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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顯然有點不明白,他的父親顯然要明白很多。
胡裡奧點頭說道:“一切都依你的意思。”
夏彥點點頭,縮在了人群裡面。
拜亞卡特亞家是王室的大金主,手眼通天,天知道他們會不會已經描繪出自己的畫像來,再加上之前自己和瑪吉科軍隊在米爾斯城的激戰——,萬一被他們認出來,那就慘了。
這年頭,死個把人,不管是什麽身份,都如同死一隻螞蟻般容易。
卡特亞府邸在拜亞的西南方,據地極為寬廣,而且後面直接連通琉藍河。一眼看過去,只看到層層疊疊的房屋,至少也有上百間,清一色的暗紅色瓦片,隱約透著一種無人可及的尊貴。
在卡特亞府邸的門口,沒有一字排開的家人,尊貴到了這個份上,這些多余的裝飾已經沒有絲毫的用處了。
胡裡奧一行人到了卡特亞家門口,卡特亞家現任家主多托雷親自出來迎接,頓時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多
托雷大約六十來歲,看起來非常的和善,滿面紅光,一點都沒有官威,對待胡裡奧就好像是自己家的子孫一樣的親熱。但是是人都知道,這個和藹的老頭絕對不簡單,在和藹的臉龐背後,隱藏著深深的狡猾和睿智。
為什麽?
瑪吉科王國這一百年來多次發生叛亂,國王甚至都換了六個,各地也有一連串的風波,不知道葬送了多少官員的性命,六個瑪吉科的最高軍事長官,五個死於非命,唯一沒死的就是多托雷。
後來卡特亞家遷居到拜亞,多少風風雨雨過去,這個滿面紅光的老頭,依然穩穩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無論是胡裡奧父子還是夏彥,都想不到多托雷居然會親自出來迎接,顯然,這絕對不是他們的身份能夠做到的,卡特亞家的舉動,背後蘊藏著深刻的意義。
如果說卡特亞家是借這個機會警告一下梅裡加,表明自己的立場,相信誰也不會懷疑。
“大人,您老……”
胡裡奧在多托雷的面前,自然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小輩,唯有受寵若驚的份,說話都有些不自然了。多托雷的哥哥畢竟是他多年的頂頭上司,這種長期以後形成的壓力感,這時候依然沒有消失。至於西弗勒斯,顯然更加的激動,俊秀的臉龐上明顯可以看到漲紅的血色。
“胡裡奧啊!怎麽到來了拜亞,也不跟我們打個招呼啊?”
多托雷卻顯得很自然,稱呼著胡裡奧名字,然後示意他們都進來。
夏彥深知自己的致命之處,因此躲藏在人群中不出頭,跟在鮑裡斯的背後進入了卡特亞家大院。
卡特亞家大院佔地很寬,重重的院落,層層的房屋,簡直像入了迷宮一樣。
可想而知,如果梅裡加真的想要乾掉卡特亞家,可以從這裡獲得多少的財富。卡特亞家如此隆重的迎接儀式,無疑是表明了他們的立場,同時是在警告梅裡加不要輕舉妄動。
梅裡加的嫡系沒有看到,可能是縮在哪個角落裡密切的注意著這邊的動靜。
拜亞駐軍指揮使佩薛也沒有看到,按理說,他應該會出現的,情報顯示佩薛和卡特亞家的關系很不錯,但是他在城門口將胡裡奧放進來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隻觀此情景,就知道拜亞裡面也是波瀾湧動,遠遠要比斥候部隊情報上乾巴巴的描述生動形象多了。
多托雷和卡拉米帶著胡裡奧和西弗勒斯到大廳裡面去敘話,這邊自然有人來安排夏彥他們,卻是安排在左側的下人宿處。
卡特亞家也有不少的家丁,武裝家丁人數有上千人,騰出些地方來乃是輕而易舉。西弗勒斯安排了臨時的負責人和卡特亞家的人協調,很快就安排好了宿處,普通家丁是十個人一間房,有身份的則是兩個人一間房,本來要給夏彥單獨房間,凡是夏彥要求和鮑裡斯住在同一個房間,也就答應了,給他們安排的房間剛好在一堵圍牆的旁邊。
