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令傑昏迷的時候,宋慈已是從老二兩口子嘴裡了解了來龍去脈,心中不得不驚歎,這古代大家裡便是半大的小子,搞起事兒,那老練程度是半點不輸大人啊。
光是聽著老二所說,就知他們是早有計量,算得妥妥的,還算計出最有利的出走時間,便是宋大夫人產子。
且看看,家中新添丁,府中正是忙亂的時候,肯定顧及不到他們這些大小子,也不會特別注意,再有宋令洲兄弟發痘一事,更是大利。
正因為江氏他們忙成了陀螺,也才沒察覺娃兒跑了,再等察覺過來,好家夥,人都跑沒影了。
宋慈看著夫妻倆愁眉苦臉的樣子,便道:“便是如此,也別下狠手,看把孩子打成什麽樣了?”
幾人的視線齊齊落在趴在床上的宋令傑身上。
宋致誠眼中飛快閃過一絲愧疚,但很快就冷硬起來,道:“我還嫌打得輕呢。娘,他們這是反了天了,一聲不吭,一個字不提,就這麽跑了,當入伍是兒戲?是去走過場,玩玩的麽?”
宋慈道:“那也是他們自個的本事,是你們做大人的沒察覺到,就是你們的失職。”
得,這責任又回到他們身上去了。
宋致誠苦著臉道:“娘,咱就不提這個了,近日來府中一派忙亂,您也是知道的,我們也是萬萬沒想到……”
沒想到臭小子的膽子這麽肥,近一兩年,也沒吃過熊心豹子膽啊!
宋致誠惱得抓髻,一是惱的,一是羞的,半大的小子在自己眼皮底下謀劃了那麽一場,自己是半點不知,豈能不羞?
除了羞惱,更多的還是擔憂,不知道那小子走到哪了,身邊又沒跟著人,會不會遭了不測?
這麽一想,宋致誠的心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捏住了似的,又酸又疼,喘不過氣來。
娘的,想要把臭小子掐醒了然後再揍一頓。
氣死老子了。
“娘,老爺說得對,釗兒就是會點武,可畢竟才那麽大點歲數,又從沒出過遠門,離開過家,這也便罷了。最重要的是,他身邊也沒跟著人, 若是遇了什麽危險,我……”江氏說到這裡,已是泣不成聲。
宋致誠不得不坐過去,不顧宋慈在場,摟著江氏的肩膀輕輕的拍著安慰:“沒事,等問出來了,就把那死小子逮回來,然後你抽廢他的腿,叫他跑。”
宋慈看著江氏哭成這樣,也是心有不忍,可聽到宋致誠的話,不由哼了一聲。
“真如你所說,把人逮回來了,然後呢?折斷他的翅膀,廢了他的腿,讓他窩在這富貴堆裡做你們的乖寶寶,一輩子鬱鬱不得志?”
宋致誠身子一僵,江氏的哭聲也停了,兩人有些無措。
宋慈看著兩人,道:“為什麽他選擇的是偷偷跑去入伍,而不是正大光明的去,還不是預想到了今天?我倒想問,真把人逮回來後,讓他這一心想從戎的念想怎麽辦?”
掐斷了念想,把人禁錮起來?
宋致誠喉頭有些乾澀,嘴巴動了動,一個字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