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親王,年已二十五卻尚未娶正妃的,實屬少見,姬太妃不是不想給兒子娶,只是八年前曾給楚澤選妃,也定下了一個徐州世家貴女,沒多久,那貴女卻因急症沒了。
姬太妃直呼晦氣,卻不想在楚澤陪她上寺廟上香之時,遇著的主持大師,說閔親王五年內不宜結親,否則大不吉。
古人多迷信,更別說兒子剛定了一門親,女方卻發急症沒了,可把姬太妃給嚇到了。
死的是女方沒啥,可萬一兒子出事呢,她可不敢賭。
憑她兒尊貴的身份,要什麽女人尋不來,姬太妃也不急著尋媳婦了,隻給兒子安排了姬妾伺候,生了兩個庶子女。
五年期一到,她又再把這事提上日程,楚澤卻是來了一句,皇兄定的是京中高門貴女,他的選擇就只能是徐州?
這可把姬太妃給心疼了,差點要剜心,便是拖到了現在,正好先帝暗中留下的遺詔,時日也到了。
母子倆,要回京選妃!
楚澤看著姬太妃那眼底的不甘,垂了眸子,道:“是兒不孝,皇兄都做祖父了,兒還尚未納正妃伺候母妃。兒本該讓母妃成為天下最尊的人,奈何……”
姬太妃心疼死了,道:“你說那些作甚,你年紀還小呢,晚點兒納也沒事。至於當年……”她咬著牙根,道:“那帝位,你父皇其實最屬意的便是你,你天生聰慧,小小年紀便已識得在你父皇腿上念詩經,你父皇也誇你神童轉世。若不是你年紀尚幼,楚域又已長成,這天下至尊哪輪到他坐?”
“母妃,慎言!”
楚澤蹙起眉梢,道:“母妃,天下已定,皇兄亦是明君,這等大逆不道的話莫要提了,免得生事。”
姬太妃撇撇嘴道:“要是我兒,這江山自會更上一層樓。”
楚澤端著茶輕笑道:“在母妃眼裡,兒自是千好萬好的。”
“誰都說你好,這徐州誰不說你是個好王爺?”
好王爺,好皇帝,差的不止是一個名頭!
楚澤道:“兒過來便是看母妃拾掇得如何,不日就要啟程,這一去,怕是有些年不能回,母妃可想好了?”
姬太妃咬唇:“澤兒,就是死,我也想死在京師,我答應過你父皇,將來要葬在他身邊的。”
楚澤眸光閃動,點頭:“好。”
他起身告辭,走出姬太妃的寢具,望著對面屋在陽光下的琉璃瓦,雙手負在身後,喃喃地說了一句:“上京啊。 ”
屋內,姬太妃沉默半晌,在心腹安晴送上茶來的時候,才歎了一聲。
安晴:“娘娘也要得償所願,怎歎起氣了?”
姬太妃輕歎道:“澤兒越大,就越發不好親近了,本宮也越發看不透他了。”
和小時候,變了一個人一樣。
安晴笑道:“王爺好歹是男子,是要做大事的,自然不可能成日膩在您身邊。”
姬太妃很是認同:“確是如此,孩子大了就不好糊弄了,他也有自己的主見了。其實本宮是明白的,都是先帝的骨血,憑啥人家在京中享盡榮華,他就在這彈丸之地苟且偷生?”
安晴:“……”
其實徐州還真不是彈丸之地,徐州富庶僅次江南,王爺完全是土皇帝,反倒回京,怕是處處受掣肘,不過這話,她也只在心裡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