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神與骸》第7章 變革 三
  【裡德新歷589年-艾德佩爾大陸-第三區-斯達嘉遺跡】

  再次回到斯達嘉遺跡,是山吹花的提議。赫勞德山吹花與草薙一刀三人被再次以尋找失蹤的切羅西三人為任務派遣出來。錯過了神葬讓草薙一刀覺得有些許不爽,雖然平日裡與晨夕和舞沒有過多的交集,但畢竟是總能見到的同事一般的關系,並且這兩人也不惹人討厭,總歸是覺得有些抱歉。

  昔日裡與斬鬼和裁鬼兩人訓練的地方依然如故,赫勞德站在斯達嘉遺跡的一處廣場中,看到一旁的建築上還留有自己的刀痕,心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他不想再往深處去了,因為霍德裡爾被圍剿的地方,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草薙一刀也從山吹花的口中,得知了赫勞德是霍德裡爾養子一事,此時他看到赫勞德眼神中的猶豫與糾結,不知該說些什麽來安慰他。作為參與了骸鬼圍剿戰的一員,他和山吹花都沒有資格去安慰赫勞德。

  弑父時心中的念頭與感情究竟是怎樣的,他們兩人根本就不敢說了解。赫勞德一直以來所背負的東西,比他們所了解的更加沉重。

  赫勞德一直不想回憶起骸鬼圍剿戰的那一天。雖然不是自己親手結束了骸鬼的生命,但他記得裁鬼與冥鬼進入冥府之門前的那種絕望與不舍,他多希望裁鬼他們能夠恨自己,現在看來,因為是骸鬼的決定,所以他們對赫勞德並沒有譴責和怪罪。

  “切羅西他們應該不會來這裡吧。”草薙一刀四處翻找了一通,這才覺得山吹花來此的目的並不是尋找切羅西三人。她可能是希望通過故地重遊,來解開赫勞德的心結。

  山吹花並未搭話,只是走到赫勞德身邊,發現他盯著一處染有褐色汙漬的牆面看。赫勞德輕歎一口氣,說到:“這是我第一次和三重靈訓練,被她用雙靈墟直接砍斷了動脈流出來的血。三重靈也因為這件事被霍德裡爾和斯托利亞責備了許久。”

  “這裡還有很多其他的回憶吧。”山吹花說。

  赫勞德抬起頭,讓風能夠拂過他的臉龐。他閉上眼,不過也就是幾年前的事情,記憶清晰的可怕,越是想忘記的東西,反而愈加的強烈。在這裡的上方,就是霍德裡爾與斯托利亞經常會坐著聊天的地方。

  “太多了。”赫勞德說。

  “誰還沒有個悲慘的童年呢,你說是吧?”草薙一刀也走過來,他醞釀了許久,感覺就算不能感同身受,也得表現出來你慘我也慘,所以你看我活得這麽開心快樂你也別整天垮著個臉憂鬱深沉不說話了的態度。

  赫勞德對草薙一刀突然而來的暴擊毫無防備,許多想說的話被梗在胸口宣泄不出去了。這個時候似乎只有靠在山吹花的肩膀上哭一場才符合這個場景的設定。

  “省省吧,你除了吃不飽,小時候還有什麽悲慘的。”山吹花輕推了一下草薙一刀,用眼神瞪了一下草薙一刀,隨後用唇語補了一句髒話。

  草薙一刀反常的並沒有說山吹花罵人的事情,整個人像是忽然間掉進了回憶的海洋中一樣,神色中流露出來的悲傷和痛苦一點都不像裝的。山吹花看著草薙一刀情緒的變化,才知道草薙一刀表面開朗樂觀下可能也隱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和苦楚。

  “我這個人吧,天生就是大心臟,平時大大咧咧,感覺啥都不在乎。如果不是為了讓小赫看開一點呢,這個我也不會說,但是人嘛,得向前看才行,不然一直活在回憶裡,痛苦裡,那也挺不好的。

你看小赫這孩子,長得白白淨淨的,大部分人還以為他是啞巴呢。”草薙一刀劈裡啪啦地說了一堆,旋即又恢復安靜。他瞳孔中被陽光拖曳搖動的光點像摔碎在海面的水晶。  “我吧,出生在十二區,有個弟弟,比我小兩歲,他出生的時候母親難產死掉了。我父親是政府派駐在十二區的執行官,屬於哪個神官直管我就不知道了,也沒聽他提起過。”草薙一刀說著,想去摸口袋找一個含在嘴裡的東西,摸了半天才發現剛剛已經把所有的糖都分給了路上的孩子。

  “小時候生活確實挺貧困的,但是我父親是執行官嘛,能夠拿到不錯的薪酬,所以日子過得比其他孩子要好很多,當然也比不上你們啦。”草薙一刀衝山吹花和赫勞德笑笑,繼續說道:“小日子過得也算可以,除了吃的東西裡面總有沙子。我小時候挺調皮的,總和我弟弟去打架,要麽是被搶吃的,要麽是去搶吃的,總之十二區小孩子打架多半都是為了吃的。”

