戚的,就是一句話:沒空。
所以做個劇本耗時年把,籌組班子也能耗時年把,等拍攝完畢,後期也要排期,也能耗時年把,全做好了要上線,還得排期,耗時還能有年把,有些電影拍好了光上線就能讓你等三四年。
別看李閑雲罵華友罵到飛起,其實他們的速度真不算慢了。
李閑雲之前做的都是網大,再加上演員後期都是自家的,找的技術人員都是底層,基本沒有排期問題,所以效率特別高,從開拍到上線,半年搞定。
但真正的院線,但凡講點品質的,從籌備到上線,耗時三五年都很正常——慢工出細活在這個行當裡可是真諦!
曹紅月知道李閑雲是不可能接受這麽長時間的周期的——他不是靠投資人吃飯,是自己投資,自己投資周期要是這麽長,易勝傳媒可以直接關門了。
對於李閑雲來說,除了等上線的時間沒辦法外,其他的時間他是不會願意等的。
他恨不得月月拍戲月月上,要的是快工出細活,而且得是二十一工大快刀。
哢嚓哢嚓亂披風,十八部電影碼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