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艾格妮他們回來了。”
就在這時,伊芙琳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好的,我知道了。”夏彥喝了兩口溫開水,走到窗戶前吹了吹冷風,讓自己的大腦清醒了一點。
比起龍女口中的神秘事物,與羅爾城的戰爭,才是眼下最應該解決的問題。
……
來到城門口的時候,洛考爾,夏洛特帶著一眾騎兵,護送著三架投石機平安地返回,看他們的樣子,並沒有經歷肉搏戰。
而女精靈艾格妮,則是默默地從她那匹無鞍馬上下來,靜靜地站在隊伍一邊。
“怎麽樣,前線的戰況?”夏彥拍了拍洛考爾的肩膀。
“還算順利,我們的士兵都沒有出現傷亡。”洛考爾沉聲道:“不過,羅爾城的那些家夥,確實過分,他們用平民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去踩咱們的地雷。”
“大人,你有沒有辦法,讓這武器不傷害到平民?”夏洛特有些期待地問道。
“很遺憾,並不能。”夏彥搖了搖頭:“這件事,我知道了,不過你們也放心,按照我的估算,羅爾城的人,也快要對我們發動總攻了。”
眾多的軍官和士兵,紛紛面面相覷。
“你們都回去休息吧,今晚沒有作戰任務。”夏彥微笑道:“這兩天,閑下來的士兵,可以去後勤那邊幫幫忙,這兩天,盡量再多做幾個投石機出來。”
當然,夏彥自己心裡也清楚,這投石車主要依靠的,還是諾曼領之中為數不多的幾個木匠,想要在短時間之內達成質變,顯然是不可能的。
……
夜幕降臨。
連續數天的戰事,每逢夜晚的時候,諾曼領之中就好像突然變得空蕩蕩了起來,不過這一天,夏彥並沒有派出軍隊,而是增加了夜間的崗哨。
凱恩帶著一些士兵們向著城門的方向出發,安德亞則是坐在領主府的門前,靜靜地看著他們遠去。
之前進行了篝火晚會的廣場上,現在都堆滿了各種軍備和物資,大量的箭鏃,盔甲和武器,這些幾乎是所有的存貨了。
羅爾城讓平民上戰場的事情,漸漸地在城中不脛而走,不少平民義憤填膺之下,都自告奮勇地想要出一份力。
安德亞的眼神顯得有些迷茫,又有些無奈。
這還是他第一次經歷真正意義上的戰爭。
雖然這幾天夏彥沒有給他安排戰鬥任務,但是他目睹著洛考爾、夏洛特他們,帶著士兵從軍營出發,一趟又一趟,幾乎成了每天的例行公事。
出發的人群中,有一些諾曼領本地的人,安德亞也有些許的印象,有些人去了關所前線之後,安德亞就再也沒有在軍營看到他。
今晚依然是沒有什麽月色,漆黑的夜空只有點點稀疏的星光。
夜晚的寒風顯得格外的凜冽,吹得安德亞的臉頰隱隱有生疼地感覺。
後面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安德亞回頭一看,原來是梅麗絲,活潑好動的小姑娘,臉上也充滿了疲憊,安德亞平時看到梅麗絲,精神都顯得格外的抖擻,只是今天實在是提不起勁來。
梅麗絲看到了安德亞有些蒼白的臉色,習慣性地走過來,伸手摸了摸安德亞的腦袋,語氣溫柔地說道:“身體沒恢復,還在這吹風,著涼了吧?”
安德亞聲音有點生硬地說道:“沒有。”
梅麗絲看著他的眼睛,低聲的說道:“那你出什麽事了?”
安德亞搖搖頭,依然是生硬艱澀地說道。
“真的沒有什麽。” 梅麗絲有些狐疑的看著他:“你肯定是有心事。”
安德亞還是搖搖頭,什麽都沒有說。
“你現在是病號,領主先生特意安排你在這裡養傷的,如果你身體不舒服,就告訴我。”梅麗絲關切地說道。
安德亞忽然覺得自己有點生氣,沒來由地提高了語調,語氣生硬地說道:“我沒病!你不要老以為我有病!”
梅麗絲有些詫異地看著他,自己的關切反而受到了這樣地待遇,眼圈微微一紅,狠狠地跺跺腳,嘟著小嘴,氣呼呼地走了。
她本來還帶有兩塊點心來給他,結果也狠狠地扔掉了。
安德亞看著梅麗絲地背影,欲言又止。
他走過去撿起那兩個點心——上面全部都是沙子,自然是不能再吃了。
忽然間,安德亞感覺渾身虛脫一樣,抱著腦袋蹲在地上,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安德亞想到了最近一些從戰場上下來的傷員。
這時代的醫術還是比較原始的,尤其是手術非常地原始,只能處理比較小的傷口,如果傷口比較大。就相當麻煩了。為了處理一個傷口,需要動用大量的藥物,而且能不能治好,還得看個人的生命力。
梅麗絲已經非常辛苦了,就連城市當中那些自告奮勇來幫忙進行理療護理的女人,一個個也都在咬牙堅持著。
戰爭是相當痛苦的,對人的精神和體力都是極大的考驗。
也許是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比較弱,也許是他還沒有適應這個殘酷的時代,比起打仗,他更願意去山林當中進行狩獵。
他自然也聽到了流民被炸死的消息,安德亞很清楚,那些殺傷力驚人的武器,正是從諾曼領北角那個看守嚴密的大院子裡生產出來的。
他們是通過將硝石粉、硫磺粉和木炭粉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製造成有爆炸威力的神秘黑粉,從而成為戰場上殺敵數量最多的武器。
無論多麽驍勇的戰士,也難以在一場戰鬥中殺死數百上千的敵人,可是這些黑粉卻完全可以。
用黑粉製造成的地雷、炸藥包,每次爆炸,都要奪走一大群人的生命,對方的人數越多,隊伍越是密集,黑粉的殺傷效果就越是明顯,無論這些生命是來自何方,有沒有該死的罪孽,最終都在炸藥包爆炸的一瞬間,徹底的得到解脫。
背後又傳來腳步聲,很重很大,不用看。就知道是洛考爾來了。
“你小子,在這幹什麽呢?你剛才和梅麗絲小姑娘說啥了,我看她一個人在裡面哭。”洛考爾走到安德亞身前,雙眼直勾勾地看著他。
“我沒說什麽。”安德亞沒好氣地說道。
洛考爾側著腦袋,滿腹懷疑:“那怎麽梅麗絲會悶悶不樂的回去?領主大人都看見了,我們還以為你對人家動手動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