很快就有人送來早餐,經過昨晚的激戰,大家都已經是饑腸轆轆,於是都忙著吃早餐,夏彥也不例外。
卡特亞家的家丁頭子叫做阿諾德,友善得很,在大家吃早飯的時候,簡單的說了些規矩,其實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因為上面交代要按照客人招待他們。阿諾德只是特別交代了一條,任何人不要越過東面的圍牆。夏彥下意識的看著東面的圍牆,發覺這裡的圍牆似乎要比別的地方高些,不知道圍牆的背後是什麽,阿諾德也沒有特別解釋。
早餐以後,大家就地休息,昨晚的激戰,耗盡了所有人的精力,加上精神過度緊張,個個都已經疲憊不堪,現在精神放松了,倒下就睡著。
鮑裡斯很快就睡著了,夏彥裝模作樣的躺了一會兒,悄悄的爬起來,站在門口四處看那了看,沒有發現任何的哨兵和巡邏人員。看來巴澤爾家的家丁們的確沒有什麽戰鬥觀念,居然連哨兵都免了。
阿諾德說圍牆背後不能進去,他偏要進去看看,這卡特亞府邸周圍的地形,他要是不摸個清楚明白,萬一出事,就麻煩了。仔細看看四周,發現所有人都睡著了,周圍都是響亮的呼嚕聲。他後退幾步,衡量著和圍牆中間的距離,突然加速快跑,一個箭步上前,跳著上去了圍牆,然後迅速的看了看四周,就跳了下來。
噗!
夏彥輕松的落在圍牆的後面,隨即隱藏在角落裡,警惕的打量著四周的動靜。這邊的情景和圍牆那邊差不多,都顯得有些破舊,應該也是下人的居所。當他看到庭院中晾曬的衣服時,很快就明白過來了,這裡原來是女下人的住所,住的都是女流之輩,所以阿諾德讓大家不要翻牆過來,卻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秘密。
夏彥回到鮑裡斯的房間,發現鮑裡斯睡得很沉,於是自己也躺下,很快就睡著了。
晚上,卡特亞府邸舉行盛大宴席,歡迎胡裡奧和西弗勒斯的到來。正如之前的迎接方式一樣,這場宴會是經過精心的安排的,如果是在平常,胡裡奧父子是絕對不可能得到這麽隆重的迎接儀式的,充分說明了卡特亞家的態度。
然而,在卡特亞府邸的壓力下,梅裡加也不得不派遣自己的心腹出席,拜亞指揮使佩薛自然也在,不過他們都在貴賓廳就坐,距離夏彥他們還有很遠很遠。
卡特亞府邸在廣場旁邊的偏廳內招待他們這些家丁,菜肴自然少不了大魚大肉,大家都是剛剛睡醒,大部分人都饑腸轆轆,精神卻非常飽滿,於是埋頭苦乾。又是在異鄉異地,所以吃飯時幾乎沒有人交談。
中間西弗勒斯來過,夏彥吩咐他一定要低調,千萬不要在卡特亞家的面前提起自己,西弗勒斯都答應了。
不久以後,卡拉米代表卡特亞府邸過來說了幾句客套話,感謝大家為港口鎮的百姓做出的貢獻,同時有意無意的指責某些人屍位素餐,佔著茅坑不拉屎,然後就告辭回去貴賓廳了。
此後招呼他們的依然是阿諾德。
阿諾德是下人裡面專門負責招呼客人的,嘴巴很能說會道,酒量也很好,不一會兒就和一些家丁混熟了。
夏彥在家丁裡面的地位非常的特殊,只有鮑裡斯拉著幾個相熟的和他同桌,阿諾德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是也沒有細問,家丁們也都牢記西弗勒斯的吩咐,也沒有提起夏彥的事情。
宴席過後,有歌舞表演,就在正廳前的大廣場。卡特亞府邸的下人們已經提前得知了消息,都顯得非常的興奮,連負責收拾碗筷的下人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忙完自己的工作,然後去看歌舞,搞得巴澤爾家的家丁們對歌舞也非常的好奇。
夏彥對這個沒有興趣,獨自回到房間去思索事情。
阿諾德卻極是熱衷,對大家說道:“大家好不容易來到拜亞,卡米拉大人又是好心好意的招呼我們,如果不去實在對不起別人。”
於是大家都簇擁著去了,唯獨鮑裡斯留在夏彥的身邊。
夏彥低頭想事,隨口對鮑裡斯說道:“你怎麽不去?”