  從來沒有聽到過草薙一刀提起過他的弟弟,山吹花這幾天突然感覺到自己曾經以為的了解不過是面前兩個男人想讓她了解的事情。不過她並不覺得氣憤或是欺騙,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把守著這個秘密才會覺得安心,現在說出來,才代表著他們三人的關系,不僅僅是朋友了,而是家人,能夠分享秘密,分擔痛苦的家人。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537年吧應該是,第一次神墮之戰。”草薙一刀投去詢問的目光,等山吹花點頭後,他才繼續自己的講述,“那年我25歲,對的,按實際年齡來算,我比小花要大一歲,神墮之戰的時候,我還沒有神醒。可是我弟弟是個天才,很聰明的那種,戰鬥力也很強。他的神息性質和我差不多,也是和控火差不多的,但是他不能憑空製造火焰。所以我感覺我還是比他強一點。”

  說著,草薙一刀發出爽朗的笑聲,笑著笑著,眼角的淚水滑落下來。他抬高眼珠,盡量延緩眼淚的滴落,實在忍不住了才伸手去擦拭。山吹花伸手輕撫他的頭,赫勞德也在一旁拍著他的肩膀。

  草薙一刀聲音有些顫抖,繼續說:“我也不知道我父親去了哪裡,總之發現神墮者入侵過後,我父親就把我和弟弟帶到了避難所,自己就離開了。這一走,我到現在都沒找到他。後來看犧牲的執行官名單的時候,也只看到了他名字後面被標注的失蹤。失蹤是什麽意思?就是如果他死了,那就是屍骨無存,連屍體都沒留下。”

  赫勞德輕歎一口氣,雖然記憶模糊,但是他還是依稀記得斐爾琳和安布納的死狀。不過幸運的是,親生父母兩人的屍骨目前沉睡在政府的殉職人員公墓中。赫勞德時常會帶著鮮花與食物去探望。

  山吹花想起自己已經蒼老死去的母親和續弦後、的父親也心感唏噓。母親已經過世了許多年,自己對她的樣貌有些模糊了。相反的是作為執行官的父親能夠經常見面,卻又少有交流。

  “我和一海,就是我弟弟,一起到了避難所之後,才知道神墮之戰的主戰場並不是十二區,只是因為神墮者太多,被從第五區經由第八區擠壓到了十二區來。一海已經是預備執行官,所以熱血方剛的想要去戰鬥。我勸阻他,但他還是跑了出去。”

  “之後的許多年來,我都不明白為什麽他會奮不顧身的投入到戰鬥中去,為那種虛無縹緲的所謂的職責或者說熱愛獻出生命難道不是一件很搞笑的事情麽。直到我成為神官之後,我才明白原來隨著能力的增長,許多你不願意做的事情會成為你的責任,你的義務。如果不去做的話,對不起那些因此喪生的人,也給不了自己一個交代。”草薙一刀低著頭,把玩著通訊器。

  “那個時候,我也有作為哥哥的責任吧。所以我選擇跟著一海跑了出去。一海見我跟來,還很興奮。因為不像小時候,長大並且擁有神息之後的我一直都是怕麻煩怕惹事的性格,這也讓一海一直教訓我生活的太過安逸。可能他覺得我在那一刻突破了自我吧。不過我好像讓他失望了,我只是,單純的怕失去他而已。”

  天色慢慢暗下來,第三輪陽日沉入崎嶇不平的地平線,隻從遠方投來沒有任何溫度的紅光。懸掛於天上的星光閃爍起來,呼應著陸上人的呼吸明滅。草薙一刀發動神賦,燃起一團火焰,以便三人取暖。

  “因為還沒有神醒,我其實是很菜的,就是那種十度的,最蠢得神墮者都能把我秒殺。但是我真的不放心一海,總覺得作為哥哥,就算死的話,也要死在弟弟前面。”草薙一刀的臉龐被搖曳的火光鋪上不均勻的陰影,藏在黑暗下的眼睛低垂著,悲傷與溫柔和煦的仿佛風與海一般交融在他的瞳孔中。赫勞德抬頭看著露出光亮的星星,這個世界上有許多悲傷,不盡相同,但結果幾乎一樣,就是會留下一個好不了的傷疤,耗盡一個人的所有情緒。

  草薙一刀繼續說:“我們救下來一些來不及逃難的民眾,大概有十幾個吧,我覺得已經夠了,但是一海還是要繼續往前。他說,這個世界本來就有許多不公平的事情,但是死亡這件事是絕對公平的,如果這個時候不繼續去就那些仍然受困的人,那麽死亡也會被冠上幸運的不公,在能做到的情況下,他不希望自己拋棄掉那些不幸的人。”

  控制不住的眼淚流下來,草薙一刀停止了描述。他從懂事就一直在強調這個世界的不公平。不管是被政府控制的核心科技技術,還是終焉之光後對每個地方的不同影響,都是一種觸手可及卻又改變不了的不公平。他已經習慣生活在所謂的不公平中,但一海的話讓他意識到真正的不公平,是有些人會拚了命去拯救生命,有些人卻不會。

