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二日,7:35。港城。
越野車緩緩的駛出高速,奔著港城警署行去。這是一個車隊,一共四台車,兩輛越野兩輛商務。不用說,車上是司刺古羽臣跟白鬥他們。
車隊來到港城警署,署長戴恆峰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雙方見面,略為寒暄之後,就走進了警署的會議室。
“接到協查通報後,我們就第一時間開始調查這十一人十五年前在港城的務工情況。但是時間實在過於久遠,目前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署長戴恆峰語帶歉意的對古羽臣說。
“正常的戴署長,畢竟過去了十五年,想要很快的查出十五年前十幾個人在港城的情況,確實很困難。這點您不用自責,我們來了,咱們一起查。”古羽臣誠懇的說。
“那現在來看,就只能發全城懸賞通報,發動群眾們來找有用的信息了。畢竟咱這警力有限,一時半會兒的也沒個頭緒。”戴恆峰用商量的語氣說。
“行,您這邊在網絡上和給各個街道發懸賞通報。我們這些人就分組出去走訪一下,碰碰運氣。”古羽臣點頭同意。
早餐店裡。
“嗝~!”一口氣灌完一碗豆漿的白鬥隨便呼擼呼擼嘴,看向正斯文滴撕著油條往嘴裡塞的古羽臣問:“頭兒,先從哪兒開始查?”
古羽臣細嚼慢咽的把嘴裡的油條咽下去,又喝了一口豆漿順順。說:“先四處遛遛,看看港城的風景。”說完繼續斯文的撕著油條細嚼慢咽。
看風景?白鬥有點兒迷惑,但是既然領導安排了,那就聽命行事唄,腦子動多了,容易累。“老板,再來屜包子,要肉的啊!”白鬥朝早餐店老板喊了一嗓子。
12:20。拉麵館。
“滋溜~滋溜~”吸溜面條的聲音此起彼伏。白鬥左手蒜瓣兒右手筷子的正在狼吞虎咽。對面的古羽臣則是挑著面條吹氣。
一上午的時間,古羽臣跟白鬥他們開車溜達了半個城。看了各個勞務市場,也找了不少打零工的群體,還去了幾個城郊的勞動密集型流水線工廠。港城的老城區並不大,但是新城區有老城區三倍大。逛起來還是挺耗時間的。
“頭兒,這麽查行嗎?”白鬥咬了一口蒜,又往嘴裡塞了一筷子面條,囫圇不清的問。
“你想過沒有,一群學歷不高的人到一個城市打工。最能去的地方是哪裡?如果這一群人又是交集在一塊兒,什麽地方又能同時容納十一個人呢?”古羽臣咽下面條不急不緩的說。“現在來看,他們十一個人肯定是認識的,至少十五年前是認識的。既然能夠認識,那他們肯定是在一個地方工作。上午咱也看了,能接收十一個人的工作場地有很多,但是十五年就開起來的地方卻沒有幾個。這就排除了一部分區域,下午再把剩下的半個城逛完,范圍就會縮小很多了。”
“哦~!”白鬥豁然開朗,原來如此!心說,怪不得人家是司刺,自己只是個“苦力”。
18:30。
在這個城市裡奔波了一天古司刺,帶著隊員們滿是疲憊的回到了港城警署。
會議室裡,古羽臣一邊扒拉著盒飯,一邊跟戴恆峰說:“我們今天粗略的逛遍了整個港城,鎖定了幾個地方,明天我準備重點走訪這幾處。您這邊怎麽樣,有什麽消息嗎?”
