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旋真人被問得一陣咳嗽,見無法回避這個問題,隻得亂編道:“從前那是有所保留,都是裝出來的,世道不太平,隱藏實力而已。”
姚老大將信將疑地“哦”了聲後,點點頭,他雖然不相信凱旋真人的能力,可他手下幾位徒兒,確實是真材實料,這便笑著去找藍塵他們幾人,想著商量此事。
凱旋真人怕藍塵如今想起過往,急著回自己的師門,不答應此事,趕忙拉住姚老大,笑眯眯道:“這種事,同我說是一樣的。”他指指了房間內,又道:“徒兒們都在專心修練,不可打擾。”
“哦,這樣啊,也是也是,那麻煩仙師了,您可一定轉達幾位愛徒,讓他們務必,盡快解決了此事,咱們也好過河去,過了河,很快就到舟華城,見了我們主家,您老也好得了酬勞。”姚老大經商多年,自然瞧得出,凱旋真人愛財如命,笑著利誘道。
“自然,自然不會耽誤,放心吧!”凱旋真人想著金燦燦的元寶飄來自己面前,笑得財迷心竅,拍了拍姚老大的肩膀,敲定此事。
……
次日清晨,天色尚早,外面朦朦朧朧的水汽濃重,起了些淡青色的薄霧。
凱旋真人殷倩獻媚地走了進來,本是要叫幾名徒兒去吃早飯,可瞅見藍塵竟然一夜打坐冥想,也不知該不該去打擾他,隻好扭頭看看另外兩人。
陳臘梅和王二狗也是很專心,修練了一夜,終於對禦物之術有了些許起色,此刻二人也在冥想打坐之中。
凱旋真人這就有些頭疼了,看他們都這樣認真的在修練,自己也不好現在去打斷,邊思索著能有什麽辦法,邊朝屋外退了出去,剛踏出門口,一轉身,就撞在了李程霏的身上。
李程霏微微垂眸,盯著凱旋真人的神色,語氣冷颼颼地質問道:“你鬼鬼祟祟的幹什麽呢?”他說完又瞟了一眼屋內,瞧藍塵幾人在打坐,又回看著凱旋真人,等他答話。
凱旋真人嘿嘿一聲假笑,怕李程霏還要為昨天之事,找自己算帳,不自然地緩緩挪動步子,朝一旁躲去,他剛繞過李程霏身側,拔腿就要跑,卻被李程霏一把揪住了後衣領。
他將凱旋真人一把提住,見其掙扎了幾下後,微微蜷縮身體,捂著自己的臉,好像有意回避他,於是俯身上前,撥開凱旋真人的手,厲聲斥問道:“說,又打什麽主意呢?……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打回原形?”
凱旋真人心中一驚悚!兩個小腿肚子微微顫抖,臉色唰的一下白了,強忍心中地震顫之感,裝出嘻嘻哈哈的模樣,笑著道:“我我、我怎會有什麽意圖?嘿嘿,就是昨天聽說了,大淄河底的龍王作祟,我覺得哪有什麽龍王?必定是什麽妖物作祟,就想著叫藍塵和你們去瞧瞧,這不,他們修練呢,我也不好打擾……”
他講述聽來的事情,說話間,忽然覺得李程霏提著自己衣領的手,緩緩松開了,回頭瞧看李程霏的神色。隻瞧他先是一臉驚愕,聽著聽著,便有些不太高興了,臉色黑沉,甚至眼中還有些憤怒之色,還不等凱旋真人把話說完,李程霏氣衝衝地扭頭就走了。
凱旋真人趕忙喊他:“你做什麽去?”
李程霏並不回答,反而走的更快了,轉眼就瞧不見人影了。
凱旋真人摸不清狀況,那邊商隊眾人都開始收拾行囊,準備啟程,趕往前方的桃祿鎮。
陶叔見凱旋真人他們還沒收拾行囊,好意走來,客氣笑問:“咱們這就要啟程了,
道長您也快去收拾東西吧。昨個和張村長說好了,他說差人去前方問過了,不會耽誤行程,特地打點了一番,讓咱們可以不用排隊,今日晚間,就能坐船渡河。” 凱旋真人一怔,立刻問道:“河面解凍了?”
