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義的家住在南城,是縣城以北的地區。由於離得城區有些遠了,那裡的路段略顯偏僻。守義的家中沒有什麽基本像樣的交通工具(沒有自己專屬的行車),所以每天上學放學隻得步行。他且有個與人同行習慣,這樣一來不會顯示得孤單,況且路上有個人作伴聊天,路程似乎不再是那麽遙遠。
這一天,守義正常上學,走到聖塔時,想到金嬌,決定找她為伴。一個轉身,進去園區。
他禮貌的敲了敲門,見到一個中年婦女拉開門來▁▁正是金嬌的母親。守義親切的叫聲:“阿姨”。
金嬌媽媽見是守義,盈盈含笑:“是守義啊,快進來坐一會兒!”
守義忙說不用:“我在院裡侯著就成。”
金嬌媽媽衝屋裡叫喚女兒:“守義來了,正等著呢。”
“馬上!”大廳裡先是傳出金嬌一聲回應,接著好一陣‘咚咚咵跨’翻箱倒櫃的聲音,就見她背個花案小書包,十幾步小跑,來到門前。
母親叮囑幾聲未完,金嬌已經拉上守義,跑出了院子。
母親搖搖頭,自言自語說一聲,:“這倆孩子……”
穿過一個‘丁’字路口,拐往向右,便是一座小型的廣場,出來之後,又現一條筆直如線的行步街道……兩人就這樣一路穿梭而去。
守義會覺得奇怪:以前,兩人走在一起,無論上學放學,金嬌總是話題源源不斷的有什麽就說什麽。而現在,她只顧著低頭行走,卻連一句話也沒講過。
偷偷看過去,不禁嚇一大跳。只見金嬌睡眼稀松,眼袋重重,一副憔悴的像是出了什麽大事的模樣。
“你怎麽了?”守義關切說。
“沒什麽!”金嬌這樣說。
“昨晚沒有睡好?”
“誰和你說的?”
“你的樣子擺在那兒了。”
“我什麽樣子?”隻恨眼前沒有鏡子,不然金嬌看到自己這副模樣,一定會嚇得尖聲驚叫。
守義沒再說話,金嬌也安靜下來。
走出一段路,守義覺得氣氛實在尷尬,找個問題說,卻被金嬌頂了回去:“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
守義是個不太張狂的男孩,性格隨和,模樣憨厚,金嬌的聲音高出一頭,把他震懾的當下不再說話。
又走了一段路程,到達AS市場。這裡是購物者的天堂,亦是客商們的黃金致富之地,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金嬌走著,突然一個掉頭,轉進一條小巷,身後守義踉踉蹌蹌的跟上,並大喊:“這條路要遠。”
“我知道!”
守義追到跟前:“知道你還走?”
“這裡靜些。”
守義有點天然呆,總以為她說的是近路的近。但當他反應過來之時,金嬌已經走出老遠,又屁顛屁顛的追上。同時意識到:她今天可真的有些不對勁!
金嬌的性子,守義多少了解一些。她說要安靜,自己就得給她充足的時間去思考,然後再消化掉,最後等她想通了,就一切都好了。
不是嗎?她一直是個樂天派!守義堅信。所以他一路上,只是陪著,再不開口。
果不其然,走到水東路口時,金嬌就停了下來,偏頭對著守義說:“我昨晚做了噩夢!”
“嗯哼……原來是個夢啊。”
守義是笑著說,令金嬌的心情當下有些不爽:“你都沒有仔細聽好不好,我說的是噩夢。噩夢好不好?就像有個魔鬼向你伸出手爪,
能把你活活抓死了……” 守義露出驚恐之色:“原來這麽恐怕啊!”
“可不是嘛,真嚇死了。”金嬌又問:“你沒有夢見過?”
“什麽?惡魔嗎?”
金嬌白了他一眼,守義憨憨的樣子撓撓頭:“倒是有啦……不過醒來就全忘了。”
“我這個,可怎麽也忘不了……”
“是嗎?”守義感到詫異:“這可太神奇了,夢裡的東西也能記得住?”
“我倒希望忘得一乾二淨才好!”
看到她心神不寧的樣子, 守義試探的問:“是個秘密嗎?”
金嬌詫異:“為什麽這麽問?”
“隨口一問啦……怎麽?還真被我說中了。”他笑盈盈的樣子,總是想尷尬的氣氛緩和一些:“不妨說來聽聽。”
“不要……”金嬌一口回絕。
“我保證不說出去!”守義做出要發誓的手勢。
“不要!”
“那就找個樹洞說去。”
“樹洞?”沒想到,金嬌撲哧一聲笑出來:“你聽誰說的?”
“書裡都這麽說。”
“話說你還看書呢,你看的懂嗎?”
“似懂非懂吧。”
“書裡的東西哪裡可行,不騙人才怪哩?”
“騙人不騙人,我是不知道。但秘密憋在心裡不說確實難受,這我試過,你得相信我!”
金嬌看著他對自己如此誠懇又的如此上心,心裡感激:“好吧,我相信!”
“要是你怕被別人偷聽,可以去教堂,那裡最安全了。我知道陽光園附近就有一座,裡面有位神父,你大可以向他告解。”守義也不知道金嬌心裡想法如何,事關重不重大……可他知道:作為朋友,在她心裡最糟糕的時候,必須站出來開導。
金嬌聽她說的那麽神奇,也不管出於什麽樣的心情,當下說道:“好吧,我明天去看看。”
……
一路聊著,金嬌的心情漸漸好轉。兩人這時走出一片廢墟廠地,即看到校園紅牆一角,踏上正路,並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