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找到第三根柱子的時候,我有些傻眼了,上面根本沒有什麽狗屁六芒星的標記,而所有石柱看起來都是一模一樣,為了以防萬一,我害怕自己不小心看走眼了,又把這根柱子從頭到尾的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完了”
六子說,“這北面不會在整我們吧?”我說應該不會,“我們得好好找找”,第三根,第三十根,第六十根,九十根,我汗如雨下,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而且一番周折發現,這裡,根本沒有出去的路……
也就是說,這裡根本就是一個死胡同,而我也開始在想,是否他在騙我們,而這也已經不是我第一次有這樣的疑問了。
“找到了,這裡有記號”我們循聲而去,是老哥,他看著我們,說道:“這裡有記號,你看是不是這個?”
我仔細看了看,的確可是這不像六芒星,而更像,五角星,北面說的,和我們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六子走上來,問我:“怎麽辦?”我沒有吭聲,用手指細細摩挲著這個標記,都到了這一步,隻好硬著頭皮上了,我摸著柱子,順時針轉了三圈,然後讓他們跟在我身後,朝前面就筆直走去。
一路穿過所有的柱子,竟然就這麽直直穿了出去,“這裡,我記得……不是有一堵牆麽?”
我同樣也疑惑六子所疑惑的,我剛剛數柱子的時候也來過這裡,明明也記得這裡就是有一堵牆的,怎麽現在,在我們面前的,是一條筆直的大路。
我看不見大路的盡頭,不過毫無疑問,我們已經出了迷宮了,只是還不知道侃叔他們在哪,現在我們幾人狀態都很差,急需要和他們匯合才行。
我記得我小時候,曾經一度對幽閉的空間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感,最開始是晚上怕黑,所以不敢一個人睡覺,到後來慢慢嚴重起來,只要讓我一個人待在除了房間以外一個密閉的空間裡,我就會瘋掉。
不知道為什麽,那時候我很害怕鬼這個東西,也許是小時候看的鬼片太多,總是覺得莫名其妙,鬼大多數時候會在只有一個人的時候出現,那個時候還沒有所謂心理醫生。
父親日理萬機,那時候二哥也還未出川,他就帶我走遍荒山古墓,帶著我下地,但總是讓我跟在最後,所以我不太明白,為什麽二哥總會跟我說沒事,我明明就看見那些血漬,明明看見有的人進去卻沒再出來。
再後來,二哥出川又歸川,跟在他身邊進進出出的人愈來愈多,飛賊團總有一些新面孔,那時候我還小,總是追著二哥問,這個是誰,那個是誰,他們也都樂得跟我自我介紹,只是有些人,我第一天才認識,再下一次見面,就再也沒見過,我是說,太快了。
快到我都來不及記住他們的名字,快到,我都不曾熟悉他們的面孔,隻記得他們每個人都對我笑,都叫我,小小三爺。
我是說,生死難料,從那以後我便不再害怕黑夜和密閉,我雖仍然怕鬼,怕,但慢慢開始接受這種東西的存在,且唯有一點我明白,比死去更可怕的,是不明白活著的意義。
時光漫長,可是對於那些人來說並不,他們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加入飛賊團,加入父親的商會,慕名,崇拜,生活,生存,可也許在他們的生命中,這就是一個短暫的瞬間。
也是屬於他們之間活著的意義。
“到了”這條路的盡頭,“這是??”瞳孔在黑暗中聚焦,我沉默了一會兒,“墓室……”
不,
不對,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找到墓室,這是,墓門。 一生萬象,九九歸一,這墓門上除了這幾個字就再沒有什麽,“加把勁,看能不能推開”我還在思考的時候,六子他們就已經在推門了。
“翊哥兒,你也過來幫忙啊,別傻站著是怎回事兒”我回過神來,也去幫他們推開那扇門,與其說是推開,不如說是慢慢的轉開,可是我們四個人無論怎麽努力,也只能轉開一點點縫隙,我說等一等,然後走上前去,透過縫隙看向裡面。
裡面黢黑一片,根本什麽也看不見,六子在後面問我看見什麽了,我搖搖頭,歎了一口氣說:“再加把勁”
在我感覺身體快要被掏空的時候,終於那個縫隙已經勉勉強強可以擠進一個人了,我試著收緊肚子,從外面卡進去,但是怎麽努力,都還是差了一點,我恨自己還不夠瘦,不過話又說回來,我這不就算是標準的型男身材嗎?
