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哥你是傷員,我把我的飯給你。”
夏去大方地將飯推給程不時,但很不巧,肚子適時響了三四聲。
一時間尷尬萬分
程不時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吃吧。”
一想到剛才盛輕舟吃藥的畫面,他就難受的不行,更煩躁的很,哪有什麽胃口吃東西。
“要不一起吧”盛輕舟將東西推到正中間,飯確實有些多,她一個人肯定吃不完。
夏去塞了一大口紅燒肉,附和道:“就是啊程哥,吃吧吃吧。”
自打他察覺出程不時喜歡盛輕舟後,就有意無意地撮合兩個人,畢竟兩個人還是挺般配的。
說是一起吃,但肉全都被程不時夾到了盛輕舟碗裡。
“別再給我肉了。”盛輕舟蹙眉,櫻桃般的小嘴微微撅著:“要長胖了。”
“唉”程不時笑著:“長胖點好。”
說著上手捏了捏盛輕舟的小臉:“胖嘟嘟的多可愛啊。”
盛輕舟瞪了程不時好幾眼,氣得她直接夾了一塊肉塞進嘴裡。
“嘖嘖嘖”夏去簡直沒眼看,屬實有些虐狗了。
胡明明氣極:“雖然你是我程哥,但也不能欺負我女神!”
何亮接話:“不能!”
盛輕舟臉有些紅:“女神?”
胡明明立馬回答:“自打上次文化節的舞蹈後,我就將您奉為女神!”
何亮又補刀:“其實他女神蠻多的,屬於見一個愛一個。”
“何亮大班長!”
胡明明筷子一甩,兩個人打鬧起來。
說實話,盛輕舟很喜歡朋友之間能夠小打小鬧、歡歡樂樂的樣子,真誠又鮮活。
吃完飯,胡明明特別殷勤地將東西收拾乾淨,爭取在女神眼裡留下一個勤快勞動的好印象。
班上也陸陸續續來了人,空曠的教室變得人來人往。
程不時盯著盛輕舟,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他一點都不了解盛輕舟,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吃藥,為什麽那麽難受還要堅持,更不知道她那個疤痕究竟是為何而來。
他該怎麽做……
“你沒事吧?”盛輕舟見程不時一言不發,表情凝重,眉頭緊皺,讓人忍不住想要撫平。
程不時搖了搖頭,起身往外走。
盛輕舟小聲嘀咕:“腿不方便幹嘛還要瞎溜達”
程不時沒走遠,只是在樓下小賣部轉了圈。
“啪”
盛輕舟指了指那包橘子味奶糖,抬頭詫異地看著程不時。
程不時淡淡地說:“給你的,吃吧。”
“沒找到大白兔奶糖,今天先忍一下,明天給你買,好嗎?”
盛輕舟捏著那包糖,輕輕低下頭,小聲問:“你…是不是看到了…”
“程哥,趙平頭找你。”
程不時收回視線對那人說了句‘知道了。’
臨走前,程不時捏了捏盛輕舟的臉頰,說:“別多想,等我回來。”
他…應該是看到了,盛輕舟不可控的猜想。
“程哥”夏去三兩步追上程不時:“趙平頭找你幹嘛?”
程不時抵了抵後槽牙,眼神冷漠:“估計是籃球賽那天的事。”
“那我跟你去。”
說著還要像之前那樣抱程不時,好在程不時反應迅速,借著拐杖的力微微轉了下身子。
夏去不願意:“程哥,我抱著你,你還能少用點力氣。”
程不時笑了:“我在你眼裡很虛?”
“怎麽會,
程哥一級棒!但是…” “沒有但是”程不時目視前方徑直往前:“走吧。”
到了辦公室,裡面有人在哭哭啼啼的。
趙先國一見程不時來了立馬找了把椅子,“你腿不方便,坐著吧。”
一個婦人見狀撲咚一聲跪在程不時面前:“求求你,不要處分我孩子。你要我做什麽都行,我親自照顧你也行。”
一旁的王波急了:“好好說話呢,你跪什麽!”說著就要拉那婦人起來。
程不時忽然想起那天籃球賽,這人似乎是孫嘉興隊伍裡的。
“她是王波的母親,王波就是那天拿刀子劃你腳的那人。”
王波的母親不肯起來,甚至還想動手拉扯程不時的手:“你們都是同學,中間肯定有什麽誤會。王波是好孩子的,他平時文靜的很,哪會動手傷人。”
“呵”程不時嗤笑:“那你的意思是我的腿受傷是我的原因?誤會,從背後拿出刀子的那一刻他有沒有想過大家都是同學呢?”
語氣平淡,但每一句都在要害。
那婦人見程不時不上道,反倒更加激動地上前拉扯。
夏去在外面看得清清楚楚,氣得他直衝進去。
“你有什麽資格質問程哥!”
程不時怕夏去情緒太過激動,冷聲呵斥道:“夏去,你先出去。”
平時他最聽程不時的話,但此時執拗得不行。
“我們是受害者,你們是加害者!你們不來好好道歉,還反過來暗諷什麽受害者有害論。簡直可笑!”
“被處分的時候知道怕了,那動手之前怎麽沒有想過後果,還是想了覺得無所謂。程哥的腳差點劃到骨頭,這樣子你還好意思說你兒子文靜,不會動手?”
夏去接二連三的逼問把王波的母親弄得啞口無言。
“處分是必須要給的,醫藥費什麽的也必須要賠償。 ”趙先國插嘴:“王波母親,這是學校能給的最輕的處罰了。若是人家將你們告上法庭,監控上你兒子傷人的證據明明白白,怎麽也會判個一年半載的。”
趙先國淡定地喝了口養生茶:“到那個時候,你兒子前途怕是徹底沒希望了。”
“啊啊啊”王波的母親徹底攤在原地放生痛哭。
程不時站起身衝趙先國點點頭便和夏去出去了,後續的處理和他沒關系,沒必要繼續待著。
出了辦公室,夏去一直低著頭,情緒低落。
“剛剛在裡面不是挺衝的,怎麽現在後悔了?”
夏去搖搖頭:“我沒後悔,再來一次也一樣。”
“那女人欺負你,我不能忍。”
程不時:“我知道。”
“誰都不可以欺負程哥。”一個快要成年的大小夥突然像個無助的小孩子,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流。“誰都不可以。”
“我答應過阿姨,我是程哥的兄弟,是一輩子的兄弟,一輩子保護都要程哥。”
程不時拍了拍夏去的肩膀:“嗯,我知道。程哥已經沒事了。”
夏去低著頭,輕聲說:“可是程哥,我想叔叔阿姨了。”
程不時歎了口氣:“程哥也想。”
在這個大部分人都想拚命逃離父母的年紀裡,卻是程不時最渴望也最不可及的願望。
“好了,別哭了。”程不時安慰夏去:“正好過幾天是他們的忌日,我們去看看。”
夏去點點頭,隨後又猛地想起。
那天也是程不時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