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我的想法是把它拽倒之後牽住它的腿,用鎖技把它鎖住,但事後想想我的想法實在太過天真,竟然妄想以血肉之軀去撼動一個沒有知覺的這樣一個怪物。
那老哥見石子不起作用,又見我鉗住了它的雙腿,就直接翻過身來連踹兩腳,我順勢也借力打力,直接將全身的力氣都用在雙腿上用力一鉗,它應聲倒地,隨後老哥也順勢倒下,雙腿鉗住左手,然後雙手彎住右手,直接鎖的人俑動彈不得,我起身尋得一塊石頭,轉頭就往那個人俑臉上砸去。
可是事情,往往總是不想我們想象的那樣順利,它的手以人類無法做到的角度轉了一下,長矛直刺我而來。
一陣疼痛感瞬間襲來,肩膀上開始漸紅,再抬手拔出,那長矛尖上已是沾血帶肉,血一下就飛飆了出來,濺射到四處都是,我一下就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疼的忍不住叫了起來,執矛俑這時像癲狂了一樣,不停掙扎,抖動,我以為它是想掙脫開來,但再看一眼就發現並不是,它是在顫抖。
在劇烈的顫抖下,仿佛它要爆炸了一般,片刻間,一個黑色的東西從裡面鑽出,我趕緊仰頭躲避,它貼著我的頭飛了出去,在它出來的瞬間,那執矛俑就仿佛被抽去了靈魂一般,沒了動靜。
那黑色的東西以極快的速度逃竄,我趕緊起身轉過頭去,恰好它也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與我對視,我很清楚,它雖然沒有五官,但並不代表它看不見,在視線交叉的一瞬間,我毛骨悚然,我有預感,這東西很恨我。
我把地上的老哥拉了起來,他也看見了剛才的一幕,我說道:“看來我們想錯了,這裡並沒有什麽機關,一切都是這鬼東西搞的”
隨後我又自我提問,“不過,這鬼東西究竟是什麽,為什麽似人又非人,而且我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它很憎恨我”
聽到我說的話後,他才道:“剛剛我想說的就是這個,在我的印象裡好像在哪裡見過這東西,我似乎已經猜到它是什麽東西了”
我說那就好辦了,就怕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麽,只要是有記載的這種邪魔外道,那麽必定會有解決或者應對的方法。
“唉”他歎了一口氣,有些擔憂的說道:“就是因為猜到這東西是什麽,所以才有些不好辦了”
“那到底是什麽東西?”我聽到他這樣說,不免也有些慌亂了起來。
“你進來這裡的時候,有沒有見過很多樹根?”
我說是有很多的樹根,“那就對了,我不敢肯定,畢竟我從來都沒見過,但是我剛才跟你說在一副畫上見過,所以應該也八九不離十,這東西的名字叫”
“魅”
“魅?”他點點頭,我的思緒一下沉入進了腦海裡,魅,《說文》有雲:魅,老物精也,由山林幻化而來。
這東西是一種經歷漫長歲月幻化而來的鬼怪,民間有兩種傳聞,我都依稀有所耳聞,一種說法是這東西誕生於虛無的黑暗中,另一種說法是它是一種老樹朽木幻化而來,不管哪種說法,這東西似乎都棘手無比。
“但是我不是聽說它能變化人形,變成美貌女子蠱惑人心嗎?”我有些疑惑道,老哥說確實是這樣,不過這東西看來是一直困在這裡,從未離開過,所以沒有接觸過外面的人和事,也就是說,我們見到的,就是它本來的面目。
傳說古時候這東西化作美貌女子勾引進京趕考的士子然後殺害,結果它的原本面貌竟是這個樣子,
讓我不由得一陣反胃,若是那些士子臨死之前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死不瞑目。 而且剛剛我們無論怎麽走也走不出這群人俑,肯定也是這東西搞的鬼。
不管怎麽樣這東西如果被放出去,那肯定是不得了,所以我們要想辦法把它在這裡給解決掉,但是事情往往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現在它的能力我們都已經知道了,這裡有這麽多的人俑,恐怕…
