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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與骸》第8章 碾壓 七
  【裡德新歷589年-艾德佩爾大陸-第二區-艾德佩爾之肺】

  “就像剛剛,我撕裂了我們之間的距離這個抽象概念,將這10米的距離利用神息迅速撕裂成5米,2.5米,1.25米。”

  奧格丁與戒同時發動攻擊,被但丁一一擋下。

  在高強度的交手與對抗之際,戒的左右臂被但丁全部撕裂,暫時失去了行動力。奧格丁則利用戒的攻擊間隙,釋放出神息,用神息強化右手肌肉後朝著但丁揮拳出擊,同時發動神賦,試圖將本溯源覺直接作用在但丁身上。

  “如果沒有設置回溯點,那會怎麽樣?直接回溯到【無】的狀態嗎?”但丁閃開奧格丁的攻擊,抬手將奧格丁的右手再次撕裂。

  戴伯爾終於從死亡的混沌中醒轉過來,待視線清晰後,他發現就連蓋棺人戒都被但丁輕松壓製,更別說只能勉強應付的奧格丁。

  趁著戒分散但丁注意力的間隙,恢復了行動能力的戴伯爾佝僂著腰走向車隊的後方。他走到洛利特拉乘坐的車輛旁,透過車窗與洛利特拉交換眼神,示意他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躲好。戒雖然已經加入了戰局,可對形勢的影響不大。

  奧格丁發動神賦將自己與戒的狀態再次回溯,頻繁的使用神息讓他有些體力不支,整個人喘氣聲沉重,飽滿的肌肉已經出現了萎縮的跡象。

  但丁同樣感覺到使徒化無法再長久的繼續維持下去,留給他的時間不算多了。如果恢復到正常的狀態,雖然不會失敗,但沒有這種壓製性的力量,無法套出更多的信息。

  對於奧格丁剛剛的一番發言,他認為在戴伯爾和奧格丁的身上藏有著更深的秘密。在雙方都在掩飾自己將到達極限的對峙中,他試探性的說:“為什麽要覬覦切斯特拉神的力量?那不是你們能夠掌握的強大。”

  “聖所計劃的初衷確實是切斯特拉神,但以我們的愚鈍根本就不會完成聖所計劃。”奧格丁只能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但丁的攻擊上,在這種緊張的平靜中,這種談話他只是下意識的去回復。

  “那為何還要犧牲無辜的生命堅持這項完成不了的計劃?”但丁再次發動攻擊,撕裂的性質在空間中迅速蔓延。空氣,空間,任何物體在性質席卷後都留下了一分為二的裂口,朝著奧格丁襲去。奧格丁原地躍起,努力辨別著撕裂性質的邊緣位置,以最低消耗的速度逃開,保證自己盡量不要再被性質所傷。

  可以說在進入十五度後,神息和神賦變得不再重要,只是能夠產生性質的原料,而不再是作為主要攻擊手段的成品。所以在這種高度的戰鬥中,更多的是利用性質創造時機,以及性質與性質之間的對抗。

  戒抬起雙手,直接對抗逐漸壓製過來的逢魔裂區域。被面具掩蓋的五官沒有任何表情,濃鬱的黑色氣息像被他的手掌吸引般全部聚攏過來,形成一個附帶有神息性質的黑盾。兩種性質碰撞在一起,掀起無聲的浪潮,戒腳下的土地被強大的衝擊力震裂,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向後退去。

  “喝——”戒發出沉悶的哼聲,額間的安多塔之瞳閃爍著藍色光芒,在面具下與雙眼的紅光交織纏繞著在空中留下一道紅藍的輝光。黑盾悄無聲息的分裂成兩半,卻仍然頑強的與逢魔裂的撕裂性質做著對抗。

  從旁看去,黑盾的前方沒有任何物體,只有仔細去看,才能看到空氣中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痕,仿佛懸停在空中的無數雨滴。

  但丁出現在空中,

幽靈般停留在還未落地的奧格丁身後。奧格丁在空中來不及轉身,懸停陣剛出現在腳下,被但丁一腳踢中背部,橫向飛出去。奧格丁在衝擊之下轉身想要發動攻擊,卻見但丁原本的位置空無一人。  能夠破壞空間的性質在進入十六度之後會讓肉搏戰相當的棘手,久未陷入苦戰的奧格丁完全無法應付這種瞬移般的速度。但丁再次閃身,在背後接住了無法控制身體的奧格丁,雙手從奧格丁腋下穿過,在奧格丁的脖頸後扣住,發力想要直接壓斷奧格丁的頸部與氣管。

  “既然愚鈍,那就為那些無辜的生命償還一點點罪孽。”但丁說。

  “嗚——”奧格丁氣管被壓迫,吐出一口氣,他抬起雙手,用臂彎抵住但丁的肘部,盡量為頸部獲得一些空間,得以喘息後,他艱難地說:“就算如今我們陣亡,也改變不了真神將會再現,完成聖所計劃的事實。”

  但丁突然松手,轉由兩手按住奧格丁的肩膀,發動神賦撕裂空間,瞬間便回到了地面。奧格丁的身體與地面相撞,下半身直接折斷。

  “你們並不是想自己吸收神之低語碎片的力量,而是為了復活?”但丁神色中有些驚訝,他並未預料到這個目的。起初他一直以為政府的目的是利用神之低語獲得更強大的力量,或者也有可能是為了窺探切斯特拉神的力量,卻忽略了處在所有事情漩渦正中的那個人。

