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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看著外面嚴陣以待的紅衣馬賊,輕輕的吸了一口氣,明顯有點緊張的說道:“夏爾,我們就這樣衝出去嗎?”
夏彥淡淡的說道:“你怕?”
西弗勒斯猶豫著說道:“我不怕死,但是……你的把握大不大啊?萬一我們出去以後,對方……”
夏彥冷冷的說道:“你聽我的安排,自然沒事。”
西弗勒斯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點點頭。
在他之前生活的天空裡面,他是巴澤爾家的少爺,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險境,盡管他已經足夠的堅強,但是他畢竟缺少戰火的磨練。
那種天生俱來的勇敢,和後天培養起來的勇敢是完全不同的,光明教廷國的生活太安靜了,無論他如何磨練自己,始終都做不到夏彥這樣面對危機,舉重若輕,閑庭信步。
今晚突然遭受襲擊,在極短的時間裡,家丁們就傷亡了三分之一,和他關系極好的糜特也戰死了,他終於體會到了戰爭的殘酷。現在的他,還處在戰爭帶來的顫抖當中,尚未完全脫出來。
夏彥將家丁們分為四個組,每組七十人左右,西弗勒斯和其他幾個家丁的隊長分別帶領一組,各小組交替掩護著前進,刀盾手在前面,弓箭手在後面。夏彥又命人準備大量的火把,以備急用。
現在的巴澤爾家大院,到處都是熊熊燃燒的火焰,要從裡面拿出幾十根火把來,實在是太輕而易舉了。但是對於胡裡奧和西弗勒斯來說,熊熊燃燒的巴澤爾家大院,卻讓他們的心情沉重而憤怒,他們就算搬遷到了光明教廷國,依然派人在這裡繼續打理,可想而知對這裡的感情之深,但是這個晚上以後,這裡將徹底地夷為平地。
下令將隊伍全部都集中起來以後,夏彥在家丁的隊伍中走了一趟,打量著每個家丁,忽然在一個家丁邊上站定,上下仔細的打量著這個家丁,沉聲說道:“你叫什麽名字?”
這個家丁大約二十五六歲,身體不是非常的強壯,眼神卻相當的冷漠而彪悍,目不斜視的回答:“鮑裡斯。”
夏彥點頭說道:“好,法羅就交給你了。”
周圍的人都是一愣。
法羅這麽重要的人,怎麽能夠隨便交給一個普通的家丁?西弗勒斯、胡裡奧等人都是面面相覷。
只見鮑裡斯冷靜的將法羅扣在手中,用刀貼著他的脖子。
法羅的身子很胖,但是被鮑裡斯扣著,竟然好像一隻掙扎不了的鴨子,法羅本能的掙扎了兩下,結果被鮑裡斯用力一拗手臂,頓時將他的手臂拗脫臼,法羅痛的死去活來,再也不敢亂動了。
夏彥滿意的點點頭,巴澤爾家的這麽多家丁裡面,只有這個鮑裡斯還足夠凶狠,能夠將法羅治理的服服帖帖的。
正所謂惡人還需惡人磨,對待壞人千萬不能客氣。他揮揮手,冷峻的說道:“行動!”
鮑裡斯押著法羅在前,夏彥跟在身邊,其他人負責斷後。
七十名家丁首先從大門出去,彎著腰,最前面的還舉著木板做成的簡陋盾牌。
嗖嗖嗖!
一陣箭鏃飛來,頓時倒下了好幾個家丁,木板盾牌上面插滿了箭鏃。
夏彥在法羅的胸膛上輕輕的劃了一刀,冷冷的說道:“叫你的部隊讓開,叫出指揮官的名字來,否則,我就一刀一刀的將你凌遲!知道什麽是凌遲嗎?就是將你身上的一塊塊肉割下來,你至少需要七天的時間才能死去!想不想知道什麽叫做二十四刀凌遲?一、二刀切雙眉,三、四刀切雙肩,五、六刀切雙乳,七、八刀切雙手和兩肘間,九、十刀切去兩肘和兩肩之間部分,十一、十二刀切去兩腿的肉,十三、十四刀切兩腿肚,十五刀刺心臟,十六刀切頭,十七、十八刀切雙手,十九、二十刀切兩腕,二十一、二十二刀切雙腳,二十三、二十四刀切兩腿……”
法羅滿臉橫肉都在不住的抽搐,持續不斷的慘叫起來:“達米爾,你個混蛋,你們是要害死老子嗎?為什麽放箭?還不住手?”
