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肅看著傅太傅那氣急敗壞的樣子,再看自家頑皮的老爹,有些無奈,又把那茶罐取了出來,直接推到了傅太傅面前。
宋致遠瞥他一眼,挑了挑眉梢。
宋令肅無奈地道:“父親,您就別逗太傅了,他老人家年事已高,經不起您這般逗弄。”說著,起身衝著傅太傅施了一個君子禮,滿臉歉然地道:“父親與太傅開的玩笑,還請太傅莫放在心上,學生代父親向您致歉了。”
傅太傅的白眉抖了抖,斜了宋致遠一眼,道:“你這個潑皮一般的無賴狐狸,倒是生了個端方雅正的好兒子。”
“好說。”
傅太傅被嗆了一口,不要臉。
他看向宋令肅,道:“你老子就是個潑皮,你往後莫要學他。”
宋令肅淺淺一笑:“學生比不上父親滿腹才華。”
“只要遇上一個好的先生,你這塊璞玉,也會被雕琢得發光發亮。”傅太傅不以為然,誰說兒不如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也不是沒有的。
宋致遠道:“肅兒,還不給你老師重新上個茶,再把拜師禮奉上來?”
宋令肅一呆,啥,霸王硬上弓嗎?人家還沒答應收他!
沒錯,你老子就是會來這一套,霸王硬上弓。
傅太傅氣極,瞪著宋致遠,卻是沒有說個不字。
機不可失。
宋令肅忙把包袱中父親準備好的東西一一取了出來,其中有一本泛黃的古籍,上面書寫著蘭亭雅集幾個行書。
傅太傅眼皮一抖,下意識地取過那本雅集,翻開一看,竟是他尋找已久的殘本下冊。
“這殘本的下冊,竟在你手裡。”傅太傅雙手發抖,隨即恨恨地抬頭質問:“是不是季庭之那個老匹夫給你的?我就知道,他那個不要臉的藏得可深了。”
宋致遠搖頭道:“老師留給我的寥寥無幾,這個殘本,是潤之費心得來。”
傅太傅呵了一聲:“堂堂相爺,要什麽還不是底下人跑斷腿給你尋來,說什麽費心得來。”
說這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宋致遠面不改色地道:“潤之爬上這個位置,亦是費心,同理,得此殘本亦因為於此,這算是衍生得來的利益。”
傅太傅啐了他一口,愛不釋手地翻了翻,又放下:“你休想用外物來賄賂老夫,老夫年歲已老,力不從心。”
“您隨意指點就行,相信也不會墮了您的名頭。”
傅太傅:“……”
這是賴上他了。
宋令肅也道:“太傅莫惱,父親也不是賄賂的意思,您性情高潔,豈是區區外物就能被打動的?”
“你倒是錯了,老夫就是一俗人,還真就被外物打動。”傅太傅呵呵一笑,直接把殘本放到自己身邊了,道:“收你可以,老夫還是那句話,年歲大了,顧不了那麽多,你是孺子還是庸才,全看你的本事。”
宋致遠道:“還不給你老師敬茶?”
宋令肅喜不自禁,重新倒了茶,恭恭敬敬地敬給傅太傅:“老師請喝茶。”
傅太傅一歎,接了過來,又受了他三個響頭,拜師算是定了。
“肅兒以後要侍奉師長,且先去書院走走,熟悉一下環境。”宋致遠見拜了師,就開始打發兒子。
傅太傅心下一跳,就知道這潑皮來意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