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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雅電影獎同樣是先小後大，並且為了懸念感，除了把最大的幾個獎放到最後，還把幾個相對大的獎，放到前面。

　比如最佳配角獎。

　金雉獎也這麽幹了。

　因為完全沒有什麽得獎壓力，所以一開始，老趙就表現出極為淡然的心境，微笑，鼓掌。

　而遲余，則是在試驗一項剛剛學會的技能。

　有了柏林電影節和戛納電影節的經歷，他慢慢發現，即便是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但是也能看明白是應該微笑鼓掌，還是表現出嚴肅。

　歐洲人的表情太豐富的。

　很容易能夠分辨出，什麽是嚴肅的場合，什麽是輕快的環節。

　不像國內的一些晚會上，往往整場下來，那些領導的臉一直是板著的，你所能做的，就只能擺出嚴肅臉。

　很累。

　“這一趟出來太累了。”

　老趙低聲說道:“電影節這玩意，太耗費精力了。”

　“那是你太放縱自己了吧?天天換人，安全嗎?”

　遲余反正是看透了老趙，這貨喜歡到處跑有道理的，跟那個票販子大概是一丘之貉。

　“我可沒有那麽放縱自己。再說了，我都沒有換地方。”老趙說話間，還在看著前排左側的，一個白人小姐姐的脖子。

　那脖子上的皮膚看著光滑細膩，然後一路以優美的弧線走下去。

　“臥槽！”

　突然，老趙收回目光，然後不敢相信地看著台上的開獎人:“老遲，我們又雙叒叕拿獎了！”

　這麽快嗎?

　遲余愣了下:“是什麽獎?”

　“最不可能的那個獎！”

　“特效?”

　“不，是原創歌曲獎！”

　“……”

　遲余一臉懵，但馬上和老趙一起站了起來，表現出能獲此獎，榮幸之至的驚喜表情。

　與此同時，現場的大屏幕上，也放出了《活埋》的原創歌曲片段。

　正是遲余在電影裡，躺在棺材裡面，最後的一段唱腔:

　適意行，安心坐，渴時飲饑時餐醉時歌，困來時就向莎茵臥。日月長，天地闊，閑快活！

　現在再看，當屏幕一黑，那悲涼的戲腔仍然回蕩在會場的氣氛，確實有些能讓那些聽不懂的人，不明覺厲。

　“感謝！感謝戈雅電影獎！感謝電影！”

　遲余上去，老趙上去，然後說了兩句雙語感言，迅速下來。

　畢竟是個小獎，不值得那麽激動。

　“估計回去之後，很多人都會研究，為什麽咱們一部明明沒有嚴格意義上的原創歌曲的電影，卻拿到了一個原創歌曲的獎杯。”

　回到座位上，遲余咧嘴笑了。

　“這個獎都能拿，也太誇張了吧！怎麽感覺這戈雅電影獎，有點在開玩笑呢?太魔幻了！”

　老趙拿過遲余手裡的頭像獎杯，感覺這事情開始有點魔幻了。

　然而更魔幻的還在後面。

　“獲得第32屆西班牙戈雅電影獎，最佳音效的是，趙睿，《活埋》！”

　“獲得第32屆西班牙戈雅電影獎，最佳剪輯的是，趙睿，《活埋》！”

　“獲得第32屆西班牙戈雅電影獎，最佳原創劇本的是，趙睿，遲余，《活埋》！”

　當老趙先後把最佳音效、最佳剪輯和最佳原創劇本獎拿在手中後，他倒是不再覺得魔幻，而是有些不高興了。

　“草！你看看他們的目光，分明是在嘲笑我們！”

　老趙微笑著說道:“現在傻子都知道，這些都特麽是安慰獎！而真正的大獎，肯定跟我們沒有關系了！”

　“你就知足吧，提名九項，已經拿到了其中四個獎，你還想要什麽?”

