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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荷塘應該是和琉藍河水連通,荷葉間的水都是暗綠色的,還時不時的起伏,清風吹動荷葉,河水又在下面不斷的湧動,於是碧綠的荷葉就在那裡起伏不定,變換著各種各樣的圖案。時不時地, 還有荷葉在劇烈地搖晃,這是因為下面有遊魚撞擊的緣故。偶爾從荷葉中間,還能看到真正地河魚,它們顯然要比平常觀賞用的鯉魚勇猛得多,經常將荷葉撞的渾身亂顫。
舉目遠眺,荷塘中有一涼亭, 藍色飛簷, 卻是緊靠琉藍河。涼亭的前面,就是浩浩蕩蕩的琉藍河, 河水滔滔,一眼看不到邊,涼亭的背後和左右兩側,則是碧綠的看不到頭的荷葉,河水和荷塘相互映襯,似乎有些特別的感覺。夏彥對於詩詞沒有什麽認識,無法用詩句來形容這裡的美麗,他只能說,多托雷的確懂得選地方。
涼亭,江風送爽,人影婆娑。
遠遠的就看到了多托雷的身影,他雖然年紀很大了,但是高大的身軀還是顯得很矚目,而且在涼亭裡面,他是唯一的男人。他坐在背對著琉藍河的那邊,剛好可以看到夏彥從木橋過來。在旁邊侍候的,居然是赫蓮娜,看來她並不是多托雷的乾女兒, 而是多托雷的禁臠。
看這個架勢,夏彥就知道老狐狸畢竟是老狐狸,多托雷一早就已經識破了自己的偽裝,才會派出卡拉米來邀請自己。
夏彥神色不變,仰首闊步的順著木橋來到了涼亭。在他靠近涼亭的時候,赫蓮娜美目輕笑,上下端詳著夏彥,似乎對他頗有興趣,但是低頭之間,卻有隱約的殺意,又有絲絲的恐懼。
當然夏彥身上的衣服有些特別,上面的血跡實在太多了一點。但是這也不能怪夏彥,他帶著水龍戰士廝殺了一個晚上,自己身上流出來的鮮血。還是敵人濺到自己身上地鮮血,身上的血跡能不多嗎?
夏彥進入涼亭,目不斜視的看著多托雷,拱手說道:“布魯懷茲, 參見伯爵大人。”
原本笑語盈盈的赫蓮娜的臉色微微一變,手指不小心的碰到了茶杯, 差點就茶杯弄翻,臉色越發變得不好看起來。她萬萬沒有想到。眼前此人竟然是近來聲名鵠起的布魯懷茲,主政諾曼領和米爾斯城的維斯海爾伯爵,天啊,自己還奉命暗算他……
夏彥淡淡的看了赫蓮娜一樣,臉上什麽樣地表情都沒有。
在赫蓮娜的攙扶下,多托雷體態臃腫的站起來,樂呵呵的說道:“可笑有人近在眼前,卻偏要到天邊去尋找,幸虧老頭子還沒有老眼昏花。一眼將你認了出來,要不然,你布魯懷茲心裡恐怕是要在鄙視我們卡特亞家無人了。”
夏彥淡然自若的說道:“伯爵大人言重了,我哪敢有這樣的想法?”
多托雷樂呵呵的說道:“沒有就好,沒有就好,老頭子是卡特亞府的家長。要是這樣被人看輕了,小輩們可就不待見老頭子了。”
夏彥彎腰說道:“伯爵大人請坐。”
多托雷滿面紅光,笑容可掬,卻沒有坐下,而是指著周圍的姑娘說道:“這位姑娘,你應該都認識了。”
那藍色衣服姑娘盈盈站起來,溫聲說道:“見過布魯懷茲先生。”
夏彥拱手還禮。淡然自若地說道:“不必多禮。”
赫蓮娜的坐了回去。
夏彥還以為多托雷是要將這女人介紹給自己,拉攏自己給卡特亞府賣命,後來看赫蓮娜沒有巴結,也沒有抵觸,甚至臉上也沒有害羞的神情,這才放下心來。雖然都說男人好色,但是這個色到了一定地程度,就沒有那麽引人了。
赫蓮娜是多托雷的女人,背後有著一大群的勢力,如果自己和她糾纏不清,日後做出決策,就不得不考慮到卡特亞府地利益,一旦受到這樣沉重的羈絆,後果不堪設想。
幸好赫蓮娜無意,他也無情,才堪堪去掉了這個擔憂。
多托雷看著夏彥說道:“昨晚可好?老夫昨晚是睡得很香,只是難為你了。”
夏彥平靜的說道:“我還年輕,不礙事。”
多托雷滿懷感慨的說道:“年輕就是好啊,就是好啊!”
