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慶從魯氏這裡得了準信,就尋了個借口去客院那邊,他也好好寬慰一下美妾嬌兒。
魯氏看著他屁顛屁顛的出門,心像是被一把尖刀狠狠地扎了幾下,眼淚噗簌簌地落下。
周媽媽歎了一口氣,走過來勸道:“夫人,您這又是何必,您這急著和老爺說家產的事,豈不是把他推向那女人?”
魯氏擦了一下眼角,道:“我不提,等他把這家底搬空了才提麽?你也看到了,他的心已經完全在那個女人身上了,你覺得,以後薇兒他們姐弟,能得多少關注?”
人心總是偏的,現在宋致慶已是偏到了那一邊了,她不替兒女打算,將來他們姐弟嫁娶該如何?
周媽媽一時也無法辯駁。
她正是看到了,才覺得悲哀。
“這個人,已是信不過了,媽媽,我不信他。”魯氏掉著淚搖頭,說道:“人信不過,就只能信實打實的好處,他怨他惱,我已是不在乎了,最重要是薇兒他們得了好去。”
她不但現在要提,還得在長輩們跟前提,然後一點一點的把東西給摟過來,落到實處。
為母則剛,這是她唯一能為兒女謀的東西。
周媽媽無言以對,隻陪著她黯然落淚。
……
宋致慶來到客院,就聽到孩兒此起彼伏的哭叫聲,心頓時一急,快步走進去。
“這是怎麽了,孩子怎麽就哭得這麽厲害?”
白水蓮和奶娘各自抱了一個孩子在廳裡走動,看到她來了,眼圈都紅了。
“興許是換了地方,不太習慣,這睡醒了就哭得厲害,奶也不喝。”
一旁乾著急的霜露快嘴說道:“分明是哥兒姐兒被嚇到了。”
“霜露,住口。”白水蓮呵斥。
宋致慶皺眉,道:“讓她說,怎麽就被嚇到了?”
霜露咬了咬唇,說道:“老爺您也看到了,這裡靠近後罩房,都是下人住,走動的人也多,鬧得很,院落小就算了,也沒啥布置,有些旮旯地方,還全是灰塵。這是故意讓哥兒姐兒和姨娘遭罪呢!”
白水蓮厲聲道:“多嘴的賤婢,哪裡輪到你說話了,還不給我下去。”她似是氣得厲害,又看著宋致慶強笑道:“三郎,你別聽這丫頭亂說,相府處處都是好的,這院落,偏些也叫清淨,收拾布置一番也就行了,你千萬別怪罪夫人。”
“明明是故意奚落。 ”霜露紅著眼嘀咕。
白水蓮狠狠的瞪她一眼,看向靜水,後者把她推了出去,差不多就行了。
宋致慶訕訕的,道:“蓮兒,你也別以為是夫人故意這麽做,這是客院,是讓你暫時安置的,等你明天敬過茶了,就會搬到別的院子去。”
白水蓮一怔,隨即露出喜色:“妾就知道,夫人是個好人。”
宋致慶心想,什麽好人,她把九成家產都給要去了,你個傻女,不過這事也不必說。
“今日暫且在這屈就一二,等明日敬了茶,安置下來了,我再帶你們娘幾個去見太夫人。”
白水蓮溫婉地點頭:“我聽三郎的。”頓了頓又說:“三郎你剛回來,就不必來這裡了,還是回去陪著三小姐四少爺和夫人,我這裡不打緊的。”
宋致慶感動不已,這得多通明的女人啊,真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在魯氏那邊感受到的憋屈,全在這邊治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