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香川的注意不在於此,目光所及是公園外圍的一角:
此時,那裡正行過一個挎著花色小型書包的女生。身穿裙衣、身軀略顯嬌小,約十歲年紀。在她的身後,跟著兩名年齡略大她一些的男生,他們穿著花裡花俏、袒著胸膛、露出背骨,一眼看去,絕沒有好意。而且,事實上也正是如此。他們一路尾隨著女孩,從學校跟上大路;又從山花源跟到聖塔廣場;再從一條主街跟到另一條主街;直到跟到蘭山公園近處,才不巧被香川看見。
只見女孩拐進一條叉巷,隨後,兩男一並跟上……
幾乎一秒鍾時間不到,香川就已作出反應,一個‘箭步’就往暗巷奔去。
身後守義怔然不解,走到牌坊前一看,只見四下裡,香川已人影全無。無奈,隻得獨自回家,一路上悶悶不解。
隔日就是周末,守義小歇兩日,到了第三日動身返校。他為香川沒打個招呼就走的事情,還有些耿耿於懷,打算向其討個說法。
走在校樓,看見隔三岔五的好些同學圍在一起,三言兩語、七嘴八舌的又不知在議論些什麽。但無意間好像聽到有人提及香川名字(這裡指的是‘怪人’),一時間難以掩飾的好奇,便擠身過去聽,可卻被周圍的人群擋在外側,無奈,隻好去問旁人。
“這裡什麽事情?”
那位同學也是來觀看熱鬧的,當下就說:“原來你都不知道呀,我一到來,這事兒就已經傳瘋了,說著‘英雄救美’的故事。”
“英雄救美?”守義跟著重複起來:“誰救誰呢?”
“不就是那個‘怪人’嘍,救的是栗沅同學。”
“‘怪人’?”守義想到的自然就是香川,可眼下還得確認一下:“可是那個左臉右臉各有一處傷疤的同學,”
“除了他還能有誰啊?”
▁▁栗沅!守義想到這個名字也有些耳熟。努力一想,終於想起,問道:“所說栗沅同學,是五年級四班那位?”
“可不就是!”那位同學訕訕的一笑:“要知道,她可是班級裡一朵金花哩。”說這話時,頗有些‘羨慕嫉妒恨’的意味。見守義沒有再問,自顧擠進內圍聽熱鬧去了。
守義越聽越覺得驚奇,同時又一頭的霧水,心說:香川什麽時候交了這麽好的運氣,竟然攀上四班裡那一朵金花?不行!得弄明白了才是。
主意打定,當下上到五樓,可還沒來得及到達三班,卻堵在四班的門廊前面。
看見這裡眼花繚亂的人群,個個都往教室裡擠,外面廊道黑漆麻烏的都是人頭聳動,這場面自然不會亞於校樓那邊,因好奇心作祟,守義也很想看上一看。
但無論他怎麽擠,也擠不進教室去。幸好他個頭高些,踮起腳,透過一個個的人頭看去,見到一個嬌弱瘦小的女生正在她自己的書桌前一通言傳▁▁不是栗沅本人還會有誰?他左瞧右瞧,唯獨沒有看見香川。
守義抽身慢慢往左側移步,花了好些時間,擠出一身大汗,終於到達三班廊前,可只看了一眼,他就又傻眼了▁▁原來這裡零星散散的也就這麽幾個人。他往教室裡一看,發現香川居然也都不在。
他不死心,決定等上一等,可誰知,他等了許久,香川也還是沒來。
屆時,上課鈴聲響起,人群各自散去,守義隻好怏怏不樂的回到自己的所在班級……
別看守義呆頭呆腦,做起事來卻有一股子衝勁,屬於那種不弄清楚事實絕不妥協放棄之人。
這也是他的優點之一。 也正因為如此,以致他每下完一節課,都要上五樓三班找一回香川,可不巧的是,香川沒有一次是在的。這令守義十分的惱火,心想:好小子,等下課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就這樣,怏怏不樂的守義,熬到了課下。
終於在中午用餐之際,他找到了香川。原來是躲在食堂一個角落旮旯裡呢?
守義坐在他對面, 開口質問:“嘿……你個家夥,一個上午都不見人,到哪裡去了?”
香川回說:“在躲。”
守義一愣:“躲什麽?”
“躲人。”
“人有什麽好躲?”
香川隔了一會兒才說:“那種場面,我不太習慣。”
守義隨即領悟過來:“我當是怎麽一回事呢?原來是社交恐懼症啊!”
“也許吧。”
“本來就是。”
當下有個問題令他好奇:“我找你幾次,你都不在……說說,躲在哪裡?”
香川突然就不說話,這使得守義的好奇更進一步,連連不住的追問。
到了最後,香川終究受不住他如火如雷、像是機關槍一般的狂轟亂炸,隻好妥協。
他隻說了兩個字:“廁所。”
“什麽?”
“在廁所。”
“廁所裡?”
就在香川的表情默認的那一刻,守義再也忍受不住。“哈哈……哈哈”的大笑起來,似乎連肚裡的大腸小腸都要被他笑出來一樣。
香川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不,不……”守義連連擺手:“我只是覺得你手法特別的高明,有見地。”,說歸說,居然還豎起了大拇指,口中仍在瘋笑:“真的!”
香川再也不想理他,自顧低頭吃飯。
後來守義又說一句:“哎呀,你就不能說的儒雅一點嗎?洗手間怎麽樣?”說完又自顧笑著。像是成了癮,根本停不下來的模樣,口中不停的重複:“洗手間……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