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毅國太子裴應全部心思都在台上這位姑娘身上,根本就沒工夫聽他兩人的對話內容。
“兩顆夜明珠!”晏九江高喊一聲後,忙拉著魏源彎腰躲進人群中後,朝一旁挪了些位置,怕被人發現是他們在喊價。
魏源不明所以,悄聲問:“你有兩顆夜明珠嗎?”
晏九江帶著魏源換好了地方後,憋著壞笑,輕聲道:“沒有,就是想抬抬價,殺殺他們的囂張氣焰。”
裴應聽見有人膽敢與自己爭奪美人,氣得旋即怒容滿面,雖是坐在椅子上為動,但本是放松垂在扶手上的雙手,此刻已經握緊了兩隻椅子的扶手,顯然非常惱火,隨即高喊道:“三顆夜明珠。”
岩國王子商直,迅即溜須拍馬道:“太子殿下真是豪爽。”
而雪崇世子曹雙林,卻不動神色地悄悄回頭,衝著方才喊聲傳來之處掃看,在人群中尋找,是何人抬的價?
與此同時,魏源聽晏九江這樣說,自己也突然冒頭忽得高聲喊道:“三顆半夜明珠!”
晏九江慌忙拉著魏源蹲下後,又挪了挪地方後,悄聲問:“你亂喊什麽?”
魏源義正言辭道:“我看這幾人很不順眼,由其旁邊那兩個溜須拍馬的家夥,我也抬抬價。”
“有你這樣抬價的嗎?夜明珠還能半個給嗎?”晏九江頗為無奈道。
裴應兩手一拍椅子的扶手,迅即起身後,在人群中環看,呲著牙喝斥道:“哪裡來的縮頭鼠輩?”他說完後,等了片刻,找不見搗亂之人。又回頭怒瞪台上,見丹蕊面色為難,衝著自己賠笑,裴應冷哼怒目一瞪,勢在必得,霸喝道:“五顆夜明珠。”。
魏源一聽,激動地還要起身喊價。
晏九江趕忙一把捂住魏源的嘴,將他拉下來躲好。他瞧瞧沒人注意二人後,才問道:“你還敢去喊價,找死啊?快走快走。”他拉著魏源繞了幾圈後,趕忙回他們的雅間去。
丹蕊趕忙圓場解圍,笑盈盈地朗聲道:“好,就此定下。今夜花魁,妙媛娘子,就同這位公子回房。”她說完,迅速眼神示意幾名小廝,快快去安排,莫要讓客人鬧出事來。
畢竟這春宵樓隻為求財,並不想得罪任何達官貴人,凡來著皆是客,她們若想在聖都城內混的長久,那就不要卷入是非爭端之中。
商直和曹雙林見裴應心滿意足地上了樓,這便即刻安排自己的手下,迅速查找方才搗亂之人。
晏九江和魏源回到雅間後,慌忙關上了門,還不忘趴在門縫瞧了片刻,見無人發現他們,才松了一口氣,走回自己之前的位置坐好。
樂山瞧看一眼二人後,疑惑道:“你們兩人怎麽了?不是說請頭牌的姑娘嘛,人呢?沒請到?”
晏九江拍撫著自己的胸口,吐出一口氣,緩解緊張,可覺得還是不夠,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後,正要開口,卻瞧見雅間內還有一群姑娘在。
他面色一凝,迅即起身打賞了眾人後,笑著哄她們散去。待人都走了後,他才回身來,神秘兮兮地招著手,叫眾人都湊在一起。
戰無意關上窗戶,看看還趴在桌上起不來,有些頭暈的宣兮,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後,才最後一個走過去。
晏九江見人都湊了過來,壓低聲音道:“你們猜我和魏源,方才在下面看見了誰?”
樂山毫無興趣道:“我怎麽知道你看見了誰?你老子也老了聖都?專程上青樓裡來抓你嗎?”
魏源沉不住氣道:“好像是夔毅國的太子裴應!”他看了一眼樂山和戰無意吃驚的表情。
繼續道:“還有兩個和他一起的兩個人,聽談話內容,這兩人好像是岩國的王子商直,和雪崇的世子曹雙林。” “怎麽可能?”樂山覺得此言毫無依據,根本不相信。
“對呀,按腳程算,他們若是帶著使臣和車隊,怎麽說,也要半個月後,才能到聖都。他們住的地方和宣兮來聖都的路程差不多,如果這時他們已經在聖都了,那就說明,他們也是騎馬趕來的?”戰無意分析道。
“不知道他們有什麽目的?”晏九江撓撓頭道:“看樣子,像是到了一兩日了。可是來了聖都,為何不先去皇宮呢?進城門時,守衛沒發現嗎?”
