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尋川用雙手撐著台的邊緣,將千面佛踢飛,然後伸出右手格住一名保鏢從右邊扎過來的匕首,然而洛尋川雙拳難敵四手,這裡的幾個人個個身手敏捷。
這時變色龍從突然出現在身後,在洛尋川的肩膀上重重扎了一刀,然後把刀子一擰,洛尋川負痛慘叫一聲,被變色龍一腳踢在腰上摔倒在地上。
“不和他糾纏了,快殺了他!”變色龍拔出一把左輪槍,對準洛尋川要扣下扳機。
洛尋川手撐地面,雙腿騰空來回旋轉,直接把變色龍撂翻,接著一個打挺接住半空中的槍,朝變色龍開了一槍。他的額頭被貫穿了一個洞,變色龍勉強地扯出一絲苦笑:“沒想到會這樣死掉…!”然後一頭栽倒下去。最後洛尋川把槍移向千面佛。
千面佛盯著洛尋川道:“你這小子命可真硬啊!”
“去死吧,你這沒臉的家夥!”
就在洛尋川正要扣下扳機,突然一名保鏢射中了他,洛尋川身體一晃,用手強撐著地面,千面佛大笑:“果然!神還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隨後便逃之夭夭。
這時江麗羽和秦嵐楓也衝了上來,江麗羽手上拿著一把槍,身上也全是血,秦嵐楓臉上抹滿了泥彩,一副電視劇裡特種兵的打扮。
秦嵐楓一邊給陳亦可解開繩子一邊說道:“走,撤退了!”
“你們來得太及時了!”陳亦可說道,他來不及等自己已經麻了的手腳恢復,趕緊跑下去看看洛尋川的傷。
洛尋川笑著推開陳亦可道:“別擔心,擦傷而已。”說著便站了起來。
陳亦可抬頭一看,身後大樓的頂部有一架直升機正在啟動,陳亦可指著屋頂說道:“那架直升機!快呼叫空中支援把它打下來,絕不能讓那家夥逃出去!”
秦嵐楓面色尷尬的說道:“我們的空中支援因為這裡場地布置原因沒有辦法靠近,所以我們才用這種方式突襲進來。”
洛尋川說道:“行了,時不我待,我們一起上吧!”
突擊過程中,陳亦可發現到洛尋川時不時停下來捂著他的腰部,陳亦可說道:“要不你在這裡等我們吧。”
洛尋川搖頭道:“行了,我沒事!”
幾人來到殿外面,發現這棟建築上方放下一部手扶梯,保鏢們拚命往上爬,大喊:“千面佛大人,帶上我們一起吧。”
站在邊緣的千面佛一抬頭看見陳亦可幾人,朝著他們開了幾槍,然後拔腿就跑。江麗羽和秦嵐楓衝過去,大喊:“放下武器,繳槍不殺!”
大勢已去,這幫走狗就像被抽走了脊梁骨,一個個扔下槍,在江麗羽的指示下雙手抱頭跪下來。
“麗羽你看著他們,我和洛尋川還有老秦去阻止他們!”陳亦可邊跑邊說著。
“你們小心啊!”江麗羽對著三人跑去的身影喊著。
然後陳亦可幾人爬上手扶梯,迎面而來一股強烈的氣流,幾乎要把三人掀翻在地。只見那部直升機正在緩緩升空,千面佛和之前那個醜角坐在上面,笑著衝陳亦可他們揮手。秦嵐楓單膝跪下托槍,抬起槍頭朝上方射擊,一梭子彈打穿了直升機的外殼,騰起一股白煙。
這時突然一個人從側面殺出來,一棍子打在秦嵐楓腦袋上,秦嵐楓重重地摔倒在地,昏迷了過去。陳亦可和洛尋川互相錯愕地扭頭一看,只見一個保鏢打扮的人在那裡,剛剛三人太過注意直升機,竟然沒有發現站在一旁埋伏的這個人。
“沒想到吧,
我又回來了!”那個人癲狂地說著,接著他脫下了偽裝。 “葉蔡花!!”陳亦可和洛尋川異口同聲的說。
陳亦可咬咬牙,準備去撿地上的衝鋒槍,突然他的腹部像挨了一拳,葉蔡花右手握著槍,槍口冒著白煙,子彈打穿了陳亦可的肚子,葉蔡花冷笑的搖了搖手指道:“你想都別想。”然後一腳將那把衝鋒槍踢開。
“最後了,我竟然沒想到對手會是你!”洛尋川怒吼道。
“我也沒想過,現在就像當初你拿著刀威脅著我一樣!不過現在只是角色對換罷了,就讓我看看我兩誰的命更硬吧。”葉蔡花大笑,然後舉起槍。
洛尋川剛要起身的腳步趔趄了幾下,捂著腰部從口中嘔出一大灘鮮血,陳亦可這時才發現自己有多蠢,之前那顆子彈早就打進了洛尋川的身體裡,他只是一直在強撐。
“哈哈哈哈哈!看來笑到最後的人是我!”葉蔡花嘲笑起來。
“少做你的春秋大夢了,我還沒有完蛋呢!”洛尋川強打精神直起身子,陳亦可看見他握刀的手在哆嗦,身體在不停喘息。洛尋川試圖衝過去,卻突然跪了下來,陳亦可聞到空氣中有一股古怪的氣味,聞到這味道之後似乎身體就開始變得綿軟無力起來。
陳亦可看向站在那裡的葉蔡花,他張開雙手,說道:“不好意思啊!因為身體特殊,我的血、我的汗都可以致人於麻痹,你兩是鬥不過我的!”
