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新國這次終於有點跟不上衛軒的節奏了。

　　眼神非常疑惑地盯著他問:“兄弟，你這到底啥意思?”

　　“啥意思?”衛軒想起姚新國已經暴漲到8點的好感度，冷著臉哼道:“剛說讓你改變思路和態度你就忘到腦後去了，我看你也就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

　　這句算是衛軒能夠想出來不破壞友誼的前提下罵人最狠的話了。

　　他覺得這下好感總能往下降一點了吧?

　　誰知姚新國聽完。

　　原本疑惑的眼神頓時不疑惑了！

　　思索片刻後竟是略顯深刻地點頭反省道:“你說得對，我這毛病確實得改！要不說我創業半年才這點家當而你混得這麽好呢！乾大事就得聽你的！”

　　說完。

　　他直接對著手機話筒說道:“微雅，你們的報價很公道，我決定長期合作，就按你們的時長模式來算，只要你方便我們隨時可以簽合同！”

　　電話那頭的微雅也陷入了和小周一樣的困惑。

　　她當主播這麽久，沒見過這樣談合作的公司。

　　有點生疏地問:“不好意思姚總，您剛才說，長期合作?我不太明白，貴公司是想請我做代言嗎?”

　　姚新國說:“不是代言，就是你剛剛說的那種時長模式，我們想一次性簽整月的。”

　　衛軒見姚新國半天解釋不清。

　　不耐煩地奪過手機說道:“就是你來開播，每小時按人數的百分之十算錢，一天播24小時隨便你吃飯還是喝水或者打遊戲睡覺都行先播一個月看看效果，後續你要再有檔期的話我們得有優先簽約權。”

　　這一次。

　　通話聲音停頓了很久。

　　就在衛軒差點以為對方已經把電話掛斷。

　　微雅開口說:“請問方不方便連個視頻通話?我想親眼看看貴公司的場地，實在是沒接觸過這種合作方式懷疑是不是粉絲在惡作劇。”

　　衛軒把手機還給小周。

　　小周迷茫地眨眨眼。

　　姚新國抬下巴提醒:“開視頻吧，讓他們看看也好放心。”

　　小周連忙跟微雅團隊的工作人員加上好友然後視頻連線。

　　對方出現的畫面像是在一個小小的辦公室內。

　　微雅正捧著杯子喝水。

　　周圍有幾名工作人員好奇地探頭圍觀。

　　小周依照姚新國的示意，舉著手機轉圈拍攝周圍環境。

　　轉圈的過程中。

　　早前走到門口要離職的那幫人，連同雅兒和小助理一起都跑了過來。

　　蹲在小周身後跟著轉圈看手機裡的視頻畫面。

　　發現真是微雅本人出鏡。

　　白眼狼們抱著腦袋，一個兩個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雅兒和小助理兩人也是臉部肌肉僵硬，滿滿都是難以置信。

　　而專注於談合作的衛軒幾人完全沒心思注意他們的存在。

　　視頻裡的微雅看完姚新國的工作室環境後面露難色道:“恕我直言，從貴公司現有的規模上看，似乎不太像是能支付得起你們所說的合作費用?”

　　姚新國對衛軒攤手:“你看，我就說人家不能信吧。”

　　衛軒嘗試著問微雅:“可以付定金嗎?我們預付一筆定金，你們收到款後再開始工作，不怕上當受騙。”

　　“不好意思。”微雅搖頭道:“時長計費是浮動的，我們也不確定觀看人數到底能有多少，也就無法確定具體費。。”

　　衛軒豎起一根手指說:“一千萬定金，

夠嗎?”　　話音落地。

　　手機內外的人都不小心抖了抖。

　　視頻內的微雅有些無奈地跟周圍的同事笑了笑。

　　放下杯子表情玩味地說:“你們要真能支付一千萬定金，這個合作我接了，無論多長時間都行，我整個人賣給你們。”

　　“妥了！”衛軒高興地對姚新國道:“趕緊打錢！”

