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我一愣,六子他們幾個更是被震驚的無以複加,因為其實對於侃叔他們這樣的人來說,我早就說過,我們是業余的不能再業余的。
說句不好聽的,若不是我從小對這行便耳濡目染,多多少少還算是摸到一些門路,那簡直我們在墓裡都不知道死過多少回了,甚至別說九死一生,那簡直是九死無生。
想想這些年仗著家裡和二哥的名號,在外也是受了很多照顧,不說為所欲為,卻也是能夠隨心而欲,處處都有人承讓,維系著我的面子,實則是維系二哥的面子,更加是維系父親的面子。
想想從小學到高中,甚至後來來到BJ讀大學,都沒有人碰過我一根汗毛,所以很早以前我便知道狐假虎威這個詞的含義。
只是在倒鬥這上面,比起他們這些江湖上的人物來說,我們簡直是山雞見鳳凰,小巫見大巫。
侃叔下令繼續前行,讓耗子帶隊,我們跟在耗子後面,這人每隔一段路就會撬點土放在嘴裡嘗嘗,我有些忍俊不禁,這要是在行外人看來,簡直就像是一個神經病。
我們沿著坡道一路上山,漸漸開始雜草叢生,幾個人不得不拿出開山刀來開路,整個隊伍耗子走在最前面,其次是侃叔和我,其他人都走在後面。
早已經過了晌午,我們的肚子餓的咕咕直叫,我潦草吃了兩塊壓縮餅乾,其他人也跟我差不多,這裡地勢陰森,不適合生火,更不適合安營扎寨,我在想,這種地方怎麽會有墓,但傳說大山深處,自有靈獸,百年不出。
但另一方面,我相信我得到的情報準確,不過話又說回來,越深入深山,那我還越是高興,也更多了幾分期待,因為越是人跡罕至,說明越不可能有人來過。
在我們來這裡之前的幾十年,甚至幾百年前,也許都沒有人來到過這裡,之前向導說很久之前藥農會來采藥,但是這裡荊棘密布,雜草叢生,就算來采藥,他們也不會往這個方向走。
所以我心裡覺得更穩當了,正當我想著,幾股冷風就吹了過來,感覺有些涼意,我扯了扯衣服,把拉鏈給拉了上去,按道理來說,不應該會感覺到有點冷,在這個天氣,也很少會有這樣的冷風。
樹林被吹的嘩嘩作響,奇怪,這樹林這麽茂密,風從哪裡吹過來呢?
我一邊走一邊就盯著風吹過來的方向張望,六子走過來拉拉我的衣服,我說你幹啥子,不要拉拉扯扯,他在我耳邊很小聲地說道:“我……”聲音似乎有些膽怯,我說你有啥子就說。
“我好像……看到一頭東西……”我說這深山老林的,看到什麽野獸都不奇怪,“但……但是,深山老林……有豹子嗎……”。
我停下來看著他,“豹子?你要說這裡有老虎我還能信,這種地方居然還有豹子”但又轉念一想,的確,秦嶺以北,在這種地方有什麽都不稀奇。
侃叔看我停了下來,過來問我怎麽了,我說:“六子說他看到豹子了”侃叔一聽,忙喊到:“大家小心,緊跟著,別掉隊,把迷煙裝備上”
侃叔這嗓子一喊,眾人都開始小心翼翼起來,一行人走著走著發現好像路變得有些陡峭,看來是開始上坡了,而林中霧氣早已散去,陽光從林間密布的間隙中照射進來,在好不容易走到一個地勢較高的地方之後,我們終於決定整頓休息。
而此時,天也已經快黑了,“把帳篷安上,準備木頭生火,北面,你帶兩個人去勘察一下四周,
其他人都休息一下”說著,侃叔又把耗子叫了過去,駿爺猛哥他們幾個人也都跟著幫忙安營扎寨,我走了過去,問道:“照這個走法,我們還有多久能到?” 耗子又抓了一點土放進嘴裡,“就在這附近了,這裡的土味甚為接近”我捏了一點土,放在手上,這裡的土顏色比起之前的土顏色要頗深一些,看起來也很肥,我說這個地方看樣子,也算得上人傑地靈了,耗子點點頭道:“很久沒嘗過這種味道的土了,你說的不錯,這地方要麽就有奇珍異獸,要麽就有百年草藥之類的”
我開玩笑說就算這次盜不得墓,咱們采幾株珍貴草藥回去,也發了大財不是,侃叔和耗子聽了也哈哈大笑。
說你小子鬼機靈,就算是有名草藥,就憑你小子,也可認得?我嘿嘿一笑,說那倒也是。