　遲余也是覺得可笑，不過，想到另一個大熱電影，就勸說道:“而且也不一定是嘲笑。你看那個《書店》，現在已經拿到了最佳視覺、最佳妝發、最佳藝術指導、最佳攝影、最佳製片和最佳服裝設計六個獎了！”

　老趙想了想，還真是，便咧開嘴笑了。

　“獲得第32屆西班牙戈雅電影獎，最佳男主角的是，遲余！《活埋》！”

　台上的開獎人，再一次念到了《活埋》的名字。

　同時，這也是遲余的名字，也第三次在會場內響起。

　前兩次分別是最佳原創歌曲和最佳劇本獎。

　這一次，自然就是西班牙戈雅電影獎的最佳男主角，也即是影帝獎了。

　當他的名字被喊出，現場的掌聲，讓遲余覺得，這獎似乎有點理所當然的意思。

　“感謝！感謝戈雅電影獎！感謝電影！”

　“願所有的電影人永遠年輕！願我們的友誼長存！”

　遲余在掌聲中結束感謝，在掌聲中下台。

　“獲得第32屆西班牙戈雅電影獎，最佳導演的是，趙睿！《活埋》！”

　這一次，遲余終於聽懂了，他用力拍了拍有點發呆的老趙:“老趙，你獲獎了！最佳導演！是最佳導演！”

　“我成最佳導演了?”夢想照進現實，老趙覺得不太真實。

　“是的，快去吧，淡定一點，前面這位小姐姐正給你鼓掌，等著你的擁抱呢！”遲余提醒他。

　於是老趙咧開嘴笑了，站起來四周揮揮手，和遲余擁抱一下，又和前面完全不知道名姓的小姐姐擁抱一下，當然也沒有拒絕其他男人們的祝賀。

　最後，老趙在一片掌聲中，走上舞台。

　最佳導演獎！

　在轉了三個電影節之後，老趙終於如願以償，拿到了職業生涯裡，第一個最佳導演獎！

　舞台上，老趙覺得，雕塑頭像上的老頭兒，看起來是如此的可愛可親。

　當然，他不能這麽親下去。

　舞台下，遲余明顯看出，現場的一些西班牙電影人，臉上流露出來的不服氣，以及挫敗感。

　畢竟以前這電影獎，是他們內部分蛋糕，每年說不得都能分上一點。

　但是現在突然變成了國際獎，好嘛，一下子引入了一大群狼。

　那還能剩下多少蛋糕?

　於是危機感就出來了。

　有危機感就很好，不然天天就知道窩在家裡，拍一兩部只能西班牙人才會看的電影，也賣不了多少票房，大家都在看好萊塢大片。

　長此以往，西班牙電影行業就完了啊！

　那些有遠見的人，在尋求改變，尋求新生。

　坐在前排的那些評委，白發蒼蒼的那幾位，臉上就充滿了笑意。

　他們知道，這西班牙電影戈雅獎改成西班牙戈雅電影獎的第一戰，是大獲成功了。

　接下來，就是考慮著，如何把這事給搞大一點。

　雖然不少獎給了《活埋》，看起來有點刻意了，但畢竟是戛納電影節上的熱門電影，給個影帝和最佳導演，完全沒有問題。

　老趙在台上展示著他的語言能力，遲余在下邊，觀察著那些人的表情。

　雖然不知道老趙說了些什麽，但是不時的笑聲，證明老趙說的還不錯。

　“感謝！感謝戈雅電影獎！感謝電影！”

　“願所有的電影人永遠年輕！願我們的友誼長存！”

　老趙照抄了遲余的最後幾句獲獎感言，然後下台。

　隨後《書店》拿到了最大的最佳電影獎。

　至此，本屆戈雅電影獎，圓滿落幕。

　第二天一早，退房時，遲余看到那個脖子很白的小姐姐，正跟老趙依依不舍的告別。

　人不可貌相。

　隨後，為了帶走這六個雕像獎杯，二人還特意買了一個行李箱，才全部裝下，然後心滿意足地，離開西班牙。

　……

　就在飛機從馬德裡起飛，往京城的方向飛時。

　西班牙，通過環球傳媒，西班牙戈雅電影獎圓滿成功，華國電影《活埋》勇奪六項大獎，戛納影帝再獲戈雅影帝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

