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小子什麽眼光,那樣的也能看上?”氣跑張萱雅後,藺九扭頭去挑薑離的刺,就這種人,居然還是……
話音剛落,腳上突然一重,低頭就見一隻小皮鞋狠狠踩在了自己腳上。
“不會說話就別說,沒人把你當啞巴。”黎暖瞥了眼盯著戒指發呆的人,衝了他一句。
薑離本來就已經夠慘了,他居然還在他傷口上撒鹽。
藺九猛吸一口冷氣,瞧她是個女人,懶得再回踩回去,直接將她往裡挪,一屁股坐在了薑離對面,試探著問:“你今年,不會要在天門街過年吧。”
薑離順勢收起戒指,繼續乾飯,權當剛才的事沒發生過。
“知道還來問。”
將近一個月時間,薑離也差不多將那位神秘的七爺摸了個清楚。
首先,七爺的地位很高,認識的人大多非富即貴,其中就包括黎暖的父親,那位他至今都沒見過面的黎先生。
其次,老頭子和七爺的關系非比尋常,他倆聯系的次數甚至比自己這個兒子還要多,但在他以往的二十一二年時間裡,卻從沒聽老頭子提到過這位七爺。
再然後,他大學同寢室將近四年的室友,背地裡其實是個捉鬼降妖的道士,而且還是某聯盟組織裡的一員,這一點從沈瀟瀟那件事中就能看出來。
最後,最關鍵的一點。
他們所有人都在隱瞞一件有關自己的事。
其實這種事只要稍微動動腦子想想,就能想明白,他身邊接二連三出現的,或多或少都與七爺有關,而且,已漸漸地開始形成一個粗糙的閉環。
這真的很難不讓他懷疑。
而且這些事和人,都是在他被女鬼戳瞎眼睛之後出現的。
那件事就好像是個按鈕開關一樣。
薑離偶爾會產生一種幻覺,自己好像活在“楚門的世界”裡似的,周圍所有的人都在騙自己。
但這種想法也只是想想,畢竟他從小在山上長大,上了大學之後才來到永溪,而且他也出得去,所以這個念頭並不是特別強烈。
況且他除了一心想賺錢以外,什麽本事都沒有,不讓他過多參與那個世界的事也能理解。
這也是薑離不會深究的主要原因。
從他口中確定了過年會留在天門街,藺九往前湊了湊,特地壓低了聲量道:“別怪我沒提醒你,過年期間,千萬別跟狐狸說話。”
狐狸?
說起來,他在天門街好像確實沒見過一隻狐妖。
“我能問問為什麽嗎?”
難不成天門街的狐狸都很危險?
藺九剛想說,見黎暖一個勁兒地往這邊湊,最後索性不說了。
“反正啊,你記住這點就行了。”說完直接起身,害得往這兒挪的黎暖一個不注意,差點摔倒。
“我說你幾個意思,專門防著我是吧。”
“沒錯!而且這也是七爺的意思。”
黎先生雖能自由出入三青閣,但他這個寶貝閨女卻被七爺明令禁止進入天門街,更不得參與他們的事。
上次的事到現在都還沒解決,她還是別跟著瞎湊熱鬧了。
不等黎暖拽住他的衣角,藺九趕緊往後退了一步,端著餐盤大步離開。
離開食堂,想想剛才發生的事,不禁啃了兩下拇指,他怎麽不知道薑離之前還有個“三日女友”?那個拜金的女人……不會是誰派來的吧。
他越是這樣想,心裡的不安就越大,
那女人萬一要是極端派的人,可就糟了啊。 ——
“戒指還回去了?”
方才哭著跑出食堂的張萱雅,跑到無人處冷靜地擦拭著眼角,面對來人點了下頭,“可都是按照你的要求演的,怎麽樣?演技還不錯吧。”
“這是你的酬勞。”圍著紅色圍巾的人,舉起厚實的信封遞上前。
張萱雅接過去掂了兩下,怎麽也不明白他這麽做的用意,“你不會就是想讓我把戒指還回去,才搞這麽一出的吧。”
男人沒有回答,神色危險地警告了一聲:“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
張萱雅打開信封看了眼,滿意地揚了揚唇,眼底卻盡顯貪婪姿態。
“現在戒指也還回去了,滿意了?”
她以為,眼前這個人是出於嫉妒,嫉妒她手裡還留著別的男人給她買的戒指,才煞費苦心地弄這麽一出大戲。
“我勸你不要得寸進尺。”
“那我要是不呢。”
對面的人什麽也沒說,隻伸手一揮,一團迷霧霎時在張萱雅面前散開。
等她再次回神,眼前早已沒了男人身影,她更是捏著信封滿頭霧水,不知所措。
她怎麽會在這兒?
剛剛發生了什麽?
怎麽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薑離,你打算怎麽處理那枚戒指啊。”討人厭的藺九走後,黎暖主動問起了戒指的事。
雖然她很想勸他將戒指賣了,但這畢竟是他的私事,還得由他自己拿主意。
“處理?還能怎麽處理,當然是賣了啊。”正好他最近缺錢,賣了正好,一了百了。
“啊!你真打算賣啊。”
黎暖有些意外,沒想到他自己居然也是這麽想的,看來他對那個張萱雅是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
不過……
“我覺得你要是把這個送給三青閣的那隻貓,她沒準兒會很開心,當然,這也只是我的一點小小的建議。”
薑離想象了一下他拿著戒指和貓條放在墨歸面前的畫面,幾乎不用猜都知道,她一定會果斷的選擇貓條,將戒指扔的遠遠的。
一想到這種畫面,薑離連連搖頭,最終還是選擇賣了戒指。
這枚戒指於他而言,沒有意義。
就算是賣了,也不會覺得可惜。
“哇!薑離你今天撿到錢了?”
見他帶著貓條罐頭還有兩大盒新鮮的草莓,墨歸抱著臉,恨不得將口水滴到草莓上。
今天發生了什麽好事,是他生日?不對,薑離的生日是四月份,那就是她的?也不對,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薑離又怎麽會知道。
薑離摘著草莓葉洗草莓,順手將一顆洗乾淨的塞進她嘴裡。
“算是吧。”
要不是張萱雅主動來找茬,連他自己也忘了居然還有枚戒指在她那兒。
所以。
這不平白給他送錢來了。
“薑離,我聽人說,撿到了錢不能用,得交到一個叫警察的人手裡。”
薑離一聽就知道她誤會了,洗完草莓淨手,順帶著又給她塞了一顆,解釋:“我這錢啊不是撿的,是……是要回來的,這個懂麽。”
墨歸鼓著腮幫子嚼吧嚼吧,這回算是明白了。
有人欠他錢,又給要回來了。
可薑離怎麽不叫自己去幫忙呢?敢欠薑離的錢,她保準兒能把那欠錢不還的打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