那老哥狠狠推了我一把,我才勉強擠了進去,裡面黢黑無比,我拿出不知道是好還是壞的手電,敲了敲,發出一閃一閃的光,不得不說,現在看來這手電質量還算是不錯了,在經過這麽多次敲擊,甚至泡水之後,我都不指望它還能亮起來,結果它還算給了我一個意外之喜。
在一閃一閃的微弱黃光中,我抬頭望去,愣在原地。
六子他們問我怎麽了,見我沒說話,也忙著鑽了進來,這一下,他們也愣住了。
我看見了所有那些能證明我推論的事,這裡是一個墓道,而在這整個墓道的地上,全是已經觸發的機關……
這就證明,早在我們之前,就已經有人來過這裡了。
冷箭,擺滿了的冷箭,地上沒有任何屍骨,痕跡,顯然從這裡經過的人,安然無事。
我哈了口氣,看這些冷箭已經有些年頭了,想不到居然還能觸發,而那些在我們之前就來到這裡的人,究竟是誰?
“翊哥兒,這,這是怎麽回事?”六子吃驚的問道,我搖搖頭,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過目前看來,我們已經進了鬥裡,一切萬事,小心為上。
趁著還有一些微光,我們加快了前進的步伐,不過也變得愈加小心,這裡有機關,就說明其他地方一樣會有機關。
“我說,翊哥兒,不用這麽小心”六子拍拍我的肩膀,“既然已經有人來過這裡,就說明像我們之前說的,是我們的前輩先人,這個地方應該沒有什麽搞頭了,我們還是快點找地方出去吧”
我說不管怎麽樣既然已經來到了這個地方,我們就要走下去,總不能來到這裡,連鬥是誰的都沒搞清楚就撤,再說,還不知道這究竟是活墓還是死墓。
這墓分為活墓和死墓之分,活墓就是尋常王公貴族乃至我們平頭百姓的墓穴,這類墓一般就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危險,可是隨著機關越多,就越是凶墓,而凶墓到了一定程度,已經無以複加,就成了死墓。
死墓想要進去難,可是想要出去,幾乎十死無生,如果用概率學來說,生還的可能性為0.1的無下限延伸。
這死墓尋常的一般人等也遇不到,而想要造出來也極為不易,一般人等沒有這樣的意識,有這樣意識的人,還需要那些幾乎絕跡失傳的陣法古圖,這還不算完,還有能懂用圖的萬中無一的高人,技法高超的能人工匠。
而且要耗費大量的時間,人力,財力,這些種種,都不是一般人等能夠承受的起的,任憑你貴如皇帝,也講究時機氣運,有沒有這種機遇,那完全是上天注定。
我敲了敲手電,試圖讓它持久一點,說道:“如果這是死墓,那我們就死定了”
這一路上機關全都已經觸發過了, 如果是玩闖關遊戲我可能會覺得沒勁,但現在,我只會覺得無比幸運。
我自問如果換做是我們,早就已經死上一百回都有多了,在過了層層機關之後,我們終於來到了一個墓室裡,可是看著眼前的墓室我隻覺得無比奇怪。
這墓室的中間擺放著一副棺材,而它的周圍,竟然擺放著有九副棺材。
而且這九副棺砵,居然是都斜躺著!
此種怪異,極為罕見,當然,只是對我來說,但這老哥也覺得甚是奇怪,只是說道:“這棺砵擺放位置顯然不對,這活人講究,坐北朝南,而死人一般的朝向按方位的話是坐南朝北和坐東朝西,按照山水的話,則是坐山向水”
說著他又圍著這副棺砵轉了轉,說道:“可是這館砵,竟然全是坐西朝東”我說這有什麽說法嗎,他眉頭緊蹙,“這西在佛家說法象征著極樂世界,死去的人都是往西而去,所以棺材頭都是朝著西方,可這館砵頭朝東腳朝西,顯然說明這棺砵主人不想去往那裡,對這世界顯然還有所眷戀”
“再看這九副棺砵,全是斜躺著,這必然有什麽寓意,這說明……”我說說明什麽?
他然後嘶了一聲:“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啊”
我咽了咽口水,現在雖然不知道這副棺砵是不是墓主人,但是我們卻知道了它並不想離開這個世界,死了的人不想離開這個世界,就必有大凶之兆,正想吩咐大家不要輕舉妄動,六子這貨不知道動了什麽東西,周圍九個館砵突然發出一陣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