“呵呵,此時怕還沒有,不過青梅鎮上請來的道長,叫什麽閆壽散人的,說今日最後一次做法了,待此次法式做完,便會無事。想必午時,大淄河便可恢復通行,您也快去收拾吧,咱們趕著晚上要到前方桃祿鎮,不管如何?先去瞧了再說,說不定無事了?豈不是皆大歡喜!”陶叔笑呵呵地不急不慢道。
凱旋真人聽後,有些木訥地點點頭,又朝著屋內走去。進來屋後,見這三人,還沒打坐完,也隻得歎口氣後,有些不太情願地自己去整理行囊。
藍塵經過了一夜的修練後,覺得自己體內的法力充盈了不少,雖不能和之前相提並論,畢竟此地乃是凡間,靈氣並不是很充沛,能恢復了兩三成已經很滿足了。若再繼續個七八日,興許可達到一半,也可駕雲先回彩雲谷去。
他調理一番氣息後,微微睜開眼,就瞧看凱旋真人,拎出了一件黑色的勁裝袍子,這衣衫是上次李程霏翻出來的,他也是在這件衣服的腰帶內,找到了一小把金瓜子。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舊道袍,搖搖頭後,很是嫌棄,想想自己當然年,多麽的英姿俊朗,再看看現在,真是被凱旋真人也傳染的,一身窮酸氣。
旋即起身走過去,拿起那就黑色的勁裝,瞧了瞧後,怎麽看,也比舊道袍順眼。
藍塵換上了這件黑衣後,又從新束了個發,發髻上戴了頂金色鏤空的發冠,身後垂在兩條黑色的發帶。整個人,好似煥然一新,轉眼間就更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之姿。
凱旋真人剛才還沒注意,此刻一回頭,瞧見藍塵的樣子後,不由的心裡發虛,但又怕藍塵瞧出什麽,轉而笑眯眯地盯著藍塵的發冠,明知故問:“這是金的嗎?應該值不少錢吧,怎麽之前我沒發現呢?”
藍塵一瞥凱旋真人那財迷心竅的表情,哼道:“您老平時也不乾活啊,若不是小師弟幫我收著,怕早就讓你將這些行頭給我賣了吧?”
掃掃衣擺,覺得這身衣裳和行頭,應是自己從前在川樂城時穿過的,不然也不會如此合身。
王二狗和陳臘梅那邊也調理完了氣息,聽見藍塵和師父的對話,齊刷刷地睜眼一瞧。
“大師兄,這身行頭哪來的?”王二狗起身走過來,上下打量著藍塵,好像一夜間,他變了一個人般,自己都有些不敢認了。
“真好看……”陳臘梅傻乎乎地盯著藍塵,小聲嘀咕道,說完立馬爬起來,跑向凱旋真人,旋即上他懷中去摸錢袋,纏鬧道:“我也要去買件衣服來,快把錢拿出來。”
凱旋真人彎起腰,雙手捂著懷中,抵死頑抗道:“買哪勞什子的東西作甚?亂花錢!”
陳臘梅見拗不過他,氣呼呼地招呼王二狗來幫忙,今日說什麽,他也不想再穿舊道袍了。
凱旋真人見勢頭不妙,連忙轉過臉,衝著藍塵喊道:“前面大淄河中有妖物,李程霏一聽說此事,立馬有些古怪,氣呼呼地就先走了,你不去瞧瞧嗎?”說完,又死捂著自己的錢袋,回頭看著王二狗和陳臘梅,說道:“你們也不去看看嗎?說不定是你們小師弟,原來的仇家?”
王二狗和陳臘梅緩緩地松開了手,他這樣冷不丁地說起小師弟,著實有些奇怪。他總是深藏不露,修為究竟如何?眾人也是不清楚的,但他來到川樂城,拜凱旋真人為師,絕對不是為了學什麽法術!那是為何而來呢?
當年,實在是因為陳臘梅做飯的味道,令人無法接受,王二狗又不會,凱旋真人懶得要死,恨不得讓眾人生著吃,藍塵嘛,瘋瘋癲癲地整日昏睡,確實也指望不上。這每日做飯的任務,就落在了李程霏頭上。
雖說他做飯就是一把鹽,讓人吃著無滋無味,可也比怪味或吃生的強。他若是有心謀害大夥,早就有無數次機會了。所以,即便李程霏對自己的過往,隻字不提,大家也沒覺得他存有歹心。
“大師兄?”王二狗見藍塵不知在想什麽,於是叫了他一聲,等他的意見,看他們三人是否去看看?
藍塵想了想,王二狗和陳臘梅應該是巧合,才來到了自己身邊,那凱旋真人和李程霏呢?為何會出現在自己身邊?若說他們沒有任何的圖謀,怕也說不通。
可圖謀,又能圖謀自己什麽呢?
凱旋真人心中思忖:雖然藍塵當年同九襄凌霄的大殿下七笙,關系匪淺,藍塵也是七笙殿下唯一的朋友,可二人最後,卻是因為一位女子,鬧得反目成仇,藍塵這些年傷成這樣,也全因那位女子。他,還會冒天下之大不韙,替七笙殿下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