他伸手讓夏彥坐下來,位置卻是在赫蓮娜的旁邊。夏彥想要到達自己的座位,就要經過赫蓮娜的前面。他身上還帶著濃烈的血腥味,這時候江風一吹,血腥味頓時都像赫蓮娜籠罩過來。
赫蓮娜頓時有點承受不住,輕輕的轉過頭去,用衣袖捂住自己的鼻子,好一會兒才慢慢恢復過來。
夏彥停住腳步,低聲的說道:“小姐,我和你換個位置吧,我身上的血腥味,已經滲到了骨頭裡面,恐怕扔到琉藍河裡面去浸泡幾天,也是無法浸泡乾淨的。我在上風處,你在下風處,只怕你受不了。”
赫蓮娜抬頭看著他,有些天真的說道:“你打完仗不換衣服的嗎?”
夏彥低沉的說道:“不是不想換,是沒有時間換。”
赫蓮娜嘟著殷紅的櫻桃小嘴,看了看他身上的血跡和傷痕,似乎有些心動,但是最後還是搖搖頭說道:“算了,不用換了,戰火不知道哪天就燒到家門口來了,我早點聞聞鮮血的味道也好,哪怕是割腕自殺也得有勇氣看血才行。”
夏彥隻好走到自己的座位後面,自然而然的坐了下來。果然,他的位置剛好在上風處,赫蓮娜在下風處,只要江風吹拂,他身上的血腥味就會全部飄往赫蓮娜的方向。赫蓮娜努力的適應著血腥的味道,臉上的神色變得有點灰白,好不容易才漸漸的適應了。
這屋子是沒有桌椅什麽的,只有茶幾和蒲團,酒菜點心都擺放在面前的茶幾上,夏彥經歷了大半個晚上的血戰,體力消耗極大,看到茶幾上有點心,就毫不客氣的咀嚼起來了。
多托雷在上首看著,卻也不說話,赫蓮娜欲言又止,很好奇的看著夏彥,似乎覺得他怎麽那麽餓呢?夏彥吃完自己桌面上的東西,發現旁邊赫蓮娜的還沒有動過,竟然不理會眾人的目光,將赫蓮娜桌面上的也拿了過來,一頓狼吞虎咽。
赫蓮娜將自己茶幾面前的點心送到夏彥的面前,輕聲的說道:“你不用著急,我這裡還有呢!”
夏彥含糊不清的說道:“謝謝。”
多托雷呵呵笑著說道:“年輕就是好啊,能吃能喝,能打能睡。不像老夫,多好的東西也不敢吃的太多,無論睡得多晚。天一亮就醒來了,怎麽都睡不著。這上戰場地事情,更是想也別想了。更要命的是,明明喜歡的女子就在身邊,卻滿足不了她,反而讓梅裡加那小子鑽了空子,利用她來暗算夏彥你,唉,這人老了啊……”
赫蓮娜地臉色頓時大變。手指一顫抖。碰翻了茶杯。
夏彥目光如電,隨即恢復正常。
多托雷轉過身來,伸手握著赫蓮娜的手,緩緩的說道:“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說話了,請布魯懷茲先生原諒你地過錯,你以後如果還做這樣地蠢事,誰也救不了你了……”
赫蓮娜臉色煞白,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我……”
夏彥淡淡地說道:“姑娘想必是一時看錯了局勢,所以才會上了梅裡加的當,我就此揭過,以後這件事就休提了。”
多托雷嚴肅的說道:“還不謝謝大人?”
赫蓮娜神色慘淡的站起來,朝夏彥行禮,淒然的說道:“謝謝大人”
當日她的確是看錯了局勢,以為卡特亞府即將完蛋,自己有必要另謀出路,所以當梅裡加的說客登門送來厚禮時,她幾乎沒有怎麽思索,就答應了,反正暗算的又不是卡特亞家的人。然而,她怎麽都沒有想到,無論是多托雷還是夏彥,都早已看穿自己的把戲,眼前這個夏彥,非但看穿自己的把戲,而且還強橫的令人心驚肉跳。她平日總以為女人可以將男人玩弄於股掌之上,誰知道,到最後,卻是自己被別人玩弄於股掌之上。在座的兩個男人,那才是真正的老狐狸啊!