夏彥悄悄的從法羅背後看出去,看到外面的紅衣馬賊都悄悄的縮了回去,有些射箭的急忙收回了弓箭。
紅衣馬賊裡面有個很不起眼的軍官,悄悄的退縮到了人群的背後,但是那股陰冷的目光,卻讓夏彥敏捷的捕捉到了。
胡裡奧低聲的說道:“達米爾也是以前在墨涅前線的軍官,自從穆勒接管了一線部隊之後,清洗了一批老軍官,他在拜亞軍混的不太得意。”
夏彥點點頭,發現達米爾已經消失不見了。他走到圍牆缺口處,大聲叫道:“外面的人都聽著,你們馬上讓開五十丈的距離。否則,老子就將你們大人的一條腿切下來給你們當早飯!達米爾,你要不要嘗一下你們法羅大人的火腿肉啊?”
沒有人動作。
夏彥很不客氣的又給了法羅一刀,法羅頓時殺豬似的叫起來,“達米爾,老子這麽器重你,將部隊全部交給你,現在老子有難,你居然暗算老子,你難道也要看老子被活活的殺死嗎?達米爾,你要是不退開,下面的兄弟,你們誰殺了他,我就任命他為指揮,決不食言!”
法羅保命要緊,對夏彥的要求非常的配合,殺豬般的叫起來,他是凱爾多的侄子,雖然官兵們內心都鄙視他,卻不敢不給凱爾多面子。沉默片刻之後,紅衣馬賊終於緩緩的退開,三重門的外面暫時打開了一條通道,有些躲藏在廢墟中的巴澤爾家家丁,也掙扎著爬起來了,加入撤退的隊伍。
夏彥揮揮手,巴澤爾家家丁魚貫而出,同時將火把扔到道路的兩邊,阻止這些假冒的紅衣馬賊靠近。前面負責扔火把,後面的則負責撿火把,然後逐個的傳遞到前面去,始終將隊伍的兩邊都照的通亮,不給紅衣馬賊偷襲的機會。事實上,紅衣馬賊並沒有繼續阻攔,反而逐漸的退開了。看來,法羅的叫聲起了效果,達米爾也不得不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開。
達米爾躲在人群的背後,臉色冷漠的好像凝結的雕像。
他其實很年輕,最多只有二十五六歲,在拜亞軍裡面,算得上是年輕的戰將了。他非常鄙視法羅,覺得他實在是丟拜亞軍的臉,為了活命,居然說出這麽無恥的話來,如果不是因為梅裡加和凱爾多的關系,達米爾真想一箭射死了他,免得自己的臉上也無光。
凱爾多不知道是年少的時候縱欲過度,還是祖上陵墓風水不好,雖然軟的硬的娶了好幾個老婆,但是就是沒有兒子,倒是女兒生了一大群,因此,只能從身邊的幾個侄子裡面挑選接班人。
這個法羅在戰場上是絕對的孬種,但是在凱爾多的面前,卻是最得他喜歡的侄子,他懂得挑選最適合凱爾多喜歡的姑娘,最懂得揣摩凱爾多的心理,因為他長的胖嘟嘟的,凱爾多向來不忌諱他進入自己的后宮,因此法羅和凱爾多的妻妾打得火熱,這枕頭風吹多了,凱爾多也就將法羅當做了接班人來培養。
達米爾父親原來也是瑪吉科王國的貴族,但是自從父親去世之後,他在瑪吉科的軍方越來越難過了。
沒有了父親的福蔭,他達米爾空有滿腹的報國熱情,也只能在拜亞軍慢慢的消磨掉了。
達米爾來到了拜亞軍以後,雖然謀得了一個將軍的職位,卻始終被凱爾多等人壓著,這兩人都是拜亞軍的戰將,也就罷了,但是連凱爾多的侄子都要對自己指手畫腳,他真的是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但是,他也不能不為自己考慮,為了自己的前途,他隻好下令部隊讓開。
“我們一路去到拜亞,想必天也亮了,”
夏彥自然不會知道達米爾正在患得患失,事實上,他根本不知道這個人的詳細資料,在斥候部隊搜集的資料中,達米爾這個名字也只有很少的部分,遠遠比不上凱爾多、佩薛等人。
高舉著熊熊燃燒的火把,巴澤爾家家丁們迅速向著拜亞府撤退,紅衣馬賊果然沒有追來,很快就看到了拜亞城的城牆了。在他們的面前,不斷有人悄悄的偵查著他們的動靜,夏彥下令不要驚動他們,徑直進入拜亞城。
“放了他吧!”夏彥對鮑裡斯說道。
鮑裡斯松開了法羅,法羅還不敢相信,遲疑著不敢動作。
“怎麽?不想走?”夏彥淡淡的說道。
“我……我知道……你們是要在背後放箭射死我……”法羅哭喪著臉,可憐巴巴的說道。
夏彥伸手將他身上的頭盔和甲胄扒下來,扔給鮑裡斯,冷冷的看著法羅,一字一頓的說道:“你要是不走,我數三聲,就砍死你……一……二……”
法羅隻好無奈的轉身,小心翼翼的走了兩步,發現背後沒有動靜,悄悄的回頭看了看,剛好看到鮑裡斯舉起刀,急忙又走了兩步,發現背後還是沒有動靜,這才相信夏彥是真的放走他,頓時松了一口氣,急忙屁滾尿流的回去了。
不久就遇到尾隨而來的達米爾,想起剛才的事情,法羅當場就給了達米爾一巴掌,惡狠狠的說道:“你想害死老子,搶老子的位置嗎?”