　　姚新國有些肉疼。

　　但還是聽話地點頭。

　　親自趴到一台電腦前跟對方的工作人員搞什麽提前協議，表明先支付定金然後再談具體合作細節。

　　這種談判模式估計古往今來頭一次。

　　雙方都有些生疏。

　　磕磕絆絆好一陣才弄好。

　　各種傳真件來回交互後，早就做好準備的財務開始打款。

　　對公打款時效還是很快的。

　　不出幾分鍾，對方已經收到了金額。

　　視頻裡的微雅一眾表情說不出的精彩。

　　視頻外的雅兒一眾表情也說不出的複雜。

　　但雙方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就是張著嘴欲言又止。

　　好半天。

　　那邊才有一個工作人員忍不住叫了一聲:“他們來真的！”

　　這一嗓子驚動了世界。

　　所有人恢復了神志。

　　雅兒看了小助理一眼，輕聲說:“你在微雅那邊有沒有認識的人，找人確認一下！”

　　小助理點點頭，開始操作手機。

　　沒一會兒就有了反饋。

　　手機裡直接來了張照片，上面顯示的正是在和姚新國視頻連線的微雅本尊。

　　雅兒看著照片，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另一端。

　　視頻那頭的微雅十分不解地問姚新國:“你們連產品都還沒開賣就花這麽多錢，圖什麽呢?”

　　衛軒跟姚新國對視一眼，笑著對視頻說:“你不懂，現在可以談合作了嗎?我們這邊只有一個條件，就是，可能我們會多請一些主播一起直播，有沒有問題?”

　　確實沒人懂。

　　如果說雅兒跟小助理等人是在第一層，那微雅就是第二層，姚新國第三層。

　　衛軒則在九百層。

　　他的層數實在過高，導致連姚新國都不懂他的想法。

　　其他人就更不會明白了。

　　“哦是指直播互動嗎?”微雅點頭道:“沒問題的，這都是小事。”

　　“不是。”衛軒重新解釋:“是在同一個直播間裡一起賣貨，反正大家也是按時長算，各算各的不影響對吧?”

　　微雅那邊又人工卡屏了。

　　姚新國擔憂地問衛軒:“真要請那麽多大主播啊?那我們的錢可能不到半個月就花光了！”

　　“不到半個月。。”

　　衛軒又開始歎氣。

　　轉頭看到小周還在偷懶發愣。

　　沒好氣地對她說:“你動作快點，別管前十不前十了，只要排名靠前的大主播統統聯系起來！”

　　小周被連推帶拉地按到了工位上。

　　開始逐個聯系各大知名電商主播。

　　衛軒見她忙不過來。

　　扭頭看姚新國那邊又還在微雅談合作。

　　乾脆親自下場幫忙一起打電話。

　　後來甚至連財務室裡的財務大大也開始幫忙打電話。

　　再後來。

　　出現了很有意思的一幕。

　　姚新國幾人忙得暈頭轉向。

　　電話太多接不過來時不知是誰叫了眾白眼狼中的一個姑娘幫忙接聽。

　　那名原本要離職的姑娘默默地看了眼周圍“同伴”。

　　默默地走到座機電話前接聽起來。

　　看到這一幕。

　　沉默中的雅兒與小助理微微一愣。

　　想開口提醒那個姑娘你已經不在崗了。

　　結果發現有更多的離職者們調頭走進了忙碌的場中。

　　有人幫忙打印合同。

　　有人幫忙連線視頻介紹公司環境。

　　有人幫忙給姚新國和衛軒甚至小周與財務大大們端茶送水，滋潤他們幾乎快沙啞的嗓子。

　　姚新國百忙之中抬頭。

　　搜尋了一遍“幫忙人員”，指著其中那個最開始起身要離職的男生說道:“用不著你。”

　　那個被專門點出來的男生又羞又惱又怒，氣得滿臉通紅。

　　放下東西就往門外走去。

　　連他心心念念的雅兒姐都不管了。

　　只是走到門外，回頭看到室內繁忙卻又和諧的景象。

　　男生的心裡突然湧出一絲後悔。

　　如果先前，他沒有那麽不留余地，沒有開口嘲諷，此時是不是也會成為那群欣欣向榮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