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遠本不想多提宋致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可這一天來,除了政事亦有家事,堆在一起來,也免不了心生煩躁。
尤其是不悔批的言,更讓他心情鬱燥,情緒急需一個宣泄口。
既楚帝問起,他也就把宋致慶的槽點給吐了個徹底。
楚帝無語了,歎了一口氣。
真是家家都有不省心的人和事,皇家是,臣子家也不例外。
“我以為當了這些年的官,多少會長進了,豈料是不進反退,我可真是高估他了。”宋致遠冷嘲地勾了勾唇角。
楚帝想要安慰幾句,卻又覺得不知從何說起。
“若是換在平時,我倒不會和他置這個氣,可偏生娘的身體……”宋致遠眼中有一絲無奈和苦澀:“不悔大師說,娘是壽命不長的面相。”
楚帝微怔,一拍他的肩膀,道:“這個你也早有心理準備才對,魯醫正不是也說過了?”
宋致遠搖頭:“不一樣。她本來身體便不太好,入秋冬後這一病,更是雪上加霜,顯得更虛弱些,卻不是自然所致,而是……”
他話一頓,眼中劃過一絲戾氣。
楚帝一驚,道:“怎麽,她老人家是中了暗算?那兩個細作乾的?”
“您也該聽過,之前安樂伯的長媳,那前任姬大夫人對娘出言不遜的官司。”
楚帝稍微一想,眼神疑慮,這和那事又有何相關?
“閔親王曾替姬家賠禮,托老三轉贈了一條念珠給娘。”
楚帝眸色微變,心突突的跳起來,他直覺接下來的話並不好聽。
“不悔說這虛弱是外物所致,卻不是中毒,娘便想到那串念珠,讓嬤嬤去取,您道怎的,那串念珠沒了,連同管理首飾的丫頭一起消失,尋過去時,那丫頭一家子死絕。”
楚帝臉一沉:“宋允之,你知不知你在說什麽?”
這只差沒指名道姓說閔親王害他娘了,那可是皇親國戚,是他的皇弟。
宋致遠跪了下來,道:“皇上,臣知道自己在說什麽,無憑無據也不能指證什麽,畢竟閔親王和娘毫無過節,臣只是在闡述這些小細節。不悔曾說,南洋有種石頭,長久接觸,會致五髒六腑糜爛……”
楚帝呼吸一窒,腦海裡靈光一閃,騰地壓住他的肩膀,眼眶裡充了血:“能養身凝神的石頭?確定是閔親王送的?”
宋致遠道:“宋致慶不至於敢偷換了送給娘的東西。”
楚帝臉色一白。
“那石頭, 確認了有問題?”
宋致遠臉色沉沉:“這才是臣著惱的地方,那串珠子消失,如今仍在尋,是不是有問題,若是不悔大師能辨認一二,便一清二楚,臣自然希望不是。可是娘的寢居幾乎翻轉了,也沒有別的不乾淨的東西,還有那珠串,管理的丫頭連同珠子忽然就沒了,臣不信巧合。”
楚帝腳下一晃。
“皇上?”宋致遠扶著他。
“你可知,閔親王府今年送上來的萬壽禮是什麽?”
宋致遠神色一正。
“一扇玉石屏風,說是南洋來的,能凝神靜氣。”
宋致遠記憶是極好的,想起隨著楚帝去探望太后時,看到寢殿內的一扇屏風。
兩人目光一觸,神色莫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