　而同內，此時正是下午。

　而在上午的時候，遲余拿到西班牙戈雅電影獎的電影，老趙拿到最佳導演的消息，早就成了熱搜。

　“《活埋》歐洲行獲得圓滿成功！”

　“《活埋》繼在戛納國際電影節上拿到2項大獎後，再於西班牙戈雅電影獎上，勇摘六項大獎！”

　“編劇！導演！剪輯！音效！他竟如此全能！”

　“第一座最佳導演獎杯！從北影導演系高材生，到最佳導演，他隻用了三年時間！”

　“二十五歲的雙影帝！他的未來，不可限量！”

　“演員！編劇！原創歌曲！二十五歲雙影帝無所不能！”

　“什麽叫做小鮮肉啊?這才是我們想要的小鮮肉！這才是小鮮肉應該有的樣子！”

　熱搜簡直是，擋住了一些人發歌的機會。

　甚至是，讓一些年輕的明星，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小鮮肉了。

　雖然圈內人都知道，西班牙戈雅電影獎是個什麽情況。

　但是架不住，前面有個戛納國際電影節打底啊。

　能夠入圍戛納主競賽單元，那麽在戈雅電影獎上，拿到幾個獎，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飛機在機場降落時，媒體聞風而動。

　應付完媒體之後，坐到公司的車裡，遲余才感覺到特別的安穩。

　打電話到家裡，是彤彤接的電話。

　“喂，你是誰呀?園長爺爺現在在做飯呢。”聲音脆生生的，讓遲余身上的疲憊感，一掃而空。

　“彤彤，猜猜我是誰。”

　“是小魚兒哥哥！你是哥哥嗎?”

　彤彤的聲音，一下子雀躍起來。

　於是跟這個小丫頭聊了一路的天，後來遲德信拿走了電話，說了幾句話，就說孩子們都很聽話，學習很刻苦，讓他自己照顧好身體，然後掛了電話。

　前後，沒一句提到自己。

　……

　“榮耀而歸！這一次，這兩個家夥可真是榮耀而歸了！”

　霍建啟看著新聞，不由感慨道。

　“兄弟們，我們的主演已經拿到了兩個影帝了！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麽！所以，大家要更努力了！”

　郭番是最激動的那個。

　《流浪地球》承載了他全部的心血，如果失敗，估計他的導演職業生涯就毀掉了。

　所以他才會在殺青宴上，借著酒勁，說出那樣的話。

　但是現在看來，他的話顯得很多余。

　當他托吳兢找到自己看中的主演時，那時的遲余，還是一個剛剛在金雉獎上失意的提名影帝。

　但是半年過去，仿佛是突然之間。

　這個提名影帝，就已經是雙影帝了。

　而且還有一個是戛納影帝，這個影帝的含金量有多高，圈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對標一下前兩位戛納影帝，葛大爺和梁上氣，就知道這影帝有多牛了。

　“給我們的主演再休息幾天的時間，讓他找找狀態。反正我們這邊也不著急。等五月二十那天吧，舉行一個新聞發布會，告訴他們，我陳無極又回來了！”

　陳無極關掉手機，然後繼續電影漫長的前期準備工作。

　新聞發布會，自然不是開機發布會。

　目前這部電影，也就只有遲余一個主演確定下來而已。

　還有其他不少演員都沒有確定，需要找合適的演員，一一發試鏡通知。

　所以真到電影開拍，估計也是在六七月份的事。

　……

　接下來的幾天，遲余並沒有得到休息的時間。

　采訪，參加節目，拍雜志，成為了他的日常。

　其中一個重量級的訪談後，一篇文章，更是將遲余推到了一個似乎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