  “正是。”奧格丁再次借助本溯源覺恢復到了之前的狀態。體力的匱乏,使得他連說話的氣息都已經有些跟不上了。所幸在性質的對抗中,戒憑借性質抵消掉了逢魔裂,不必再耗費他的精力。現在只需要等待戴伯爾完成後方的事情,這場戰鬥的結果就會被逆轉。

  但丁的墮眼慢慢消去,他解除了使徒化,已經得到了重要的消息,所以也不用再做過多的糾纏。

  “銀,動手吧。”但丁說。

  坐在一旁草叢中的銀站起身來,對著奧格丁與戒彎身鞠躬,說:“我叫銀,接下來請兩位做好被我殺掉的準備。”

  銀抬起雙眼,乖戾暴亂的氣息從他體內潮水般湧出。刹那間,奧格丁感覺自己如墜冰窟,恐懼混合著寒冷的戰栗順著他的喉嚨攀爬上來,殘鬼的氣息比裂鬼釋放出來的殺氣要更加純粹,更加危險。雖然不如但丁般壓迫厚重,卻是那種冷冽的,沒有余地的寒意。

  面前這個長相清秀被頭髮遮住半邊臉的男人,此時就像踏破時空而來的惡魔一樣,給奧格丁和戒帶來了冥界最冰冷的死亡。

  空氣中的神息被逐漸聚集起來,銀正要發動殘噬,注意到車的殘骸旁出現了兩個身影。一個是戴伯爾,另一個則是瘦高的身影,似乎穿著神官的製服。

  但丁也注意到戴伯爾的出現,認出來一旁的身影就是禦神烏尼爾。

  思緒一閃而過,他突然明白過來戴伯爾消失後再次帶著烏尼爾出現的原因。但丁正要呼喚銀,從戴伯爾那個方向突然爆發出一陣巨大的衝擊力。

  烏尼爾的身體膨脹起來,仿佛將要炸裂的氣球,神息經緯從他撐開的皮膚上浮現出來。他身體周圍出現了無數大大小小的陣,將他層層包圍著。戴伯爾手中凝聚著一隻冰刀,直接刺入了烏尼爾的安多塔之瞳內。

  “啊——”烏尼爾怒吼著,雙眼卻是迷茫的平靜,神息暴亂帶來的身體疼痛他已經感受不到了,只是殘留的情緒讓他明白他即將在這種狀態下死亡,不甘與憤恨在此時全部爆發出來,卻又無法真切的感受到這種情緒的變化,只是一種很細微的,仿佛皮下之癢的感覺。

  “八——畏——藏!”混亂狀態下的烏尼爾突然衝向銀,身體持續膨脹著,聲嘶力竭地吼叫著,從安多塔之瞳內釋放出的大量神息,經過陣,變成了無數尖銳的神息箭。

  銀並未慌張,只是做好迎戰的準備,打算利用殘噬直接將所有的神息都吸收聚集起來。

  “躲開!”但丁看著銀大喊,隨後向前對著烏尼爾揮手,烏尼爾的身體一分為二,卻在這瞬間,烏尼爾的神賦徹底爆發。

  【問魂·失魂】

  銀正面接下來烏尼爾爆發出來的所有神息,逐漸匯聚成了一個龐大的神息爆彈,朝著但丁直射過去。

  但丁使用逢魔裂將爆彈全部撕裂,卻被疾馳而來的銀突然抓住了頭顱,整個人摔出去。

  “被控制了嗎?”但丁看到烏尼爾的時候才明白過來,原來奧格丁的出現包括神賦的使用,都是為烏尼爾的暴走神息在做準備。戴伯爾通過攻擊安多塔之瞳的方式,讓烏尼爾的神息暴亂,直接提升了烏尼爾的神賦強度。

  銀就是被烏尼爾暴走後的神賦控制,暫時成為了敵人。

  戴伯爾與奧格丁並未立刻上前,目前局勢雖然有逆轉,但他們兩人需要再做觀察與計劃。可明確的是今天他們都不會死在這裡。

  但丁隻猶豫片刻,就發動神賦,將銀的所有肌腱與骨頭相連的地方包括神息經緯的主要連接點全部撕裂。銀整個人躺倒下來,陷入重度昏迷中,被但丁抗在了肩上。

  戴伯爾兩人並未料到但丁會如此果斷的痛下殺手,卻也算在控制之內。

  但丁說:“今天放你們一條生路。”

  說完,他便轉身跳起來準備離開。

  戒徒然擋在了但丁面前,就連戴伯爾與奧格丁都始料未及。戒額間的安多塔之瞳爆亮,正要發動攻擊,轉瞬間但丁再次進入使徒化,他體內傳出一陣洪鍾般的巨響,安多塔之瞳的光亮如同天空中的紅色巨星般讓人無法直視。

  但丁一揮手,直接將面前的戒全部撕裂,就連血液都被撕裂成肉眼不可見的分子,就此死去。

  在戒死亡前,被一分為二的面具裂開後,但丁看到了戒的真面目。

  但丁少有的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但丁語氣有些不可置信,“你是,阿加雷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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