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吳貴,花錢買了個官,耀武揚威,處處壓我們趙家一頭。吳德呢,是他爹三年前,從外面接回來的,說是養在老家的兒子。大家都在川樂城住了十幾年了,吳貴又沒媳婦,起初大家還以為是私生子,或者原配發妻羞於見人,留在老家,如今兒子大了,接來城裡長長見識。哈!你們猜怎麽著?猜猜,猜猜嘛!”
趙福茶洋洋得意抖肩大笑,若是他屁股後面長了有條尾巴,此刻一定是翹到了天上去。他就知道眾人猜不到,見屋內之人,無人應話,也都沒多大的反應,繼續裝出一臉晦氣,可心裡卻是得意的很,報仇的機會來了。
“吳家突然冒出來個美豔女子,還帶來一個快而立之年的兒子?哈哈!吳德少爺原來是他爹在外面的風流債,私生子!怕是原配和外室鬥了多年,終於把原配氣得休了夫,哈哈哈哈……他娘倒是水靈美豔,想必是個風塵女子,不乾不淨,也不知吳德少爺,到底姓不姓吳?哈哈哈哈……主要是他?哎呦,嘿嘿嘿……難怪他爹吳貴,不敢早些接吳德來川樂城,原來這位吳德少爺,是個時常發狂的瘋子!還有啊,他將川樂城中的雞鴨魚鵝,貓狗鼠等,都不放過,但凡是活著的畜生……”
王二狗和陳臘梅急忙起身,迅即來捂著趙福茶的嘴,任由他吱吱嗚嗚地亂喊叫著反抗,也是不松開他的嘴,強行拖著他,就將他往院外拽去。
趙福茶的兩名壯漢家仆,見狀立馬圍了上來,護著趙福茶,幫他脫困。
他氣呼呼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和頭髮後,一瞧面前兩人,也是在川樂城中見過的,更是跋扈起來,赤白著臉,抬手指戳在兩人面前,扯著嗓子啐道:“王二狗,陳臘梅,兩個窩棚派打雜的,也敢冒充仙師啦?稍後我就將你們的糗事傳遍趙府!”
他兩人一口惡氣卡在胸口,對趙福茶罵不得,打不得,此地畢竟是趙家的地盤,隻得強行圓場。
王二狗嘿嘿一笑道:“趙公子,咱們也是舊相識,今日疲憊,改日敘舊。”說完,師兄弟二人,立馬推搡著趙福茶,要送他出去。
還坐在屋內的幾人,武傾城和欒瑩當然不信趙福茶所言,覺得他是故意詆毀藍塵,更何況趙家人的本性,她們是見識過的,心裡更是厭惡無比。
心虛的凱旋真人,看著自己身邊,笑得前仰後合的小石頭,也不敢多事,自從他知道藍塵想起了以前的事,就一直心虛,安分到不能再安分,恨不得將自己變成透明。
藍塵瞥了眼小石頭後,又轉臉來看小啞巴,他見羽朵聽後,好像有些自責地低著頭,又開始悶悶不樂起來,也不知她有什麽可自責的?笑著抬手一彈她的腦門。羽朵“哎呦”一聲,立馬抬手揉揉自己的額頭,抬眸委屈地看著藍塵。他卻哈哈一笑,轉身走了出去。
對於川樂城中之事,藍塵正是一肚子疑問,正巧趙福茶知道,那就拉他來問問。
他走上前來,一把摟著趙福茶的脖子,拖著他朝小院外去,兩位師弟很是有眼色,旋即攔下了兩名壯漢家仆,將小院門一關,二人背靠著大門,阻止其他人出去。
趙福茶被藍塵勒著自己的脖子,腦袋被藍塵夾在腋下,隻得彎腰斜著身子走路。
他被藍塵勒的呼吸不是很順暢,有些緊張亂揮著胳膊,嚷罵道:“怎麽?還想殺人滅口?這可是趙府,趙府!本少爺的地盤,我又沒胡說,你有什麽可急的?”
藍塵將他帶來了一處牆邊拐角,
松開他後,即刻問道:“將你在川樂城中,知道的事,關於我的,關於你看見的那些人的,都同我講一遍。” 趙福茶賊溜溜地上下一打量藍塵,頗為不屑地冷哼一後,大聲道:“說就說,你還敢把我怎麽樣?哈……”心裡默道,我何止今日在此說,我還要傳遍趙府,再傳遍舟華城,看你如何立足?
趙福茶的講述,和藍塵知道的大抵上差不多,吳貴等人是十幾年前才來到川樂城中,而後凱旋真人追來此地蹲守,唯有些細節,耐人尋味……
早些年間吳家人就在外四處尋找,好像是找什麽人?待藍塵出現後,眾人猜想找的該是他。
藍塵並非出生在吳府,也不是在川樂城中長大的,是三年前,吳貴和劉喵喵突然從外面帶回來的,當時好像還受了傷,有些神智不清。
後來城中都傳言,本以為吳家是在找丟失了多年的子女,可吳德(藍塵)一看就知道,絕非吳家之子!奇怪的是?吳家人對他卻千依百順,供若神明般寵溺嬌縱,比親生的還親,無論藍塵有什麽要求,吳家人皆是絕無二話。
還有就是藍塵待在川樂城那三年,時常發狂,瘋癲地到處亂跑,將城裡的牲畜都咬死光了,著實將川樂城禍害的不清,後來竟然發展到,還想咬人!
