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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裡的道路四通八達、八達四通,通向哪裡都有,通往哪裡都可。但不管怎麽通,怎麽繞,只要有個目標地,只要到達即可。一般的人為求省時省力,往往也就擇一條最近的路通行。
次日,守義走在路上,卻突然改了想法,因他一心想事,就想走條清淨的路段。四下正是鬧區,守義抬眼一看指示牌,心念一動,至左拐進。
行至一段,已來到聖塔附近的另一條主街。這條路雖不偏遠,但卻顯靜,正適合守義此時的心境,經過一個街牌,上面顯示:嘉定牌坊!
守義進入牌坊,看見許多鋪子都關著門,為數不多的人們以‘他’為中心,或迎面又或從後走來。守義享受當下氣氛,心情一片大好。
走上一段,看見一間診所,裡面一個孤寡婦人正在求醫問診;又行一段,看見一所孤兒院,院裡面三三兩兩的孩童,有稍大一點或沒有這麽大的,在一起做著戶外的某種遊戲,正玩的不亦樂乎。再走上一段,出現一片廢園子,園子過後,現出一幢古黑色的建築,上方立有一方古色的老鍾,頂頭一個十字架顯襯托。
守義曉得:這乃是教堂所在!
他聽說過這裡,卻很少來過,即使來過,也不曾多看一眼,即使看了,也不會進去。這次也是!
突然隱過一個身影,直突突往教堂走進。
守義愣在當場,竟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人不就是昨天在學校路上遇著的那個‘怪人’嗎?
他家住附近嗎?為何到教堂來?是來懺悔,還是來告解?……
問題想了好幾個,使得他更加好奇起來。
他不敢直接進去,卻在教堂外面徘徊不定的等上一陣,期間想到一個問題,認為很有確認的必要,決定等他出來後就去問他。
……
男生進去多時,他也忘了,只是見到人一出現,他立即就現身。
男生看了看他,冷靜的沒點反應。
守義說道:“你不是個啞巴,對嗎?”
男生似乎對他的脫口而出,而顯得微微一怔,但很快收了表情。手腳先後擺動,自顧走去。
守義哪肯放過?小跑幾步追上前,道:“我就知道你不是啞巴……來教堂懺悔或告解,不說話可是不行的哦,你要打手勢,上帝可聽不懂……哦,不對!是看不懂!你說我說的對吧?”
守義一口氣說完,然後似有期待的眼神直直的望住男生。後者唇齒微動,似要開口,然而喉頭一咽,終究沒說。
守義看了有些憤怒:“喂!你就不能說句話嗎?你看我對你多友善,我都說了好多話了,昨天說,今天說,出於禮貌,你也得回應我幾句吧。哪怕……一句也成啊!”其實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要講這些,但好奇往往這樣▁▁你越想知道的事情,人家未必在乎!
男生腳步立止,側臉微對,言語出口:“你一向這麽無聊?”
是該高興他終於說話了,還是該向這一說話就無禮的家夥來個反唇相譏?但奇怪的是,守義並不介意,而且顯得對他的好感激增起來。當下笑嘻嘻的,說著:“我,無聊嗎?也許吧,但有些話總得說嘛,無聊也得說,不是嗎?”
“無聊!”男生別過正臉,邁步上路。
守義見搭訕成功,肩並肩與他同行,熱情的說:“我叫阮守義,守望相助的守,‘義’氣風發的義。”
這時,男生出奇的開口了:“‘義’氣風氣?”自顧撇嘴一笑。
“不用客氣!”守義還不知道男生的用意,只是記住了這是他第三次開了金口:“你叫我守義就行!”立時伸出右手:“很高興認識你!”
男生向他的手看去, 並沒有想握的意思。守義見了,反倒主動的將手投進對方手裡,任行用力,搖晃兩下,權當是結交了。
“以後,記得我們就是朋友了。”
男生急忙將手抽出……
守義樂呵呵說道:“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男生一臉無奈,故自不語。
幾番對陣下來,守義多少掌握些克制他的竅門了:對於這種天生話少、不苟言笑、又顯冰冷憂鬱的炫酷型男生,最好的方法就是▁▁死纏爛打。當然爛打就不必了,只需死死纏住即可▁▁纏到對方無可奈何之際,他就什麽都依了你、什麽都告訴你了▁▁因為他實在受不了你了!
這想法,在守義小小的腦海裡,絕對管用。
守義自信滿滿的,以為和他交上了朋友。一個名字而已,不說也沒關系,只要向別人一打聽就知道了。
等到下一次的搭訕,便說:“你叫谷香川,對嗎?‘香山’的‘香’,‘山川’的‘川’。這名字多好聽,誰給你取的?”
香川很是無奈看他一眼,不予理睬……
就這樣一來一去,漸漸的也能與香川說上話了,哪怕▁▁對方只是那麽簡短的回應一字半句,守義也能樂呵個半天。
他後來聽人說起香川的遭遇,知道了傷疤的由來,不禁又起同情,也就更加能理解他冷淡的態度以及孤僻的性格。正因為此,他拿他當作內心裡,真正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