鮑裡斯看看四周沒有人,突然跪下,熱切的說道:“大人!”
夏彥神色不動,若無其事的說道:“你看出來了。”
鮑裡斯誠懇的說道:“還請大人指點迷津,在下知道大人是有意成全在下,所以故意要在下跟在大人的身邊。”
夏彥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你應該受過較好的教育,絕對不是巴澤爾家的普通家丁,為什麽混到這麽地步上來了?”
夏彥點點頭,慢慢的說道:“你起來,我不習慣你跪著說話。”
鮑裡斯聽話的站起來,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艱澀的說道:“我父親是墨涅國主身邊的護衛。”
夏彥點點頭,緩緩的說道:“你父親也是死在瑪吉科人的手中。”
的確是一言難盡。
墨涅公國被滅,聯系到之前以喬丹為首的那一批降軍,還有芬古斯的事情,夏彥能夠猜到,肯定有不少墨涅的有識之士流落在外。
夏彥成為領主這麽長時間,最基本識人的眼力見他還是有的。
這個鮑裡斯,一眼看上去,就和其他的家丁們格格不入。
其時亂世,人死如燈滅,縱然身前多麽榮光,身後卻是好生淒涼,鮑裡斯走投無路,一路逃去了光明教廷國,希望在這裡能找到個立足的地方,但是這裡的人們,根本不買他父親的帳,他最後越混越不得意,無奈之下,居然到巴澤爾家做了一名家丁。
本來他以為自己這輩子就這樣終結了,偏偏夏彥卻看出了他的與眾不同,將他從人群中拉了出來,於是又重新燃起了他內心的希望。他心思聰慧,從夏彥故意透露出來的信息,得知眼前這個夏爾就是最近名聲大噪的諾曼領主布魯懷茲,於是決定投奔夏彥,不管是生是死,總要比在巴澤爾家做一輩子的家丁來得充實。
鮑裡斯滿懷悲憤的說道:“我忍辱負重,每天晚上都夢到復仇的情景,然而,亂世之中,武力最為重要,我雖然努力練武,但是先天不足,幾年下來,最多比別人強上那麽一點點,什麽時候才是出頭之日呢?我什麽時候才能找他們報仇雪恨?”
夏彥安慰著說道:“你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只要我們一起努力,我們肯定可以成功的。亂世中,武力固然重要,但是一個聰明的腦子也是很必要的。我昨天之所以將你拉出來,就是看你很懂得保護自己……”
鮑裡斯苦笑著說道:“別人只怕都覺得我是貪生怕死。”
夏彥認真的說道:“別人有眼無珠,不用放在心上。”
鮑裡斯又要下跪。
夏彥拉著他說道:“走吧!我們也到廣場去看看,散散心也好。”
兩人到了前面的大廣場,發覺這裡已經是人如潮湧,卡特亞府邸人多,下人們已經將大半個廣場都佔據了,巴澤爾家的家丁們來得晚了,只能排在後面。多托雷年事已高,身體不是很好,平常很少公開露面,難得與民同樂,平常請來的話劇團,都是在裡面的專用舞台表演的,極少在廣場演給所有人觀看,今天的確是拖了巴澤爾家父子的福。
前面的位置早就被人佔了,夏彥和鮑裡斯等人只能在最後面觀看。兩人一路上走來,就聽到不少興奮的議論聲,說今晚的話劇團是前所未有的, 名聲在外。
這些戲劇團的歌舞表演,已經非常專業化,舞、曲分開,各有專門人士,絕不是隨便找幾個演員就可以舞出來的。
夏彥忽然東張西望的看了看。
鮑裡斯好奇的說道:“你在找什麽呢?”
夏彥說道:“佳人。”
鮑裡斯微微一笑。
佳人不是在台上嗎?還需要找?
驀然間,尖銳的竹哨聲傳來,頓時打破了所有人的如癡如醉,跟著傳來梆梆梆的報警聲,將大家的思緒從綺夢中拉了回來。台面上彈琵琶的初雪姑娘,可能是因為竹哨聲的驚嚇,手指力氣用大了,砰的一聲,琴弦再次折斷。舞姬緩緩的停下舞姿,我愛猶憐的看著台下,渾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尖銳的哨子聲還在不斷的傳來,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可以肯定,拜亞城絕對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