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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人格》第8章 鳳凰來儀
  這數十支隊伍,前前後後,打了上百場比賽。你若是問誰最強,或許難說,因為每個人擅長的方面不一樣,即使是號稱“法神”的特爾頓,論起拚刀,也不一定會佔多少優勢。可若是問,誰的比賽最具觀賞性,那必定是苗子建、苗子新這一對了。

  而現在,他們與皇甫昭、趙明華,正分站競技場兩側,準備開始兩支隊伍的第三場比賽。

  第一次打正式的比賽,幾人心裡不免都有些緊張。明華正反覆品味昨天晚上隊長說的話。

  “咱們與第十五分隊打過一次友誼賽。不過那時候,這兩人還未能力解放。現在,兩人均已能解,實力不容小視。這兩人成名技皆是‘鳳凰來儀’。這招……說起來挺神奇的。簡單地說,他們能夠以某種形式‘召喚’出鳳凰……怎麽解釋呢?就是說,這鳳凰雖然也是他們的能量的凝結,不過有實在的形體,甚至具有自我意識,如同生命一般……這真的挺神奇的,至少我從沒聽說過這樣的情況……言歸正傳,這招的用法,就是提前把能量凝結成鳳凰,鳳凰可以輔助戰鬥,必要時還可以一次性把能量釋放出來,威力不小。不過鑒於消耗亦是巨大,很難在短時間內用第二次。

  “昭,我特別提醒你,這說到底還是比賽,而那一招,‘血之獻祭’,即使是用訓練武器使出來,也對身體有一定的傷害。所以我要求你,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以用,且短時間內絕對不能用兩次,懂嗎?”

  裁判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現實。

  “雙方行禮!”

  四人隔空相對施禮。

  “三、二、一,比賽開始!”

  裁判一聲令下,子新子建兩人紛紛亮出雙翼:子建為紅色,子新為青色,星星點點的紅藍兩色的能量,閃爍著飄散,華麗得像堆砌得恰到好處的十四行詩一般,讓人忍不住讚歎。

  下一瞬,子新右手持弩向天一舉,強大的藍光呼嘯著奔向他們一方。光芒過後,一隻巨大的鳳凰憑空出現。這鳳凰有三米多高,十余米長,通體青藍色。它輕輕昂首,鳴叫一聲,高貴矜持而又不失威壓;鳳鳴鏗鏘而清脆,穿透這競技場的寥廓,送入明華和昭兩人的耳中。兩人的鳳凰各自有名,子建曰“火鳳”,子新曰“青鸞”。子新側坐在青鸞的背上,蓄勢待發。

  “這麽快就召喚出來了嗎?”昭不禁自言自語道。他雖然看不清對面的情況,但從這光芒和鳳鳴判斷,當是“鳳凰來儀”了。

  明華月輪飄行在前,昭在後;對面則是子建打先鋒。雙方距離迅速拉近。子建向上閃身,後方子新的青鸞雙翼一扇,形成一道冰風暴向他們席卷過來。兩人分向兩側躲避。子建在上方拈弓搭箭,向著昭一箭射來。這箭矢本就是能量凝成,一離弦,立刻展成一簇如鳳一般的火焰,滑翔著向昭襲來。這一招聲勢雖然不小,但為單發,能量集中,顯然是試探的一招。昭閃身躲過。

  此時節,四人分成兩撥。子建和昭已經交上手了;子新也對明華發起了進攻。可能是召喚出鳳凰而消耗了大量能量的緣故,子新的攻勢並不十分凌厲。明華於是把目光投向昭那邊。她盤算,若是昭招架不住子建的火的能力,自己便去幫忙,但如此一來,兩人合作一處,相當於被夾擊,局面容易陷入被動。若是昭能應付得來,自己不妨徑取子新。畢竟明華的機動性比昭要好一些,她有信心能近身。

