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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彥沉默不語。
多托雷沒有必要危言聳聽,或許在三劍客的背後,地確還有什麽人物隱藏著,只是——這些事情的確有些玄虛,斥候部隊沒有搜集到絲毫這方面的信息,他目前的地位也距離多托雷太遠,只有洗耳恭聽, 默默牢記在心。
微微頓了頓,似乎在給夏彥時間消化,多托雷繼續說道:“又扯遠了,你布魯懷茲等上三四年再得知這些事情也不晚。你且說說,你到拜亞來是什麽目的?我想聽真話。”
夏彥淡然的說道:“在下並不想染指拜亞。”
多托雷不緊不慢的說道:“你須有個讓別人信服地理由,你說你不想染指拜亞, 除了老頭子之外,恐怕沒有任何人會相信的, 包括老頭子的四個兒子在內。就連你的部下,恐怕都未必相信你。”
夏彥沉靜的說道:“在下只希望琉藍河水道暢通,安德郡的貨物能夠在沿河區域自由貿易。”
多托雷搖搖頭,凝重地說道:“不控制拜亞,琉藍河水道如何暢通?不消滅紅衣馬賊,不整合梅裡加和佩薛,你們安德郡的貨物如何在拜亞自由流通?你的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誇誇其談,空泛其次,老頭子都無法相信,其他人又哪敢相信你好吧,你且說說,你準備采取哪些軍事行動?”
夏彥緩緩地說道:“我會先消滅拜亞軍水軍,打通琉藍河通道上的最大障礙。”
多托雷搖搖頭,還是不緊不慢的說道:“消滅拜亞軍水軍並不夠,遠遠不夠,事實上,你要控制琉藍河水道,就必須控制拜亞和前面的奧摩, 無論這兩座城市掌握在誰的手中,你都是不放心地。你難道就放心掌握在別人的手中在這些地方囤積水軍,隨時都可以切斷琉藍河通道?”
夏彥微微一窒。
微微笑了笑,多托雷繼續慢悠悠的說道:“如果你布魯懷茲公開說要控制琉藍河水道,只怕不僅是梅裡加,還有凱爾尼羅的那些人,全部都要聯合起來對付你。控制琉藍河,就是控制整個大陸的中南區域,到時候,恐怕你們維斯海爾內部都會坐不住吧?你地計劃太大太空,顯然不可能實施。”
夏彥沉默。
多托雷說的是實話。
怎麽樣才能控制琉藍河水道,當然是牢牢的控制住拜亞和奧摩兩座城市,還有沿岸處的一些港口城市,同樣對琉藍河水道產生極大的威脅。而如果要完全控制琉藍河水道,那就真的只有完全打敗瑪吉科王國才有可能了。
多托雷慢慢的說道:“我有個問題,你為何這麽看重琉藍河水道呢?”
夏彥不假思索地說道:“琉藍河黃金水道誰不看重?”
多托雷皺眉說道:“我並不覺得琉藍河水道的出海口有如此重要。”
夏彥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了。
這個世界的人們, 並沒有深刻認識到琉藍河水道地真正價值, 因為這時候的商業貿易, 和前世相比,根本就不能相提並論。
只是,自己地習慣性思維,才會覺得琉藍河水道如此的重要。其實認真想一想,自己一心拿下琉藍河水道的出海口,其實並沒有這個必要。這個時代的商品經濟,還沒有展到沒有出海口就活不下去的地步。
是的,琉藍河出海口。其實並沒有那麽重要。
最起碼,對於目前地安德郡來說,沒有出海口並不是什麽致命的威脅,只要能夠和其他國家自由貿易往來。
多托雷看到夏彥臉上的神色不斷地變化。卻不知道他內心在思索些什麽,於是繼續說道:“若我等身居高位,固然可以幫你解決很多問題,但是最終還得依靠你本人的努力。”
夏彥有口無心的說道:“這個自然。”
多托雷慢慢的說道:“若我能將你送上拜亞提督地位置,自然有很多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
夏彥眼睛裡神光一閃,緩緩的說道:“大人不是在敷衍我吧?”
多托雷神色肅穆的說道:“你覺得呢?”
