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妖女,百年間禍害眾多修真門派及家族,盜寶,盜仙草,真是能吃的,不能吃的她都偷,如此不挑食?哈哈……咦?之間她頂風作案……然則,這三載多的時間,全然再無她的蹤影,好似突然就銷聲匿跡了。當時大夥就猜測,莫不是死於非命?或是被誰鏟除了?真真沒想到,她原是避風頭呢!呵!這才沒太平幾年,她是手頭又緊了?復出來作案了嗎?”
“沒聽說啊?這幾年,沒見哪家再說,又過丟過什麽了。”
……
“她若是真的吃了那些神物,豈不是修為了不得啦?如何讓這張選老道擒住?”
“剛才不是說了,好像是她栽在了什麽人手中,傷得昏迷不醒,才被抓住了。”
“那也不對,既然傷得昏迷不醒?傷她之人何不滅了她?嘖嘖,奇怪!……這張選一看就沒什麽本事,如何自己生擒這幻盜妖女?你們也不想想,這女賊當年沒吃這些天材地寶前,他們都奈何不了她,如今都說全吃了,豈不是更厲害,如何被生擒?”
“也是,……難道這張選,現在有更厲害的靠山?”
……
陳臘梅聽見後方人群喧嚷地聒噪,皺著眉回頭一瞧,見眾人都看著台上,還指指點點地議論不休,他也悻悻然朝著台上瞄了一眼,可這一眼看完後,驚得一怔!愣了半晌,才拍拍身邊的兩位師兄,抖聲道:“你們看台上是誰?”
王二狗知道陳臘梅沒有正行慣了,敷衍地一揮手,不願搭理他。
陳臘梅瞅了一眼藍塵,見他也跟沒聽見一樣,正在同影蠍說話,急得拉著王二狗,趴在他耳邊,輕聲道:“台上的幻盜妖女,好像是羽朵。”
王二狗一怔!雙眸大睜,盯著陳臘梅看,他衝著王二狗撇撇嘴角,示意讓他再看看,確認是不是?
王二狗訥訥一瞧後,踟躕不定地望著朝台上愣住,那鐵籠內關著的女飛賊,還真的是羽朵!難怪她說自己得罪了半個凡間,絕然是一點也沒參水分。
二人對望一眼後,也不知該不該告訴藍塵,畢竟……
可要他們就這樣看著袖手旁邊?卻也是做不到的!王二狗一跺腳,握著藍塵的胳膊一捏,垂眸不敢看藍塵的神色,有些心情複雜道:“你看台上。”
藍塵頗感茫然,隨意地朝著台上瞥了一眼後,即刻複回頭又朝台上看去。可此時,剛才暈倒在台上的那位老者,已經被幾人救醒了,他們旋即又圍在了鐵籠周圍,將前方堵得嚴實了。
藍塵也不知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情?他聽著自己嘈雜煩悶地心跳之聲,呼吸逐而頻頻提速,目光鎖定在台上,一步一步朝前走去,抬手撥開前方的人群,就向著最前方努力擠過去,待他來到前方台下時,透過台上圍堵之人身邊的縫隙,清清楚楚地看見小啞巴的側臉,見她被這些人,厲聲呵斥地一顫一顫,心裡立刻火大了起來。
他倏地一躍就翻身跳上了台,手中墨劍立刻喚出,提劍闖了進去,速度極快,哐的一聲,待圍在鐵籠周圍的人反應過來,藍塵已經提劍劈開了鐵籠,還不等眾人質問他,他又是一劍,哐嘰一聲,劈斷了羽朵手腳上的鐵鏈。
羽朵怔怔地抬頭望去,見來人是藍塵,有些委屈地抿嘴一撇,好像自己做錯了事,要連累到藍塵一樣,悶著頭不說話,也不想與藍塵相認。
旁邊一人見藍塵是要放了這妖女,想必可能是同夥,立時炸聲吼道:“小子,你這是作甚?難道是這女賊的同夥?”
藍塵不語,
只是垂眸看著蹲在地上的小啞巴,俯身一把拉她站起來,就疾疾訓斥道:“你亂跑什麽?一聲招呼不打,就跑的沒影嗎?我走時怎麽說的?” 羽朵低著頭,像個認錯的孩子,輕聲道:“讓我乖乖等著。”
旁邊剛才炸聲之人一瞅,原來這兩人真的認識,旋即歇斯底裡地喊道:“此人是女賊的同夥,大家上啊,莫放跑了他們!”
藍塵聽見此人的怎呼之聲,頭也不回,無名地邪火讓他怒到沒了理智,翻手一拳,直接毆在此人的嘴上。
此人被打的腦袋朝後一揚,腳下連連倒退數步後,抬手捂著自己的半張臉,覺得口中一陣血腥之味,松手一瞧,自己的三顆門牙,和著口中的鮮血掉在了自己掌中,他此時鼻子也已經出血,氣急敗壞地惡狠狠地呸了一口,將嘴裡的血吐在地上,提劍就朝著藍塵的後背砍來。
剛才都圍在台上的眾人,也齊齊亮出自己的武器,都指向藍塵和羽朵,將他們二人團團圍住。
羽朵迅即掃看一圈,就心急如焚地拉著藍塵躲閃後,扯著他的衣袖晃晃,眸中涔涔地輕聲催促道:“你走啊,走啊,快跑!”