  更不公平的是,救下那麽多人的一海,死在了道路上,被救的人,卻根本不記得他的名字。

  山吹花輕歎一口氣,說:“但是,一海應該也是沒有遺憾的走的吧。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和職責,也不會覺得虧欠。這或許也是一種好的解脫吧。”

  “可是,對我來說是一輩子的地獄啊。”草薙一刀說,“因為我是他最後一個救的人。”

  風在這一刻突然停頓下來,世界像被抽到真空,一絲聲音都沒有。雖然已經預料到了故事的發展,但從草薙一刀口中說出來這句話,還是讓赫勞德與山吹花覺得震驚與心疼。

  “我被幾個十一度的神墮者圍住了,我只能用我產生的小火團去燒他們,可是沒什麽用。他們還是用墮化態的爪子穿透了我的腹部和右胸口。就差那麽一點,我就死了。其實很早之前,我父親就說一海有可能能夠繼任火神,因為他也是和控火相關的性質,我也一直這麽相信著。我都想好了如果他成為了火神,就讓他把每個月的薪酬給一半我,我要當一個靠弟弟養著的廢物哥哥,在政府裡面混個執行官,天天跟著火神弟弟去匡扶正義,保護民眾。”

  “可是我就差那麽一點就死了。當時我覺得我可能看不到一海成為火神的那一天了。”草薙一刀情緒緩和下來,不像剛剛一樣情緒臨近崩潰,說著自己當時年輕的想法。可能是又想起了弟弟的死狀,他停頓了許久。

  “但是他為了救我,暴走了神息,和那兩個神墮者同歸於盡了。他的身體被大火燒成了灰燼,連讓我為他送別的機會都沒給我。”

  山吹花也終於知道為什麽草薙一刀會把赫勞德當做自己的弟弟一樣來看待。因為他知道赫勞德也會為了救他們隨時犧牲自己的生命。這兩人,對別人的愛都超過了自己。草薙一刀一直沒有提起這一段往事的原因,也是因為不希望赫勞德因為這段往事,再一次讓他見證自己親人的失去。

  赫勞德還是抬頭看著星空,他眼睛中也閃爍著星點的光芒。他也明白了自己對於草薙一刀的意義和這一路走來草薙一刀對自己的真心。他說:“有你這樣的哥哥,一海應該也安息了吧。在某個地方。”

  草薙一刀點點頭。

  三人站起來,往城市的市場走過去,去買些食物與甜汁。

  熟悉的市場中還是熟悉的香味與嘈雜。就算是已經入夜了,市場依然還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赫勞德走在山吹花與草薙一刀的前面,饒有興致的跟隨記憶一一路過小攤,有一些已經變了,有一些還是以往的商品,只是換了個人在售賣。

  走著赫勞德突然感覺自己的衣角被扯住了,回頭看過去,是一個攤位後蒼老的老人,他的雙手已經被歲月侵蝕的只剩下一層乾枯的皺皮。

  他不知道這位老人是什麽用意,輕輕的將衣角從他手中拉出來。

  老人舉起自己攤位上販賣的一個獸毛製成的皮囊,聲音顫顫巍巍的說:“給你。”

  “老人家,我不買。”赫勞德以為是向自己推銷產品的,就說完準備轉身離開。

  “給你。”老人繼續說到,緩慢的站起來,說:“你給了我甜汁。”

  赫勞德停下來,他腦海裡浮現出來那一天的情景。 與空海三重靈買完物資後,他把一瓶沫沫花汁給到了路邊一個看似很渴的小商販手中。

  這麽多年了,居然還能再次碰見。

  赫勞德最後接下了老人給來的皮囊,把手上攜帶的合倫全都悄悄的放在了老人身旁的行囊裡面。

  和山吹花還有草薙一刀回到了遺跡中,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吃喝完後,商量了下一步去哪裡,就繼續了剛才的話題。

  赫勞德說:“一海沒能陪你走的路,就讓我來陪你走完吧。”說完他站起來,霍德裡爾對他的期望,可能也是如此,想要他平安的活著,找到一個活下去的意義,和值得守護的人,然後為之奮鬥,為之獻出自己的生命。而剛剛的重逢,讓赫勞德更加的堅定。

  “不知道這條路還有多遠呢?”一個陌生的聲音炸雷般在三個人耳朵中響起。赫勞德額間突然爆發出一陣強烈的光亮,藍色的光芒瞬間瀑布般將三人籠罩起來。他透過神息,看到不遠處的建築殘垣上,站著兩個身影。

  “哦?這就是傳說中的十五度的死神嗎?”其中一個身影看上去強壯高大。

  “對不起,我們沒有那麽多時間和你們廢話了。就記住,我們是蘭因汀的【天空神】【拉斐爾】和【大地神】【赫西爾】。”赫西爾的聲音沒有過多的感情,說話間,她身邊的碎石紛紛飛起來懸浮在空中,震動著聚合在一起。

  “我可不喜歡偷聽的人,正好本大爺現在想出出氣,做好覺悟吧。”草薙一刀的身周翻湧起劇烈的火焰,他轉動脖子,釋放出強烈的殺氣。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