多托雷再次站起來,凝重的朝夏彥行禮。
夏彥急忙站起來。
多托雷神色肅穆說道:“布魯懷茲,你且坐著,我只是以一個男人的身份感謝你饒恕赫蓮娜的罪行。你要知道,如果沒有赫蓮娜陪伴在我的身邊,我該是多麽的寂寞。所以,她雖然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我還是願意用我的身家性命來替她擔保,以後斷然不會發生類似的事件了。”
夏彥緩緩的說道:“在下已經說過,以後不再追究此事。”
多托雷緩緩的坐下來,欣慰的說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赫蓮娜愣愣的坐在多托雷的身邊,臉色古怪,欲言又止,最後眼圈有點發紅,慢慢的靠在多托雷的懷裡。
夏彥有意無意的說道:“伯爵大人眼神地確厲害。這麽快就識穿了我的底細。”
涼亭重新恢復平靜,只有江風不斷的吹過,帶來琉藍河水的氣息。事實上,他們在這裡看到的琉藍河,並不是真正的琉藍河主流,當琉藍河來到拜亞這個地方,江面已經非常的開闊,各種各樣的河汊也很多,夏彥猜測這裡應該是屬於琉藍河的某個河汊,從外面是很難發現的,否則,在這裡應該可以看到拜亞軍水軍的戰船了。
多托雷輕輕的咳嗽了一下。
正題來了。
果然,多托雷神情肅穆的說道:“布魯懷茲,現在外面的形勢不是很好,我想我們有必要開誠布公的談一談,共度時艱。”
夏彥點頭說道:“在下洗耳恭聽。”
多托雷凝視著他的眼神,似乎在再次衡量著他的能力和價值,良久才慢慢的說道:“你尚未解決凱爾尼羅人,紅衣馬賊依然強大,此刻冒然進軍拜亞,是為不智,單槍匹馬闖入卡特亞府,更是魯莽,你難道不知道,因為赫蓮娜的關系,我們卡特亞府隨時都會置你於死地嗎?”
夏彥老老實實的說道:“這純粹是偶偶然,在下前來拜亞,完全是意外。”
坦白的將自己被艾利克斯暗算,騎馬墜江以後被胡裡奧父子救起來,陰差陽錯的到達拜亞的事情說了,除了斥候部隊之外,其余的細節沒有任何的隱瞞,都五一十的托了出來。艾利克斯的事情充分說明,想要贏得別人的信任,一定要在細節上不厭其煩,越是細致越好。眼前這個多托雷,在官場浸淫了三十年,想要蒙騙他,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多托雷開始的時候竟然有點悚然動容,慢慢的臉色才逐漸的恢復正常,最後直到夏彥敘述完畢,臉色依然顯得非常的凝重,良久才緩緩的說道:“三劍客?”
夏彥沉聲說道:“是。”
多托雷眉頭緊鎖,又沉默良久,才慢慢的說道:“你這番遭遇非同凡響,只怕注定你日後命運多艱,凱爾尼羅人很不容易對付。”
夏彥輕描淡寫的說道:“在下既然來到這個世界上,就不怕各種各樣的挑戰,包括凱爾尼羅人在內。三劍客雖然驍勇善戰, 但是在下絕對不怕他!”
多托雷搖搖頭,深沉的說道:“不,你誤會了我的意思了。”
夏彥一愣。
多托雷神色凝重的說道:“凱爾尼羅的三劍客雖然勇猛,但是每個人也都有缺點,絕不是外面傳的那樣離譜,就拿刺殺你的那個艾利克斯來說,應該是三劍客中最擅長箭術的艾利娜,他對自己的部下不能充分信任,以我的估計,這三劍客都成不了大氣候,只是,在凱爾尼羅人裡面,有幾個人是要比三劍客還要厲害的,這些人操縱著凱爾尼羅人的命脈,又潛藏在暗處,他們才是最危險的。”
夏彥沉聲說道:“這些人是誰?”
多托雷搖搖頭,還是慢慢的說道:“說實話,我不知道,這都是我觀察總結出來的,只是我多年來的一個推論。我在瑪吉科當貴族三十年,無所事事的時間居多,為此,我專門研究了凱爾尼羅人的史料,希望能夠從裡面挖掘到一些有用的東西,凱爾尼羅人一向都是靠武力治國,如果說他們內部沒有足夠智慧的人物,僅憑三劍客就能撐起這麽大帝國的脊梁,你能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