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帶著一批賞賜回到春暉堂,對著那些綾羅綢緞和各色禦點補品嗟歎。
宋致遠走進正屋的時候,便是聽到這一聲歎息。
“娘可是有些什麽為難的心事,竟是要歎氣了?”
宋慈撐著下巴,抬眼撩了他一眼,有些懨懨地道:“你來了。”
“娘真有心事?”
“也不是,老娘就在想,這堆東西要是換成一張記功紙,那就好了。”宋慈指著那堆賞賜說。
宋致遠:“???”
記功紙是什麽鬼?
他腦海裡忽然就想起當日那大棚蔬菜時,他娘拿了一張紙讓皇上畫押……
宋致遠有些莫名,瞥向宋慈:“娘您要那些東西作甚?”
“你管我!”宋慈翻了個白眼,道:“你從宮裡回?”
宋致遠點點頭,道:“這次勞動娘進宮勸慰太后娘娘了,若不然,娘娘也不知要和皇上鬥氣到什麽時候。”
“太后娘娘也就是一時火遮眼,氣上頭了,緩一緩也就好了。”宋慈好奇地問:“倒是那姬太妃母子,回京是要作什麽么蛾子?”
“這卻是不知,大概是真想祭奠先帝?”
宋慈似笑非笑:“呵呵。”
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別玩什麽聊齋了。
宋致遠失笑:“祭奠是一事,聽說閔親王意欲在京中選一個貴女為正妃。其實不管他們回來所為何事,娘隻管當您的老封君,安享晚年就是了。”
宋慈心想,你是不知你老娘是女主,總有些事是等著她的,或好的或歹的,就看她的倒霉程度了。
鑒於她和汪太后的情分,她和那姬太妃注定是對立面的,怕是將來碰見了,會火星撞地球呢。
遠在徐州的姬太妃打了兩個噴嚏。
一定是汪太后那老虔婆在背地裡說她的不是,哼,那又如何,她還不是要回京了?
這些年,她窩在徐州這個地方,從來沒有踏出過,事實上,她比誰都想要回到京師,還是風風光光的回,這才當得上先帝寵妃的名頭。
“都給本宮準備妥當了,大禮服和冠帽一概要仔細檢查,這是本宮回京,不可有半點萎靡之處。”姬太妃對身邊服侍的仆婦們吩咐。
“是。”
“王爺到。”
姬太妃臉上一喜,看向門口處,一個身材頎長年約二十五六歲的男子走了進來。
“澤兒,你來看母妃了?”姬太妃走過去,手伸過去,就想拉著他的手。
這是她的兒子, 先帝幼子,下地便是親王之尊,閔親王楚澤。
楚澤看到那手,下意識地避開了,姬太妃笑容微僵,卻故作無事的抽回手。
她倒是忘了兒子的老毛病了,來了徐州後,就不太喜她的觸碰。
楚澤卻笑著向姬太妃拱手,道:“兒請母妃安。”
“不必多禮,快坐著喝茶。”姬太妃那張圓潤如臉盤的臉一笑,指了一旁的羅漢床,又吩咐婢女上茶。
“澤兒,咱們娘倆總算等到這一天了,你放心,等回京後,母妃定會為你尋那京中尊貴的貴女為你正妃。這下,你可不能再說不了,畢竟你都二十五了,也尚無嫡子。”
沒錯,閔親王至今尚未大婚,身邊也只有寥寥幾個姬妾,生了一兒一女,這次回京,亦是有選妃的緣故。
她的兒,當配京中高門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