不過他也有清醒的時候,這時的他,就和發瘋時,判若兩人,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在城中吃喝玩樂,遊手好閑,該幹嘛幹嘛,好像之前發瘋的事,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他自己也不記得。
直到被一隻為民除害的毒蜂精咬了之後,吳家眾人才抹淚,不舍地讓藍塵跟著凱旋真人走了。
而凱旋真人,確實是賴在吳縣令府前十幾年了,他好像早就知道,吳家要找的人,跟他要找的人,是一個人!只是還沒出現,但遲早會回來的。
藍塵聽得有些雲裡霧裡的,感覺事情越來越複雜了,自己丟失的這段記憶中,究竟都幹了什麽?難以想象,別人眼中看見的自己,他甚至真的不想相信,自己曾經做過哪些匪夷所思之事?!
想必自己是該先回趟川樂城,找吳貴問清楚,他和吳家人,才是最清楚始末的。
趙福茶講述完後,見藍塵不但不怒,反倒還認真思考,他也是覺得好笑:“吳德少爺,你有什麽好想的?今日告訴了你,你明日就不記得,別費那心思琢磨了,也別想著在此招搖撞騙,我會將你的這些糗事,傳遍大街小巷,讓你也嘗嘗,被擠對出城的滋味。”
藍塵聽後,哼笑一聲,原來趙福茶離開川樂城,是被吳家擠對出來的,這是等著報復在我身上嗎?
此時無法即刻抽身回去川樂城中尋找吳貴,不如先問問這舟華城中,有何怪事?
“趙福茶,舟華城中,最近太平嗎?”藍塵問道。
趙福茶顯然有些心虛,眼珠賊溜溜地轉著,逃避著藍塵的目光,小聲嘀咕道:“沒事,什麽事都沒有,就算有,你個招搖撞騙的瘋子,還想如何?你能如何?”
“那就說來聽聽,我若有個好歹,你不是也解氣了?”藍塵看他神情,就知道定有什麽隱秘。
“窮人家的姑娘不守婦道,隔三差五的離家出走,走了幾天,又自己回來,也不記得之前去過哪?做過什麽事?這算什麽稀罕事嗎?”趙福茶有些鄙視道,說完又滿腹疑團,調侃道:“你從前是瘋癲,如今怎麽還像個長舌婦一樣,喜歡打聽這些豔色消息?”
藍塵懶得和他鬥嘴,繼續問道:“還有別的嗎?說具體些。”
趙福茶想了想後,輕飄飄道:“有,就是這些窮人家的女兒們,自己不守婦道就算了,如今還帶著有錢人家的女兒們,也跟著學壞,來來回回,離家出走,又自己回來的姑娘們,已經有二十多人了。怎麽?招搖撞騙的仙師,還管紅杏出牆了?”他撇著嘴,翻了一眼藍塵,最後兩句說的諷刺意味十足。
藍塵此刻哪裡有工夫同他計較, 他隻想快些解決眼下之事,等自己修為再恢復些後,即刻回趟川樂城,而後帶著小啞巴,送她回虛眀山去。
既然要和凡間的這些朋友分別了,也不能說走就走,他心中是很重情義的,好歹處理完眼下之事,再教兩位師弟些真本事,也好讓二人日後,有望再踏仙途。
同眾人正式告別完,才能放心離開。
置於凱旋真人和李程霏,他們既然不說,他也懶得過問,自己一旦離開,也就和他們再無交集,日後相見無期,何必刨根問底?
藍塵勾著嘴角問:“這些姑娘家,都是說好的嗎?一個跟著一個走?”
“說好的?跟你說好的?切~!”趙福茶本就不喜歡藍塵,二人之前在川樂城中,沒少鬧過不愉快,此刻說話夾槍帶棒的,頗為懷疑藍塵的能力,但還是說了些細節:“一個個的姑娘家,大半夜不睡覺,瞞著家人偷跑出去五日,回來後,第二日天快黑時,才又有姑娘莫名就自己走出去了。”
“今日可有姑娘丟失,或是自己走回來?”藍塵追問道。
趙福茶撇著嘴頗為不耐煩,覺得藍塵問這麽細,好像真當自己是得道仙師一樣,故意譏諷道:“昨個剛回來一個,我瞅你這小模樣,俊的很,裝成女子,去當下一個受害者吧,最好你就是最後一個,去了就別回來,若是還敢回來,我就繼續講你的糗事!”他說的還帶著幾分威脅之意。
藍塵一拍他肩膀,森森笑道:“好主意!”可看著趙福茶的眼神,讓他覺得有種不妙的感覺,還有些瘮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