  子建箭矢連發,昭接連躲閃。最後兩支來勢最快,

躲避不及,昭長槍作棍橫掃,擋掉一支;隨後就勢上挑,欲擋開另一支箭。然而槍剛剛搭上箭,箭矢便盡數化作能量爆發開來,一簇橙紅色火焰騰升而起。明華心下一驚。原來那先前幾支箭都不帶多少能量,便是為了讓昭放松警惕;最後一支箭突然爆綻火焰,便叫人措手不及了。好在昭暗中便察覺最後一支箭有些不一樣,變數亦是快,用能量凝結成血幕包裹住自己,終於無恙。  看到昭無事,明華也終於不再猶豫,便直取子新。

  明華暴足而起,子新覷準,端起弩,一箭射來。明華踏月輪,略變方向,眼見就與箭矢相錯而過了,不想子新心念一動,箭矢能量空爆,一簇冰晶憑空形成,且生出一道冰刺,徑取明華下懷。這一招距離近,發招突然,明華心中也是大驚,好在變招快,長刀倒豎,封住冰刺,隨後回身橫劈,方才化解這一招。待明華心神略定,氣息調勻,心知對手之莫測。雖如此,她還是一躍而起,繼續搶攻,畢竟如此機會不多,她須得把握住。

  子新依舊是一箭射來。明華不敢怠慢,右手長刀反握,橫在身前,以身作刃,頂上箭矢。明華迅捷,刀掠箭過,不待能量爆發,箭矢已然被劈開。

  明華劈開一箭,正待踏上月輪,調整方向,借力繼續衝刺,不想子新又一箭射來。這一箭算得甚準,正當是明華一躍結束、最無防備之時,瞄準的也恰好是要害之處。明華避無可避,隻得提前在月輪上墊一步,身形回轉,橫掃出刀,這才擋下這一箭。但如此,明華的節奏也被打亂了,隻得先穩住身形。

  當真難纏。明華不禁心想。

  刺客最重節奏,可明華這接連兩次被攔截在半路,已然是亂了方寸。一定要穩住,不可冒進了。她告誡自己。

  見明華暫時停住,子新反倒買了個破綻,一箭射出。明華蓄力,長刀直出,瞬間掠過箭矢,身後月刃輪動,將箭擊碎。然而未等明華這一招“風卷月”施放完,子新故技重施,又是一箭射來;這次明華留了一手,中途變招,收刀至左下,自下而上,一招月光斬劈出,箭矢被震碎。明華穩住身形,又一次突進。兩人距離逐漸拉近,眼見這一擊就要交鋒了……

  子新手扶住青鸞,飛身躍起,身後羽翼顯現;青鸞雙翼扇動,又是一招冰風暴。明華收招不及,風暴遇上空中的明華,瞬間便將其吹飛。待明華穩住身形,再望去,卻剛好見子建長弓拉滿,向天一箭;箭矢在空中分裂成數百條火流星,搖曳著墜落下來,砸向昭;與此同時,子新蓄力許久,也瞄準昭,從其後背,一箭射出。

  明華大驚,不想兩人目標本來就是昭,隻待明華失誤,子新便抽身夾擊昭。“四,二零,回防!”明華不由得大喊。這兩個數字,一是四點鍾方向,一是仰角二十度。昭聽得作戰系統中明華的聲音,回身橫劈,擋下冰箭。卻不想冰箭中的能量盡數爆發出來,形成一圈冰晶,圍住昭,同時冰能還在向內侵襲。這一招“冰縛”,意在圍困住昭。此時節,星空火雨射來,昭形勢甚危!