陳亦可往自己的手腕上咬了一口,讓劇痛刺激自己麻痹的神經,然後硬撐著站起來,衝向葉蔡花。
“自取滅亡!”葉蔡花將槍口對準陳亦可,在這個關頭陳亦可已經無所畏懼,結果那把槍喀嚓一聲,並沒有擊發,槍夾殼了!葉蔡花撇下槍,掄起棍子朝陳亦可砸來,陳亦可避開了他的襲擊,用盡全力把葉蔡花往外推去。
本該成功的,可是陳亦可的手掌碰到葉蔡花的身體,卻綿軟無力。
“陳大偵探!你的偵探遊戲到此為止了!”葉蔡花冷笑一聲,突然抓住陳亦可的手腕朝外面扔去。下面就是落差十幾米的地面,疾風掠過陳亦可的耳畔,就在墜落之前,陳亦可拚命地用手攀住了屋頂的邊緣。葉蔡花一腳踩在陳亦可的手指上,劇痛傳來,在毒血和疼痛的雙重作用下,陳亦可已經攀附不住了。
身後的洛尋川怒吼一聲,衝過來用全身的重量撞開葉蔡花,然後雙手抓住陳亦可說:“快!把手給我!”
就在這時,葉蔡花從後面走過來,他擦掉嘴角的血,從地上撿起一把匕首,對準洛尋川。
“老洛松手!快松手!”陳亦可大喊。
洛尋川已經注意到身後的動靜,然而自己那雙手卻像鐵一樣緊緊地抓住陳亦可,用盡自己不多的力量把陳亦可往上拽。
“去死吧,你個不知死活的東西。”葉蔡花一刀刺進洛尋川的後背,洛尋川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他雙手險些松開。
“去死!去死!去死!統統去死。”
葉蔡花一刀一刀刺進洛尋川的後背,他的要害全部被重創,換作常人可能立即就死了,陳亦可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東西在支撐著洛尋川這麽做。
“亦…可…,再見了!”
洛尋川用盡他最後的力量把陳亦可拽了上來,陳亦可撲倒在洛尋川的身上,葉蔡花舔著刀上的血,陰森地看著陳亦可道:“陳亦可!現在,我看誰還能保護你?”
一聲槍響震碎夜空,葉蔡花的身體晃了一下。他慢慢轉身,江麗羽站在扶梯邊緣,手中握槍,江麗羽不給葉蔡花任何反應的機會,一口氣射空了所有子彈。
“想…想不到…我的結局竟然是這樣…的!陳亦可!我還會回來找你的……”葉蔡花倒在地上,大睜著雙眼死去了。
陳亦可拚命搖晃著洛尋川,哭泣道:“洛洛!你不要死啊!我求你了!你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洛洛——!”
然而倒下的這個男人再也沒有一點動靜,他身上的一切跡象都表明,他此刻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陳亦可突然恨透了自己,讓自己連一絲僥幸都無法擁有。陳亦可不知道江麗羽什麽時候跑過來,又抱著他說了些什麽,陳亦可的思維已經一片空白了。
江麗羽拚命搖晃著陳亦可說道:“亦可!亦可!這家夥的血不對勁,我們趕緊走!”