又閑扯了一會,便覺得有些困了,就先回去了,猛哥他們也搭好了帳篷,加上日落黃昏,我躺著沒過多久就睡著了,做了一個夢,夢的大概我記不清了,只是睡的很踏實,有可能是因為走了這麽多路的原因,實在太累了。
在迷迷糊糊中我聽到外面有一些吵鬧,這時候猛哥進來叫我出去吃東西,我剛起來,肚子就咕咕直叫,看來也是餓了。
打開帳篷,就看見幾個人圍在一起,像是在商量著什麽,原來是那個叫北面的人帶著人回來了。
我穿好衣服走過去,就正好聽見他說道:“下面一片全是草,樹林開始變得稀松,暫時沒有發現有鬥的痕跡,在東南面有一個峭壁,對面就是一個瀑布,水大概是從山頂自己來的”
我說那我們應該繼續走還是就開始在這尋墓,侃叔若有所思道:“我覺得還是以點為面,留一些人守著營地,明天就從營地四周開始探尋”
“那個,那個,有沒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事?”我看向一旁,是六子,那北面遲疑了一會兒,說好像沒有什麽特別奇怪的事,值得一提的是,我覺得這種地方野獸應該會很多,但是走那麽久,我幾乎沒有看見過什麽野獸。
話說回來,他這麽一說,我也發現,他們出去打獵的人回來,就隻搞了幾隻兔子,按道理來說這個地方沒有袍子也有野豬,侃叔的人不可能這麽不濟於事吧。
我也沒有多想,大家圍著一起吃著烤肉,看著這樣的滿天繁星,月亮也出來了,螢火蟲在身旁飛舞,好不愜意,兔肉也烤得外焦裡嫩,對於我來說,這也是一種難得的享受。
吃飽喝足之後我就又去和周公幽會了,侃叔的幾個人輪流守夜,不得不說,這搭班子就是好,什麽也不用我乾,不過這可能也得益於我的身份使然。
帳篷外蟬聲鳴鳴,讓我感覺到很安心,就像,回到了老家,小時候的夏,這個時候,我應該都坐在院子裡,在爺爺的藤椅旁,坐著聽他講故事乘涼吧,偶爾,他會拿著蒲葉扇給我扇一扇風。
就這樣帶著美意睡去,不過才睡了一會兒,我突然發現,我竟然失眠了,可能是因為下午睡過覺的緣故,翻來覆去,發現無論怎樣也睡不著。
失眠了,我走出帳篷,一輪圓月天上掛,其中一個守夜的人看著我出來了,問道怎麽不睡,我擺了擺手,說睡不著。
他就走了過來,我遞了根煙給他,問他跟著侃叔多久了,他尋思了一下,“斯……我都記不清了,是六年還是七年了”
我說那你也能算上個好手了,他哎了一聲,說自己也就是在墓裡有點本事,也算不得什麽真本事, 只能說有個糊口的手藝。
聽他口音,似乎,好像也是河南那邊的,我說你是哪裡的,商丘的嗎?他很驚訝的看了我一眼,說道你怎麽知道,我把煙頭丟了,吐出了最後一口,說:“我曾經去過那邊,你的口音,多少我聽得出來”
他點點頭,問:“小兄弟不錯啊,那你是哪裡人,怎麽我聽你口音,好像聽不出來呢?”
我說我是重慶那邊的,他哦哦了兩聲,說重慶四川那邊可是好地方,我說對,老哥去過?他擺擺手,說那可當然,從前走南闖北多年,重慶的棒棒,重慶的人情。
這人知道我是來搭班子的,所以也沒有多問,我噗嗤笑了一聲,他說講起重慶,就四個字,山城啤酒,我哈哈的笑了幾聲,說你老哥也是性情中人。
“哎,年輕的時候喜歡到處跑,現在不行了”我說怎就不行了,“跑了這麽多年,到最後才發現哪裡都一樣”
我也跟他一起歎息,提到重慶可不止有山城啤酒四個字。
火鍋,美女,歌樂山,辣子雞,橫跨整個長江的索道,仙女山的大草原,長江和嘉陵江匯聚的朝天門碼頭,磁器口,洋人街,從八樓穿過的輕軌,拍千與千尋的洪崖洞,逛逛解放碑的重百商場,坐一坐遊輪,看看重慶兩岸的夜景,走一走重慶的橋,逛逛南濱路,連接整座重慶的地下商圈,坐一坐重慶的托兒車。
提起重慶,還是有很多‘好耍的’除去上大學和在外婆家的時間,我在這個城市待了十余年了。
十年以前,重慶沒這麽多人,嘉陵江也還很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