“如若他們沒走城門,守衛自然發現不了。”戰無意一語道破。“聖都城中這麽大,又住了如此多的人。這一個月來,街上外地來的人,比之前多了幾倍,城中守衛自然不會注意。”
樂山著急地問:“這些人有什麽陰謀?”
“不得而知。”戰無意簡單明了。
魏源插了句話道:“那我們該做些什麽嗎?”
晏九江想了想後,果斷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速速離開。”他說完迅即起身,可走到門口後,剛開門開了一眼,便迅速關了門。他退回來後,表情略微有些驚恐地背靠著門,對雅間內眾人悄聲道:“不能從門出去了,我們得另找出路。”
“怎麽回事?”戰無意上前來,凝神問道。他走到門口後,隔著門縫朝外瞧看。
此時商直和曹雙林已經派來十幾名手下,各個面色不善的在樓內尋找剛才在樓下搗亂之人。
“這些人是找我們的?你們剛才招惹他們了?”戰無意衝著晏九江問。
“先走再說,等出去了,邊走邊說。”晏九江來到臨街的窗邊,看了看高度,有些發愁道。
樂山和魏源,此時也緊張了起來,可宣兮依舊暈乎乎地趴在桌子上。
戰無意歎了口氣後,看了看雅間內四處掛著的紗幔,隨即抬手撕下來了兩塊,結成了個長布條後,一頭拴在雅間內靠近窗邊的地方固定,一頭拋出窗外,回頭對眾人道:“從這裡下去,你們誰先下?”
“我我我,我先來。”晏九江毫不客氣,說完後,就先順著此處滑了下去。
戰無意走過去,抱起宣兮,隨後也滑了下來。他和晏九江等著下面,可樓上的樂山和魏源,卻磨磨唧唧半天不見下來。
路上已經有過往的行人,發現了他們的奇怪,遠遠站著交頭接耳。
戰無意扛著宣兮,悄聲衝樓上喊道:“磨蹭什麽?還不下來?”
晏九江看看他們身後圍看著的人群,頗為尷尬地拉拉戰無意的衣擺,湊近道:“我們先走吧,不然怕有麻煩了。”
戰無意回頭看了一眼後,氣得歎氣道:“你帶宣兮先走,我上去看看。對了,照顧好小宣兮,你要是敢把他弄丟了,我就送你去當內侍。”
晏九江抱過來宣兮, 翻了一眼戰無意,很不服氣道:“你嚇唬誰呢?我又不是那兩個廢物,我們先去車上等你們,你可快點啊!”他說完就抱在宣兮,先朝馬車處跑去。
戰無意見他們兩人走了後,也不管圍觀之人的眼光,單手將紗幔一繞,腳下發力,旋即便倏地一下,從窗戶處有跳進來二樓雅間內。
此時雅間內,商直和曹雙林的手下正在盤問著樂山,而魏源怕他們認出自己的聲音來,緊張地躲在樂山身後不敢抬頭。
正在盤問的幾人,忽然瞧見窗戶處飛進來了一人,迅即各個劍拔弩張,時刻準備動手。
戰無意一眼掃過幾人後,並不多話,提氣後兩指操縱著一張矮桌,“呼呼呼”的在空中翻懸了幾下後,繞過樂山和魏源的頭頂,快準穩地砸在了那幾人身上。他則借此機會,快步來到樂山和魏源的身邊,拉著他倆來到窗邊後,提著二人的後衣領,一起跳下了二樓。
樂山瞬間嚇得臉色刷白,緊閉雙眼後,捂緊自己的嘴巴,口中“唔唔唔”的不敢多看一眼。可魏源卻嚇得隨即“啊啊啊”的大叫起來,還高喊道:“救命啊!”
待片刻之後,三人落地,戰無意用力一扯掛在窗邊的紗幔,將它扯斷後,帶著兩人,頭也不回的就去找晏九江匯合。
此時,二樓雅間,方才來盤問的幾人,一聽見魏源的聲音,便認出了他,就是剛才在一樓大廳搗亂之人。再加上他們三人方才如此匆忙地逃跑,便確定無疑了。既然此刻已經追不上幾人了,但知道了他們的樣貌,此刻先回去,回稟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