夏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急切的思考著多托雷的建議。
難怪多托雷能夠穩坐釣魚船,只因為他懂得謙讓。
盡管夏彥永遠都不會公開承認。他對拜亞的土地和人口有著極大的野心。但是,他地確是對這片土地懷有強烈地興趣。一心想要將這塊土地控制在自己的手中。任何人,只要是阻擋他入主這塊土地,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清理掉,卡特亞家當然不會例外。只要是阻擋在自己面前的,不論是什麽東西,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清理掉,這就是他的做人原則。如果有需要,他肯定會將卡特亞家也清理掉的。
但是多托雷沒有給他清理的機會。
卡特亞家最大的能耐,就是懂得讓開道路,絕對不擋在強者崛起的道路面前。
多托雷最大的能耐,就是懂得妥協,懂得慧眼識人,只要是被他們看中的,他們就引之為盟友。他們的尊嚴,是建立在弱者之前的,在強者的面前,他們總是選擇適當的妥協,然後將自己的利益和強者捆綁在一起。或許在這中間,他們會出現些小的偏差,但是從長遠的角度來講,這才是他們的生存之道。
瑪吉科王國,幾百年的時間過去了,多少家族都煙消雲散,唯獨這卡特亞一族屹立不倒,就是牢牢的堅守了這個原則:妥協。
夏彥心思電轉,不以為然的說道:“拜亞提督,太遠了。”
多托雷意味深長的說道:“事在人為。”
他似乎看穿了夏彥的心思,慢悠悠的說道:“對於你來說,拿下拜亞,可以獲得可靠的財源,想要爭霸,就要有錢有糧,不然你的軍隊從何而來沒錢沒糧,任何人得此為助,都將會如虎添翼。”
“對於我多托雷來說,你只要當上拜亞節度使,我就可以安心的頤養天年,再也不用為卡特亞家的將來愁。你可能不知道,一個人上了年紀以後,是多麽憐惜自己的生命,哪怕只是再活一天都是好的。赫蓮娜惹了你,我依然要救她,就是因為我老了,生理上已經滿足不了她,所以。我只能在感情上盡量的籠絡她,贏得她的好感。唉,這就是我不如你的地方,要是我年輕三十歲,就不會有這麽多煩惱了。”
夏彥忍不住笑了笑。
這個多托雷,的確是看準了自己,連這種事情都說出來了,還有什麽可說的不過這也是多托雷最狡猾的地方,不動聲色的就整合了卡特亞和鷹揚軍之間的關系。拜亞卡特亞家能夠屹立不倒,能屈能伸是他們最大的本事。多托雷更是將這種本事揮的淋漓盡致。
夏彥緩緩的說道:“好,我布魯懷茲如若成事,必然會厚待卡特亞家,如有違背,天打雷劈,永世不得翻身。”
多托雷笑著說道:“我們卡特亞家是從來不相信誓言地,你根本沒有必要誓。”
多托雷目光悄悄的轉了轉,意味深長的說道:“我們,是不是應該攤牌了?”
夏彥狐疑的說道:“什麽攤牌?”
多托雷緩緩的說道:“你忘記了拜亞城裡面,還有另外一個主角。”
夏彥緩緩的點點頭,慢慢地說道:“佩薛。”
多托雷拍拍手,卡拉米在木橋那邊出現了,多托雷大聲說道:“請佩薛大人。”
卡拉米轉身去了。
多托雷艱難的站起來,攙扶著涼亭地柱子,看著涼亭四周的荷花,充滿感慨的說道:“我看你好像對世間美景,歌舞佳肴,視若無睹。一心都陷在了爭鬥裡面去。我倚老賣老的說兩句,這可不是什麽好事。比如這荷花,開謝了就沒有了。再往後,就是殘荷了。”
夏彥不以為然的說道:“今年的荷花凋謝了,明年還會開的。”
多托雷搖搖頭,虔誠地說道:“日月如跳丸,人生如朝露,生死事大,何常迅,人生又有幾個一年?”
