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亞的神情,仿佛要吃了洛考爾似的。
洛考爾隻好聳聳肩,無奈的說道:“你現在也是諾曼領的一名軍官了,有時候也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了,聽領主大人說,我們很快要和羅爾城的人決戰了,如果是你現在這個狀態,到了戰場上可是要丟掉性命的。”
“我真的沒事。”安德亞小聲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負責前半夜巡邏的夏洛特,正好來到了領主府的門口。
夏洛特受傷的左手還纏著繃帶,臉上的肌肉緊繃著,即便隔著一段距離,安德亞似乎都可以感覺到從對方身上散發出的殺氣。
自從第一天從戰場上下來之後,夏洛特的臉上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笑容。
洛考爾驚訝地問道:“這麽快就回來了?怎麽回事?”
“我在城外布置的巡邏哨,發現了一個可疑的家夥,就把他帶回來了。”夏洛特沉聲道:“我回來稟報領主大人。”
“那你快上去吧。”洛考爾連忙讓開了道。
夏洛特的目光一掃,正好看到了臉色有些蒼白的安德亞。
“安德亞,你臉色不太好啊,去找梅麗絲看看吧,是不是生病了?”
安德亞皺眉說道:“我沒有病。”
夏洛特還是關切地看著他,誠懇的說道:“你如果真地有病,可不要硬撐著。反正我回來早,你後半夜的巡邏任務,洛考爾可以頂你一輪。”
洛考爾爽快地說道:“不錯!你要是生病了,我頂你!”
安德亞此刻最怕提到的就是有病兩字,偏偏兩人還要反覆提來提去,他簡直要瘋了,尖聲說道:“我沒病!”
夏洛特狐疑地看著他,又和洛考爾彼此對視了一眼,都感覺安德亞今天有點怪怪地,點頭說道:“既然你沒病。那就準備準備吧,這兩天的巡邏也不能懈怠,防止羅爾城的那些混蛋搞偷襲。”
安德亞無言地點了點頭,起身往軍營的方向走去。
……
“可疑的家夥?”夏彥有些驚訝地問道:“只有一個人嗎?”
“沒錯,只有一個人,他那個樣子,已經不能算是可疑了……簡直……簡直就像個死人。”
夏彥同樣沒有睡,夏洛特注意到桌子上的倚仗圖紙,上面全是夏彥手繪的圖案,既不是地圖,也不是速寫,看上去像是一張工匠用的圖紙。
“好,我和你去看看。”夏彥穿好自己的披風。
“大人,你這是——”夏洛特有些好奇地問道。
“一種武器的設計圖,我叫他連弩,你可以理解為,在裝填之後,可以進行連續射擊的弩機。”夏彥笑道:“我以前在帝都的時候,曾經在書上看到過的,現在憑記憶一點點畫出來。”
夏洛特眼前一亮。
作為軍人,他自然明白,這種能夠連射的弩意味著什麽。
如果當時在羅爾關所,他們能夠裝備這種武器,那麽那十幾個兄弟就不會死在關所裡了。
“畫出來圖紙,也得有能工巧匠才行。”夏彥淡淡一笑:“走,我們去軍營看看吧。”
……
當裡德爾來到羅爾城的時候,天色還是蒙蒙亮的。
街道上看不到任何的行人,因為戰事的關系,再加上之前的流民暴動,即便是平民也全部躲在家裡面了。街頭上只有一些巡邏的軍隊在溜達,在看到裡德爾的時候,這些士兵連忙躬身行禮。
羅爾城的城主其實並不在那高大的領主府當中,
而是在城南的地方,一座新建不久的花園之中。 這花園的裝潢相當的富麗華貴,羅爾城的大部分稅收收入,都投入了這花園和宮殿的建造之中,反而軍費的開支並不大。
裡德爾曾經隱晦地向城主提過幾次,但是都被直截了當的否決了。
“如果我們也能有諾曼領的那種武器。”裡德爾低著頭,快步向前走著,一想到那種可以爆炸的武器,裡德爾的心裡就好像在滴血。
花園的周圍,自然是警戒森嚴,哨崗林立。負責這裡守衛工作的,是裡德爾也沒辦法指揮的親衛隊,這些警衛全部一襲黑衣,武器是清一色的長劍,劍鞘也是黑色的,裡德爾曾經讓手下的精銳和這些家夥切磋過,哪怕三個齊上,也在這些黑衣人手中討不到好。
裡德爾很早的時候就跟隨城主東征西討,南征北戰。
在羅爾城的軍隊裡面渡過了十幾年的時光,羅爾城的大部分士兵都是裡德爾認識的。
所以負責在花園附近守衛的士兵沒有刁難裡德爾,就直接將他放進去了,可是裡德爾卻在黑衣人那裡遇到了麻煩。
兩個黑衣親衛上下打量著裡德爾和他身後的親兵,仿佛是觀察他們除了攜帶兵器之外還沒有攜帶別的物品。
在看到裡德爾沒有任何表示之後,這幾個黑衣親衛的臉突然拉了下來。
“你有城主大人的令牌嗎?”其中一人沉聲問道。
裡德爾當然知道這令牌,對於羅爾城的高級軍官而言,這令牌就像是身份證明。
像他這種在外有作戰任務的軍官,一般都是會發放令牌的,但是裡德爾當時走的匆忙,也沒有來得及向城主請示。
裡德爾內心裡也有些不以為然,這些黑衣親衛有些小題大做了,感覺是在故意刁難自己,因此裡德爾很不客氣地帶著脾氣說道:“我有急事要見城主大人,你們要是耽誤了大事。後果你們承擔不起。”
左邊地黑衣人冷冷地說道:“城主大人有令,沒有令牌,誰也不能進去。死人除外!你如果要變成死人進去。我們可以幫你!”
右邊地親衛面無表情地說道:“有了東元帥的事件,誰能斷定你是不是來行刺的?你若是貿然衝撞。我們就要將你當場拿下。治你不敬之罪了。”
裡德爾心中本來就窩火,被這麽一說,當即手就按在了劍柄上。
不過這兩個黑衣人的速度顯然更快,飛快地從腰間解下了弩機。
這麽近的距離,無疑弩機的速度要更快。
“我要向領主報告前線的戰事,耽誤了戰機,小心城主大人先治你們的罪。”裡德爾低吼道。
黑衣人根本沒有退讓的意思,弩機前段的箭頭閃爍著寒光。
“怎麽回事?”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後方響起。
裡德爾暗暗松了口氣。
不用回頭,他也知道是誰來了。
說話之人,正是領主的侄子邁耶·格魯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