藍塵旋即啞然失笑,瞬間心裡什麽氣也沒有了,捏了捏小啞巴的面頰,便讓她躲在自己身後,隨即轉身,提劍指著眾人,傲然囂張道:“哪位先來領死?”
剛才王二狗和陳臘梅對望一眼,嘿嘿一笑,也一頭扎進前方的人群,朝著藍塵身邊擠了過來。此刻已經跳上了台,一起提劍同眾人相對,要幫藍塵一起救羽朵。
台下眾人看看台上的情況,還在考慮他們要不要加入。
台上張選率先高聲蠱惑眾人:“諸位,不可袖手旁觀,即便台下少數道友們,沒被這幻盜妖女禍害過,我們就那些家底,都霍霍在她手裡了,怎可輕易算了?若今日放虎歸山?必是後患無窮!難保她日後不會找上爾等,不若眾人此時團結一致,永除後患,速速拿下他們!”
台下眾人聽了他的話後,一陣竊竊私語,少頃接連呼應,隨即群情激憤,紛紛加入。
張選為了他自己的雙重利益,也不能放過羽朵。羽朵不但偷盜過他門中之物,還將他豢養了百年的四十多隻金翎鴿,偷吃了個乾淨,再說了,若放跑了羽朵?那已成囊中之物,前去蓬萊仙島的名額,豈不是要化為泡影?
眾人紅著眼接連躍上台來,舉著武器一陣叫囂地呐喊,朝著藍塵他們四人衝來,正要群起而攻之際!卻驟然間,一個挨著一個地徐徐停下了腳步,有些瞠目地盯著藍塵他們四人身後。
見狀,藍塵英眉一凝,面上卻未露端倪,也回頭瞧看,發生何事?
之前在山下遇見過的那位玄衣少年,他此刻休閑地翹著二郎腿,憑空坐在半空之中。此時他的身影就懸停在藍塵等人身後的位置,一隻手的食指尖上,化出一道纖細而明亮的金色靈光,這靈光化成一條細絲,繞在血嬰的勃頸上,將血嬰提在半空之中,只要他輕輕一動指尖,血嬰便會身首異處。
血嬰脖頸處已經被勒出一道血痕,鮮血慢慢滲了出來,他被勒的喘不上氣,臉色憋得通紅,雙眼凸出,眼白內爆出血絲,雙手手指不斷努力摳著自己脖頸上的靈光細絲,雙腳凌空亂蹬踩著,口中發出呃呃呃地低低呼救之聲。
渡業堂中的弟子,見狀也不敢輕舉妄動。
方才被遺忘丟在後方的影蠍,即刻連滾帶爬地衝上台來,對著藍塵等人,不停地跪拜求饒:“幾位上仙,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您等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們吧……”他拜了一會,忽得雙眸一睜,全盤供認道:“我們在渡業堂所行之事,皆是聽命子霄殿中的蘇博央仙君之命。我等都是聽命行事,不關我們的事,那些收集來的生靈之息,也是送去了子霄殿。”
王二狗和陳臘梅旋即高聲告知眾人,渡業堂的所作所為,將他們的罪行逐一揭露,並言明他們已經剿滅了渡業堂,如今渡業堂中,只剩影蠍和血嬰二人。
來參加鬥寶大會的眾人,一片嘩然,雖然他們不會再跟著渡業堂行事,然而!那幻盜妖女,他們必是要將她繩之以法,她的罪行,可是坐實了, 沒得商量。
藍塵就那樣有些入迷地盯著羽朵看,衝著她微笑,心裡有些小小的竊喜之感,忽然心中冒出:小啞巴,你好像,很是美味……
震得他一驚!面色微微突變,慌忙轉身,不敢再多看羽朵一眼。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念頭冒出來?他竟然覺得眼前這個女子,是自己見過最好吃的食物,天下間,第一美味可口!
藍塵連忙雙手搓了搓自己的臉,不停地深深凝吸,讓自己冷靜心神,不要胡思亂想……
張選第一個跳出來不答應,他竭力勸說,厲聲喝道:“即便你們說的都是事實,我們暫且相信,退出這鬥寶大會,此後與渡業堂也就再無瓜葛。但是,這妖女必須交給我等,由我們來處置。若今日斬草不除根,難保它日不會大禍臨頭!焉知這妖女,不會睚眥必報?心懷仇怨?日後對我等逐一報復!說不定,暗地裡將我等逐個毒殺,也是有可能的!”
他此言一出,一眾人高聲呼應,都表示讚同,只要藍塵他們交出羽朵,他們便可化敵為友,既往不咎,放他們離去,還會幫助藍塵等人,剿滅渡業堂剩下的余孽之人。
玄衣少年聽到“妖女”二字後,眸中錚錚憤怒一閃而過,旋即輕輕閉眸,冷哼一笑,手中將血嬰緩緩放落下地,他自己也從空中落了下來,站在最前方,對身後藍塵他們四人,幽幽淡聲道:“幾位走吧,這裡剩下之事,交由吾來處理,吾找這些人,還有些別的事。”
他就那樣平靜的說完,不是同幾人商量,好像是一道命令一樣,讓他們即可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