“我要把洛洛帶走,我要把他帶走!”陳亦可執意說道。
江麗羽趕緊去把秦嵐楓弄醒,幾人合力把洛尋川抬了下去,這時,趕到特種部隊也衝了進來,和江麗羽等人會面。
看著他們互道勝利的喜悅,陳亦可卻絲毫也高興不起來,他疲憊地坐在地上,看著洛尋川的屍體,這一夜實在太漫長,太漫長了。
天亮的時候,我們跟著車來到附近的一座臨時營地,這裡大部分都是軍方的人。營地裡此刻可是熱鬧非凡,一批批被逮捕的罪犯灰頭土臉地被押解進來,他們再也沒有昨晚的傲氣和狂氣,就像卑微的囚犯一樣蹲成一排,等待發落。這次逮捕的人實在太多,甚至比軍方和警方的總人數還要多,坐鎮此處的長官憂心忡忡,命一整支部隊眼睛不眨監視他們,防止發生變故。同時,附近各市區的警察正在源源不斷地趕來,協助處理罪犯的接收工作。
就在所有人忙於善後的時候,陳亦可坐在一間冷清的營房裡,看著床上那具覆蓋著白被單的屍體,心中像缺失了一塊似的。
之後洛尋川的屍體在最近的火葬場火化,他走得孤伶伶的,送行的人只有陳亦可,江麗羽,秦嵐楓三人,他的名字不會被家喻戶曉,不會被寫進烈士名單,只能銘刻在陳亦可心底,也是陳亦可無法抹去的痛。看著洛尋川的灰盒,眼淚在陳亦可臉上蠕動著,陳亦可擦乾眼淚,重打精神,對黑布包裹的盒子說道:“走…!老洛,我們…回家…!”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陳亦可身上槍傷未愈,之前隻做了簡單的處理,傷口時不時還會滲血,因此陳亦可關閉了事務所開始養傷。但每天都能收到警局那些同伴發來的消息。
江麗羽說:“亦可,什麽時候回來,我們都想你了。”
秦嵐楓:“趕緊回來吧,表彰大會就等你了。”
呂航博說:“陳哥,你是不是一聲不吭度假去啦?怎麽不帶我啊,我也想去。”
但是陳亦可始終沒有回復一條信息,等江麗羽等人去找陳亦可時,得知他很多之前就已經離開了,至於陳亦可去哪,誰也不知道。
接下去一年裡,再也沒有了陳亦可的消息,就仿佛人間蒸發一般。
之後,秦嵐楓身兼刑警副隊警員和特警教官兩大身份, 但比起以往,他冷酷的臉上更多了一絲柔和。
呂航博還是原來的樣子,當然工作的時候比誰都認真,警隊裡有不少女同事對他暗送秋波,江麗羽也老是慫恿他趕緊把自己交代了吧!結果呂航博每次都是一臉無奈地說:“沒有喜歡的,要是出現一個像江隊你這樣的女生,我肯定就從了。”
最後夢夢也在江麗羽的送別下,回到了香港,據說她在那邊身體恢復的不錯,生活也變成有聲有色的。
眨眼間三年過去了,陳亦可成了一個公安市局傳說中的人物,任職牆上首席刑偵顧問依舊懸掛著他的照片。
這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冷靜的墓園裡,一座墓碑前昆泰在蹲在那裡和冰冷的石碑聊著天,那個被山茶花所淹沒的墓碑是昆泰的女友——瀟月的,昆泰穿著一身黑西裝站在那裡,他倒還是老樣子,就是臉上添了一道疤。
昆泰一言不發站在瀟月墓前,望著墓碑上那張終止於二十歲的美麗的臉龐,這個女生拯救了當時在墮落邊緣的昆泰,用自己的生命……
遠處有個一直默默看著這裡的男人,這時男人的手機響起,男人接起電話。
“喂?”
“來霓虹國找我,我等著你!”
“哥?我知道了,我馬上來!”
電話那頭的陳亦博掛掉電話,看著遠處的東京塔自言自語說著:“很遺憾,你的假期該結束了!千面佛的地下犯罪網就在這裡,你會很感興趣的,來霓虹國吧!我親愛的弟弟——陳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