西弗勒斯目送法羅離開,皺眉說道:“為什麽放走他?”
夏彥淡淡的說道:“我們扣著他,只會帶來更多的麻煩。”
西弗勒斯皺著眉頭,不明白夏彥的意思。
胡裡奧微微頜首,卻也什麽都沒用說。
這時候,天色逐漸發亮,拜亞城的大門也已經打開,胡裡奧父子到了城外,赫然發覺拜亞軍拜亞指揮使,還有拜亞府卡特亞家族的二號人物卡拉米都在城門附近迎接他們。
港口鎮距離拜亞府只有不到一個小時的路程,快馬片刻就可以抵達,如果說港口鎮發生的事情,拜亞府的主要人物都不知道的話,那就是騙人。
胡裡奧帶領家人投奔拜亞府而來,想必他們也已經提前知道了,然而卡拉米的出現,還是讓胡裡奧覺得非常的意外。
“胡裡奧大人,一別經年,還是風采不減啊!”卡拉米率先上來寒暄。
他是拜亞卡特亞家族家主的三兒子,年紀大約在三十來歲,長相非常的斯文,說話和氣,態度友善。這些年家主年紀大了,行動不便,絕大多數的外交場合,都是卡拉米代替父親進行,在某種程度上,他所代表的就是他的父親。
“請!”
“請!”
胡裡奧和卡拉米互相客氣著,最後兩人一起踏入拜亞城。
夾雜在家丁裡面,夏彥也大踏步進入拜亞城。
拜亞府的城牆很高,很厚,城門洞卻很狹窄而悠長,有點陰森森的感覺,穿過狹窄的城門洞以後,眼前突然變得無比的寬敞。這座瑪吉科最大的城市,完全展現在夏彥的面前。
雖然是很早的早晨,但是街道上已經有很多的行人,兩邊的店鋪都在忙碌著開門,還有不少的商販已經展開了攤位,這要比夏彥統治下的任何一座城市都要繁華和熱鬧。
事實上,根據最新的資料統計,拜亞現在的人口,已經超過五萬戶,絕對人口數超過二十五萬人,要比夏彥所有的領地加起來還多,就算這樣,還不斷的有新的人口湧入。
這裡還有瑪吉科的水軍指揮所、造船廠,能夠生產五層樓高的樓船,還能夠生產遠洋航行所需要的三桅大帆船。
這拜亞,絕對是瑪吉科王國的重鎮。
在卡拉米的帶領下,一行人徑直向著卡特亞家族的方向走去。
從市中心開始,就有一條寬敞可以同時容納四輛馬車同行的街道,直接通到卡特亞的府邸,在街道的兩邊,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人的建築,可見其尊貴。
在前往裴府的路上,夏彥悄悄靠到胡裡奧的身邊,低聲的說道:“巴澤爾老板,見了卡特亞家的人,切勿提起我夏爾。”
西弗勒斯疑惑的說道:“為什麽?”
在他看來,這可是一個出名的好機會。
夏彥認真的說道:“我夏爾行事,向來低調,不想讓人知道,且我是外人,隱藏在暗處反而更加容易控制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