“通報發出去後,各個網絡平台反饋了幾萬條消息,但是九成九九都是無用信息。有用的那些我讓人整理歸攏了出來,
你一會兒吃完飯看看。”戴恆峰扒拉著盒飯頭也不抬的說。今天他也挺累的,一直沒顧上吃飯,現在都餓得前胸貼後背啦。上午一群老鹽工又去市政廳上F,搞得戴恆峰和警員們精疲力竭的。好不容易安撫走,這也才稍微松口氣吃口飯。 “這些鹽工是怎麽回事?我看著人不少,歲數還都挺大的。”古羽臣貌似漫不經心的問。
“這可是個歷史遺留問題了~嗝~!”戴恆峰吃的有點兒急,噎住了,趕緊喝了口茶順了順。
“嗝~嗯~!這跟十二年前老鹽場改製有關,咱這兒靠海,有曬海鹽的條件和歷史優勢,所以很早就成立了公有Z鹽場。早些年效益還不錯,但是後來時代發展的太快,原始的曬鹽方式已經跟不上形式了,產品也就銷售不出去,導致鹽場逐年虧損。這不是後來全國各行各業都在改製,老鹽場也走到了不破不立的路口。十二年前,市裡決定老鹽場公有S營,讓有能力的人來經營。這事兒怎說呢,凡有改製必有淘汰嘛~”
“結果就是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老員工因為各種原因崗位淘汰掉了。失去了固定工作固定收入,他們肯定是接受不了的嘛,然後就開始各種上F。從最開始的跟新的鹽業公司談復工訴求,到現在要求鹽業公司給養老和發放退休金。反正每年都得要鬧幾回。”
“這事兒吧,鹽業公司解決了一小部分,市政廳也給了很多安置辦法安置了一部分。這些年上F的人越來越少了,但總歸還是有一部分人不認可不接受安置。結果,就是今天這種情況了。唉~!”戴恆峰說完繼續扒拉盒飯。
古羽臣聽完搖搖頭,也低頭扒拉盒飯。這種事,每個城市都有,社會是要進步的,固步自封要不得。但是車輪往前走,就會有人掉隊,這是自然規律,誰也解決不了。
“以前老鹽場招零工嗎?”古羽臣像是想到了什麽,抬頭問戴恆峰。
“招,怎麽可能不招。呵呵~”戴恆峰用你知我知的表情對古羽臣說:“沒營養的話咱就不說了,都是圈子裡的人。老鹽場要是只靠自己那些員工,肯定是完不成生產任務的嘛。所以每年都要招幾萬臨時工曬鹽,十幾年前,咱港城最大的經濟產能可全靠鹽場。當然了,現在的鹽業公司也不差,但是再想出現遍地鹽工的場景怕是不可能嘍~”
古羽臣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繼續嚼他的盒飯。
“戴署長,老劉頭又來啦,說是有重要情況找您反映,我問他,他也不說是什麽情況,堅決要找您。”會議室門口一個年輕的警員敲門後對著戴恆峰說。
“這個老劉!下午剛安撫好,這怎麽又來啦?!唉!”戴恆峰無奈的嘟囔著。“把他帶到會客室,我這就過去。”戴恆峰跟門口的年輕警員吩咐一聲,端著盒飯往外走。
會客室。
“我說你個老劉,咱下午不是說好了嘛,你們的情況我會往上反映的,你怎麽又來啦!”戴恆峰一邊往嘴裡扒飯,一邊略帶埋怨的對沙發上坐著的老人說道。
老人看上去六十幾歲,頭髮花白,身形消瘦,兩眼有神,精神頭不錯。但是嘴角時不時露出的笑意有些油滑,老江湖了,鑒定完畢。
“嘿嘿~戴大署長,我那點兒事兒也就那樣了,也就個常規安置辦法,我心裡有數。我這回來是為了你的事兒,不是我的事兒。”老劉頭笑嘻嘻的說。
“我的事兒?啥事兒?”戴恆峰疑惑的看著老劉頭劉進寶。
“你先說你們那個懸賞獎金會不會落實吧!”劉進寶不急不慢的問。
“那肯定會落實啊!消息有效一條一萬!怎麽滴?你有消息?”戴恆峰放下飯盒,有些不相信的看著劉進寶。
“嘿嘿嘿,哈哈哈~戴大署長!那你可得把錢準備好!不是一萬,是十一萬!你們懸賞的那十一個人,我都認識!”
“啪!”茶幾上的飯盒被戴恆峰打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