等等。
“怎麽了?”我說你有沒有聽到一陣馬蹄聲?“馬蹄聲?”我說對,嗒噠嗒噠嗒噠,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不會是……
後面一個騎兵俑橫衝直撞朝我們衝了過來,而那地上被劃出道道豎槽的,是一把槊。
我們兩人瘋狂逃竄,要是被這東西劈一下,整個人恐怕都會直接斷成兩截,一陣風從我旁邊呼嘯而過,身旁的人俑被劈得粉碎,騎兵俑的速度比剛才那個長矛俑快了許多。
好在前面出現了一些戰車俑,我們趕緊縮進了較大的戰車俑裡,這幾排戰車俑碩大,繞是它用朔也不能頃刻把它們劈碎,趁此機會我們一路往前滾,我用一隻手擋住臉,一隻手護住頭部,這樣做避免碰到尖石劃傷臉或者扎碰到頭,就這樣塵土飛揚的往前滾,而那戰馬俑由於不清楚我們的位置,隻得一個個去找。
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把它甩在了後面,但它攆上我們就是分分鍾的事,我們爬出了戰車俑,這兩邊都是很高的岩壁,看不到頂,兩邊岩壁上有一些坑坑窪窪的洞,但是都很淺,不能藏人,唯一有點深度能夠勉強蹲下人的洞都在岩壁的上方,就算是離我們最近的也有兩層樓那麽高。
“老哥,你看那上面是不是可以躲避?”說著我指了指上面,他抬頭看了下,說道:“嗯……應該勉強可以站穩,我們要想辦法上去”
這可讓我有些為難,畢竟就連撐杆跳冠軍都需要一根杆子,可是話又說回來,就算給我一根杆子我也跳不上去,正當我這麽想,只見他三下五除二就跳到了一個戰車俑之上,然後向我伸出手,我在驚訝之余趕緊抓住他的手,“你不是有那個破背包嗎?在哪裡?”
我趕緊從背上解了下來,遞給他,他把破背包給撕成條,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哪裡掏出一塊尖石,綁在布條上,我還沒看見如何動作,只見他‘唰’的一聲,把石頭定在了那個洞裡。
我剛想說這不穩妥,只見他蹭蹭就拽著布條往上蹬,幾步就蹬了上去,我愣在當場,這老哥當真是深藏不露,這一路簡直給我太多震撼, 等他蹬上去之後我也順著往上爬,我剛開始還擔心這石頭的穩固性,哪裡知道一上手,這石頭簡直就像是釘子一樣穩穩的扎進了岩壁裡,就是再來一個我估計都不會掉。
他有這樣的身手卻還在侃叔這班子裡,他的身手很可能在這裡面算是數一數二的了,這群人裡也就只有那北面我沒有見過他的身手,其他人我或多或少都見識過,我曾經和侃叔聊過這老哥,他是中原那邊的人士,在十余年前來到侃叔的地盤,侃叔看上他是因為他懂一些行道,據說年輕時在當鋪打過雜,所以對這些東西大都聊熟於心,最後出來的東西,要經過他先掌眼,再找下家。
這樣做的好處是一來為了防止別人坑你,二來也是避免把殘次品,或是當前市場行情不好的玩意兒給錯賣出去。
不過侃叔也沒提到這人會武功啊,侃叔那老家夥雖然是老狐狸,但這些也沒有必要瞞我,估計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我有些懷疑,他究竟是為什麽,要隱藏自己。
我前腳剛上去,那戰馬俑就已經追了過來,這洞不深,但也有個兩三米,我們趕緊蜷縮在最裡面,生怕被這東西給看見,聽見腳下傳來好似地震的聲音,心想我真是倒了血霉才來了這裡,事到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想辦法過去,回頭路是不可能走了,那河邊的迷霧不知道是多大一片區域,到底有沒有路也還不知道,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硬著頭皮從這裡闖過去,我在被追時早已看見在最裡面的深處,人俑群的盡頭,有一個閘口,那是我們最終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