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麽?”盛輕舟沒聽清楚。

　　程不時輕咳了聲，轉移話題:“沒事。這兩天老師講了些什麽?”

　　盛輕舟將自己的書籍放回到桌兜裡:“講了什麽你不都會嗎?那些東西你不早就自學過了?”

　　沒聽到回答

　　盛輕舟轉身就看見程不時，眼神狡黠，唇角上揚。

　　“對我評價這麽高啊，連我高中課本自學了也都知道。”

　　程不時捏了下指尖，輕輕靠近盛輕舟:“該不會你偷偷…暗戀我吧！”

　　我草，我怎麽把這話說出來了！

　　程不時，你要作死嗎?

　　我的表情正常嗎，會不會被小同桌發現什麽?

　　該不會盛輕舟察覺出什麽吧?

　　怎麽辦怎麽辦……

　　“胡說八道什麽，早上之書給我提了兩句而已，別多想，況且…”盛輕舟及時住了口。

　　況且什麽?

　　程不時心裡焦灼地很，怎麽說了一半不說了?

　　難道小同桌有喜歡的人了?

　　“況且學習才是最主要的，談戀愛太浪費時間了。”盛輕舟給了回答。

　　程不時直覺盛輕舟剛才想說的並不是這句，但對方已經拿出了練習冊顯然不想多談。

　　下節課是徐莉的課，依舊是雷厲風行，利落地沒有半句廢話。

　　但一直盯著她的何亮卻發現，徐莉進班的時候有短暫的停頓，並且余光中的視線似乎落在…

　　盛輕舟身上。

　　“翻開練習冊的45頁，看第二道題，這裡…”

　　徐莉講課速度很快，若是不仔細聽學得會有些吃力。

　　那是一道很典型的語法題，盛輕舟聽得入迷。

　　程不時發現她有很多小習慣。

　　比如若是認真聽的話，手上會不自覺地轉動筆尖，轉的越快，思路越是清晰。

　　“程不時！”

　　徐莉高聲大喊

　　簡直沒眼看，起先老爺子和她說程不時有喜歡的人了，她還不信，現在看來真是打臉。

　　眼睛都快長對方身上了，不是喜歡那就有鬼了！

　　程不時慢慢悠悠地站起來，單腳。

　　徐莉:“你來回答這道題。”

　　程不時哪聽了，隨口胡說了一個答案:“C”

　　“我看你長得像C！”徐莉一個粉筆頭砸了過來，“眼睛都快長窗外去了！還想著打籃球呢，就你這腿後補都沒人要！”

　　徐莉在他們家一向是毒舌損人的很，程不時早就被罵習慣了。

　　“給我繼續站著，中午去我辦公室一趟。”

　　徐莉不再管程不時，繼續講課。

　　——

　　“報告！”

　　程不時拄著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

　　“你喜歡盛輕舟?”徐莉直接單刀直入。

　　程不時摸了摸後腦杓，納了個悶:“不是你五點零的視力全用來觀察我和盛輕舟了吧?”

　　徐莉作勢要打人，表情也是十分嫌棄:“你都快貼人家臉上去了，還用得著我五點零的視力，隔著老遠都能看到你癡癡地望著人家小姑娘！”

　　“有那麽明顯嗎?”

　　徐莉給了個眼神讓他自行體會。

　　程不時:“你找我來就這事?”

　　徐莉睨了程不時一眼，說:“之前的競賽成績出來了，你初試過了，準備複試吧。”

　　“哦。”程不時挑眉:“正常。”

　　徐莉:“……”

　　“你是就認定她了還是只是一時的喜歡?”

　　程不時:“不會有別人了。

”　　徐莉一驚，她真的沒想到程不時竟然這麽喜歡盛輕舟。

　　“那…你對她了解多少?”

　　程不時蹙眉。

　　徐莉沒再提些別的，只是擺了擺手。

　　從辦公室出來後，程不時腦海裡一直回想著徐莉的那句:“你對她了解多少?”

　　似乎他真的不了解盛輕舟，家庭，喜好，甚至是那道充滿無數故事的疤痕，他都不知曉。

　　第一次他迫切的想要探究一個人的隱私，想知道關於盛輕舟的一切。更萌生出想要將盛輕舟藏在懷裡只允許他一個人品味她的美好的恐怖念頭。

　　“阿時，你怎麽出院了?”白祠驚慌地跑過來，想要扶程不時。

　　程不時推開了:“沒必要那麽大驚小怪，我自己可以。”

　　白祠:“那也不行，傷筋動骨一百天呢。”

　　“小姨怎麽也不攔著你，程家就剩你一個獨苗了，怎麽也得重視…”

　　白祠察覺到自己失了言，忙閉了嘴，偷偷觀察程不時的表情。

　　沒有太多變化，只是微抿著唇，眼神看向遠方，落不到實處。

　　“我還有事，先走了。”

　　程不時沒再給白祠一個眼神，拄著拐杖慢慢向前。

　　少年的身形挺拔，但拄拐的畫面到底還是顯得有些落寞和孤獨。

　　她似乎離程不時越來越遠了，白祠心裡不免悲涼地想。

　　午飯夏去他們幾個人等會捎過來，程不時只需要回班裡等待即可。

　　剛要進門就看見盛輕舟還留在班裡。

　　“舟…”話還沒說完，程不時就見盛輕舟從書包中拿出一個白色塑料袋。

　　在那一瞬間，身體比腦子還快的往後一躲。

　　盛輕舟將袋子打開，裡面裝滿了瓶瓶罐罐大大小小的藥品。

　　班裡早就沒了人，她可以肆無忌憚地打開，不用東躲XZ，更不用害怕別人異樣的眼光。

　　哪怕對身體損傷大。

　　熟練地從每個瓶子中拿出要吃的藥片，盛輕舟皺了皺眉。

　　無論吃了多少次，藥總是難聞得令人惡心。

　　仰頭，溫熱水的衝擊著藥片滑入口腔，盛輕舟的喉嚨有些窄，又敏感得不行。

　　果不其然，盛輕舟不可控地開始乾嘔，連眼淚都被逼了出來。

　　程不時站在門外，手握成拳頭攥得很緊，心裡更是揪的疼。

　　又灌了大半瓶水，盛輕舟才有所緩解。

　　整個人呆呆地坐在窗邊，呼吸漸漸平緩。

　　“程哥…”你怎麽在這?夏去和何亮他們幾個人拎著飯見程不時站在門外也不進去，奇怪得很。

　　盛輕舟聽到外面的聲音猛地一驚，急忙將東西塞入書包。

　　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程不時不想理夏去，拄著拐杖自顧走了進去。

　　夏去、何亮幾人大眼瞪小眼，摸不著頭腦，只是乖乖跟著。

　　“舟舟！”胡明明一見到盛輕舟眼神發亮:“怎麽沒去吃飯?”

　　盛輕舟早就恢復如常:“這就去。”

　　說著盛輕舟起身要離開

　　胡明明一見急了，好不容易能和盛輕舟說會話，他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不用，正好我們幾個買得飯多，一起吃。”

　　說著胡明明就要把自己的飯讓出去，結果被人搶了先。

　　盛輕舟抬頭看過去

　　“我的給你。”程不時將自己的飯推給她。

　　不知是不是盛輕舟的錯覺，她覺得程不時有些奇怪，表情說不上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