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你怎麽來了?”
第二天清晨,在關所挨了一晚上凍的洛考爾,驚訝地迎來了客人。
夏洛特只是隻身前來,並沒有帶兵,受傷的左手上還裹著一圈繃帶。
“我向領主大人請命過來。”夏洛特沉聲道:“我的十幾個士兵都死在了這裡,只要我還能揮地動刀,我就和羅爾城那幫雜碎不死不休。”
“兄弟,你也是夠狠的。”洛考爾一邊活動著有些凍僵的身體,一邊感歎著。
“對了,昨天晚上,羅爾城的家夥沒進攻?”夏洛特一屁股坐在廢墟的石塊上。
“沒有,不過那些地雷,我已經讓兄弟們都埋好了,只等著羅爾城的人攻上來了。”洛考爾笑道:“我算是明白領主大人的意思了,只要把羅爾城的兵力消耗地差不多,優勢就到我們這裡了。”
“等等,羅爾城的軍隊,似乎是要進攻了。”夏洛特猛的一個激靈,立刻衝到了殘破的圍牆之前。
在地平線的遠處,果然有密密麻麻的人影向著關所的方向推進。
“各位,準備戰鬥了。”洛考爾連忙指揮著士兵們,都來到了臨時搭建的掩體之後。
關所的圍牆已經在一連串的爆炸中被摧毀殆盡了,諾曼領的戰士們,用廢墟當中還算完成的木板和石塊,在前沿搭建了一圈簡陋的掩體,高度也就半米過一點,俯下身子,勉強能夠避開一些飛來的流矢。
“人數好像有些不對——看上去似乎超過千人了。”洛考爾眯起了雙眼:“羅爾城,還有這麽多兵力麽?”
夏洛特沒有說話,其他的士兵們也都屏住呼吸,等待敵人的到來。
當然,他們的任務也很簡單,等敵人到達弩箭的射程之內,放完一輪弩箭然後撤退。
隨著羅爾城的部隊越來越近,夏洛特他們,終於察覺到了異樣。
走在隊伍最前面的,赫然是一些衣衫襤褸的流民和乞丐,甚至還有戴著手銬和腳鏈的囚犯,他們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但是在後面一群軍官的逼迫下,他們只能麻木地向前邁動腳步。
有一些羅爾城的士兵,也有些不忍,轉過了腦袋。
在軍隊的最後方,這一次親臨戰場的裡德爾,在馬背上得意地看著這一切,深深為自己的計劃感覺到滿意,用這些人的性命來換部下士兵們的性命,實在是太值得了。
轟隆隆……
地雷終於是爆炸了,將任何試圖進入這片區域的人全部炸得粉碎。
目睹羅爾城的人居然用平民開路,洛考爾憤怒地罵道:“這些人渣!”
其他的戰士也是十分的憤怒,但偏偏領主大人設計的這些武器,可不能分辨上面的人到底是敵人的士兵還是普通的平民,只要絆到了引線,就會引爆,將周圍地區的人全部都炸死。
但願這些可憐的人,在輪回之後,可以生活在一個安靜和平的世界,遠離戰爭和死亡。
轟隆隆……
一團團的火光,一聲聲的巨響,在關所的外圍持續不斷的響起來,昨天夜裡埋藏的地雷,一個接一個被引爆,對後面的羅爾城部隊沒有造成任何的傷亡。
終於,負責第一波進攻的羅爾部隊,成功地通過了這片地雷陣,那些被驅趕上去的可憐人,也已經全部消耗殆盡了。
他們距離關所的圍牆,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離。在這裡,他們已經能看到諾曼領士兵的蹤影,他們正蹲在圍牆的背後,虎視眈眈的注視著前方。
沒有了地雷的威脅,後方近千人的部隊,一窩蜂地湧了上來,呐喊著衝向關所。
在他們看來,只要通過了這片恐怖的區域,接下來的時間,就是他們發揮的舞台了。
然而,這些羅爾城的士兵高興的太早了,他們不會想到,在關所的陣地裡面,還有同樣恐怖的東西在等待著他們。
洛考爾帶著士兵們已經撤退了,衝在最前面的一名羅爾城的小隊長,翻越關所的圍牆後,看到的只是在遠處騎上戰馬狂奔的諾曼領人。
“呸!”這名小隊長不以為意地在地上吐了口吐沫,這些諾曼領的人,果然不敢和他們正面廝殺,只會使用這種偷襲的手段。
這個時候,小隊長注意到,在他腳邊不遠處的地上,有一個暗黑色的包裹,半個包裹就陷在松軟的泥土裡面。
小隊長詫異地看著這個包裹,現還有條小尾巴在不斷的綻放著火光,火光十分絢麗,似乎有種令人目光迷離的感覺。
周圍本來是非常嘈雜的,可是他卻覺得自己耳中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腦海中只有這小小的燃燒的火光。忽然間,火光消失了。
轟隆隆……
一陣耀眼的火光在小隊長的身邊迸射而出,他整個人就徹底的消失了,身邊的士兵,也全部掀翻在地上,兵器旗幟散落一地。
一股巨大的煙柱騰空升起,在天空中凝結成好像骷髏的形狀,被黑煙籠罩的士兵,要麽是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勉強還能站著的,也是拚命的咳嗽不已。更多人的人卻是在呆,良久才愣的看著黑沉沉的天空,不知道那些黑點什麽時候又會落下來。
緊跟著,在其他區域,四個炸藥包同時爆炸了,連串的火光,持續不斷的巨響,將周圍的羅爾城的士兵全部炸得人仰馬翻。
擁擠在圍牆外面的部隊,人員本來是非常密集的,他們吸取了上次攻打關所的教訓,知道裡面的守軍會使用弩箭攢射。
所以一早就準備好了盾牌牆,堅決不給對手任何放箭的機會,可是,炸藥包的衝擊威力,卻不是盾牌可以阻擋的,甚至大量盾牌的存在,還加強了破壞力,被氣浪衝得到處飛舞的盾牌,本身就是非常恐怖的武器,碰上就死,挨上即亡。
炸藥包爆炸引起了四個巨大的漩渦,在旋渦中的士兵,要麽消失不見,要麽分散了流落在地上,長矛被炸得斷裂,軍旗被氣浪撕開,刀劍到處飛舞。
在後方的裡德爾,臉上得意的笑容頓時戛然而止。
他握著韁繩的雙手都在不斷地顫抖著。
雖然拿下了關所,但是付出的代價,依舊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