  千鈞一發之際,昭手中長槍猛力向明華方向擲出。明華會意,左手一揮,月輪蕩過去。血刃受能量一激,頓時爆綻血霧,昭借助長槍瞬移,這才死裡逃生。

  可子建子新兩人顯然也看過資料,知道這一招,隨即拈弓搭箭,一火一冰便向此處射來。“搶攻!”明華簡單地說道。兩人既然會在一處,便只有集中力量向前突破,否則就等於被夾擊。

  “你向上!”昭說道。邊說,右手血刃光芒大盛,四下血霧泛起,能量湧動;接著,血霧擴展實化成血潮,一道十余米高,將近百米寬的血浪便凝結在他們前面。兩支箭矢射到血浪上,如遇壁壘,盡數爆裂。

  “這是——”

  這是喚潮術。雖然與先前那次數千米高的完全不是一個規模,但能做到憑空而發,也是不易了。

  明華一步跨出,潛入血浪之中;隨後,昭斷喝一聲,浪潮向對方湧過去。

  子建子新連發數箭,皆是被浪潮擋下,眼見明華在喚潮術的保護之下逐漸逼近,子新一拍身下的青鸞。青鸞會意,徑直向血浪衝去,被紅色的能量吞沒。昭連運起數次能量。這血潮看似平靜,其內部之壓力實則不小;然而如此之暗潮湧動,昭本以為能粉碎這青鸞,沒想到青鸞卻安然無恙。眼見這青鸞在血浪中就要找上明華,昭一面用能量把明華彈射出去,一面運起全部能力,雙掌一合,血潮中的能量全部爆發,瞬間形成一團徑有百米、橫亙在雙方之間的血霧——他要用這一招解決掉青鸞。

  可這彌散的血霧也遮蓋不住其中的躁動。

  先是,青鸞從血霧中衝出,直取昭。

  下一瞬,明華也從血霧中衝出,徑取對面的子建和子新。

  子建見狀,能量爆發,一箭射出。箭未至,呼嘯之聲先聞。明華心下驚懼,知道自己不能直攖其鋒,雙手一合瞬移躲過。

  然而那箭剛與明華交錯而過,一聲爆響,箭上的能量盡數凝結成火鳳!

  這是子建的“鳳凰來儀”。

  火鳳衝進血霧。同時,青鸞已然到達昭之所在,昭長槍一指,一招血陣穿刺。然而血刺剛搭上青鸞,青鸞瞬間化作能量爆發,形成一將近百米的冰牢。冰牢內冰刺縱橫,冰能四溢,頓時困住了昭。

  另一邊,明華意識到,火鳳的目標是昭,當即大喊:“小心,有……”一語未閉,昭徑直打斷道:“我知道——不用管我!”

  聽到此,明華別無選擇。好在子建子新兩人此時能量都消耗不小。她略一思忖,一招風卷月朝子新攻過去。這也是她的殊死一搏了。

  子建飛身,用胸口接住了這一刀, 也擋住了明華。

  下一瞬,子建後方,一支藍色的箭矢擦著子建的腰間射來,正中明華小腹。

  戰鬥結束。

  看台上,李耀晴和李灃慧,兩位隊長不約而同地鼓起掌來。

  這確實是一場精彩的比賽。

  兩分鍾後,四人回到各自的隊伍。此時節,死神已經去到準備室了。

  明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說道:“輸了。”

  “比賽嘛,有勝有負才叫比賽。而且,不管結果怎樣,這場比賽打得蠻精彩的。”

  “別看子新子建兩人平時寡言,打起比賽來可真猛啊。”昭感歎道。

  “確實,剛剛跟子新對線的時候,感覺處處掣肘。想想,她居然還是自閉症,真的是……有種被騙了的感覺。”

  耀晴靜靜聽著兩人說完,點頭,隨後說道:“具體的事情回去再說吧——死神跟章景若的比賽快開始了。”

  最後一場比賽倒是簡單。雖然兩人都是沒有能力解放,但死神幽靈般的身影和隨處而生的法陣與結界顯然更難對付。不出幾招,章景若被死神用瞬移加鬼縛困住,隨後一式火焰法陣收掉了。

  等到死神回到隊伍,時間還尚早,不過他們顯然是沒有精力看接下來的比賽了,於是他們準備回到宿舍,總結下這幾場戰鬥,然後便休息。

  五人魚貫從出口向外走。明華走在最後。突然,像是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頭一般,一股酸麻從肩頭傳開。她回頭,四下卻無人。

  大概是比賽的時候累到胳膊了吧。她這樣想著,沒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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