夏彥依然是冷淡的說道:“伯爵大人,恐怕我還沒有達到你的境地。請原諒我體會不到你的感受。不過。如果我恰巧遇上,我也會看看的,不看白不看嘛。”
多托雷感慨的說道:“想當年,王城的貴族們,鬥得死去活來,每天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活著回來,只有老頭子專心的看荷花,熬過了那艱難的幾年。一切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夏彥沉吟不語。
多托雷年紀大了,有如此之多地感慨,他可沒有,他現在滿腦子就是乾掉拜亞軍水軍,然後將諾曼領的旗幟插上瑪吉科的土地,將這裡的土地和人口都劃到自己地名下去。多托雷說的沒錯,這裡的財源是任何人都眼紅的,安德郡現在最缺的就是錢,錢啊錢,真是要命的東西。
好久一會兒之後,佩薛才來了,同樣是滿身的征塵,看到夏彥以後,他的神情變得非常的警覺,下意識地握著自己的腰刀,看到夏彥沒有攜帶武器,他才慢慢地松開了握著腰刀的手。
進入涼亭以後,佩薛看著赫蓮娜剛才所坐的位置,臉色很有些不自然,他的鼻子很靈,馬上嗅到了這裡的女人味道,多托雷單獨邀請夏彥而沒有邀請他,天知道他們之間達成了什麽秘密協議。
夏彥若無其事的說道:“佩薛將軍不知道是為了一女子而來,還是為了拜亞而來?”
佩薛冷冷的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應該做一下自我介紹,我還不知道你是何方神聖呢?”
夏彥笑著說道:“諾曼領,布魯懷茲。”
佩薛冷冷的說道:“我就知道十有八九是你。你的膽子還真大,手都伸到拜亞來了。”
夏彥淡然自若的說道:“看來佩薛將軍對我的意見很大。”
佩薛冷冷的說道:“你殺的瑪吉科士兵還不夠多嗎?”
夏彥聳聳肩。
沒錯,佩薛的確有足夠生氣的理由,換了自己是佩薛,恐怕已經打起來了。
多托雷若無其事的說道:“坐下來吧沒有必要為了別的事情而鬥氣。”
佩薛狠狠的盯了夏彥一眼,才坐了下來,卻是坐在夏彥的對面。
多托雷慎重的說道:“我請你們兩個,是要決定幾個大事。”
佩薛還是有點氣不過,憤憤的說道:“布魯懷茲,你到拜亞城來做什麽?堂堂諾曼領的伯爵,翻牆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也不覺得丟人啊?”
夏彥含笑說道:“在下只是偶爾路過,佩薛將軍多心了。”
多托雷大聲說道:“卡拉米,拿些水果過來,最好是果汁多些的。”
夏彥狐疑的說道:“做什麽?”
多托雷神色不動的說道:“給你們兩個漱漱口。”
夏彥微微一笑。
佩薛狠狠的說道:“等正事了了,我還要找你算帳。”
夏彥毫不客氣的說道:“隨時恭候。”
佩薛重重地哼了哼,沒有再說。
多托雷慢慢的說道:“剛才布魯先生跟我交了底,他只希望拜亞軍能夠讓開琉藍河水道,至於地面上地事情。他盡量不插手。”
佩薛針鋒相對的說道:“我才不相信他的鬼話。”
多托雷緩緩的說道:“現在拜亞城的形勢不容樂觀,不知道佩薛將軍有何高見?”
他平常稱呼佩薛都是直喊名字的。但是現在居然稱之為佩薛將軍,明顯是生分了,包含著對佩薛還在脾氣的不滿。
佩薛隻好狠狠的瞪了夏彥一眼,慢慢地將內心的情緒平靜下來。
現在拜亞城的局勢,他當然很清楚,紅衣馬賊雖然遭受了損失,但是還有足夠的兵力繼續進攻。反而是城內的守軍傷亡很大,士兵們的士氣都明顯低沉,如果沒有別地變化,恐怕最多就支撐四五天的時間,就要崩潰了。想了想,佩薛隻好艱澀的說道:“卑職等大人的吩咐。”
多托雷轉頭看著夏彥,慢慢的說道:“不妨說說你的計劃。”
夏彥點點頭,慢條斯理地說道:我不喜歡用太高尚地詞語來偽裝自己。我們不妨將這次會議看做是分贓會議,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關鍵不在於我們有什麽矛盾,而是我們能夠從中得到什麽。我們三位既然聚集在這裡,想必也是為了各自的利益而來。那麽我們制定政策的出點,就是我們三方的利益。只有先將我們的利益確定下來,我們才能找到大家都可以接受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