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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曹營謀主,朝九晚五》第100章:曹徐之流,也不過如此嘛!
翌日,書信自許都出發,發往宛城。

而在昨天夜裡,的確還有不少士族之家,依舊在商議此時。

以董承為主,在他們眼中,主要是覺得心中舒適安定。

曹操宛城的敗績,應當可以讓他在這年關都要稍稍安分許多。

果然,今日上朝之後,曹操一言不發,雖行車騎將軍之職,卻不只字不提軍備之事。

而大殿之上,許多侍衛更換,也沒有意見,只是沉默不語,任由天子安排熟識的將校到身邊為侍衛。

執金吾徐臻不在,曹操不曾說話。

而堂上諸多曹氏將軍心中似有怒氣,但是也都沒有發作。

荀或、鍾繇、司馬防等人都看在眼裡,因此晨議是不歡而散。

最終的結果便是,讓天子在董承的張羅下,換了至少三四百人,混編到了禁衛之中,甚至更優於金吾衛。

將徐臻的內衛,反而擠離了禁衛巡守的序列。

散朝之後,曹操第一個先行離開。

根本沒和任何人說話,曹氏將軍則是略微不忿,今日大哥頗為沉默,而在朝堂上,三公九卿多站在天子一方。

支持換內衛到天子近前。

其余之人,甚至多是旁觀,不曾發言。

連鍾繇、司馬防都不說話。

這兩位,實際上應該是站在曹操這一邊的。

鍾繇為潁川之長,在當下現存的四長家族之中,最是有聲望的便是他了。

司馬防更是曹操的舉主,當初曹操為洛陽北部尉,就是司馬防推舉而上,所以關系一直很好。

甚至於,曹操早已給司馬家大兒子司馬朗以重任,用以歸還人情。

除此之外,對司馬防更是尊敬恭謙,當做家中長輩來尊敬。

此二人都不說話,隻敢做旁觀,必然是在等待著什麽了。

將軍們忿忿不平,心中都有氣,曹洪甚至直接在途中走到前院的時候,直接開罵。

罵了幾句被曹仁按住,讓曹真帶著他離去,直接拉去軍營撒氣去,不準再多言語。

而董承等人,幾乎是帶著勝利者的姿態,刻意留了一會兒,和天子再商討了當下秋收之後的糧食儲量。

又說起了各地冬日的流民之災情。

說得興起宛若真的在理政一般,對於董承來說,曹操自敗走宛城,丟了不少威信,再也沒有比今日更舒心了。

剛剛迎天子到許都,就遭逢大敗,如此良機不可錯過。

曹操威望越低,天子之位就會越穩固,此後他們的地位也就會越高。

若是能徐徐離間拉攏曹氏,控制內城,如此一來果然比李傕郭汜,董卓之時要好太多了。

曹孟德果然不像那些涼州蠻夷武夫,好欺負得多了啊。

“哈哈哈!



董承出了殿堂,當即大笑,與太尉楊彪、馬太傅、鍾大夫等人,一同而出。其余人雖不說話,但董承早已謀劃許久,背後還有伏氏等大族支持。

自然是忍不住此時笑意。

“諸公,今日可見堂上,大司空一言不發,眾曹氏將軍,面紅耳赤,卻只能觀我等進言。”

“我觀曹孟德,不過如此也……嘿嘿。”

略微肥胖的董承笑著拍打了幾下楊彪的背部,湊近小聲而言,眼中多為得意。

“為今,司空從未有過任何不敬,我們如此,豈非有逼迫之嫌?”

“哈,”董承當即冷笑,“曹孟德當初明言到魯陽,可卻直接轉而向許都,並且早早在許都準備好了宮址。”

“其心諸位還不懂嗎?狼子野心也,不過是想要效彷董賊等人,將天子玩弄於股掌之中,豈能像我等這般尊奉至尊???”

董承的話,

讓這幾名老臣都有些不舒適,所以大家都不說話。只是在默默的聽著。

唯有楊彪此刻清了清嗓子,沉聲道:“司空心思暫且不知,可他的確未曾有過不敬之語,雖出身宦後,為人卻也不像閹宦那般陰損。”

“太尉便是因此才願受此位的吧?”

董承當即問道,問完之後不等楊彪回話,又接著道:“若是此次能佔據內衛,實際上便可讓曹操之勢力不斷減少。”

“我等老臣,方才可有立足之地。”他說完看了一眼鍾繇,問道:“庭尉如何看待此事?”

“呵呵……”鍾繇輕笑了兩聲,知道自己不得不發言,“唔……大漢安好便是幸事,自不好議論也,如今天子逐漸安寧,當然是心中甚慰,難道衛將軍不喜邪?”

董承被這一反問,心中當即了然,鍾繇還沒有做出決定,而且對曹操似乎並沒有太大的成見。

如此一來,和太尉、太傅等人就完全不同了。

也因此,董承這一路的話也就少了許多,四人本也就心照不宣,不說話倒是也不尷尬。

又走了一段路,鍾繇見到荀或一人獨行在校場上,頓時與董承等分別,走向荀或而去。

鍾繇一走,很多話都可以輕松說了,此前他在身旁,董承可不敢明言。

因為鍾繇仿佛老狐狸一般,從來沒有明說過自己的立場,只是在任何時候都會說明自己擁立漢室。

“哼,走了便也好,庭尉當真是令我心憂,此時還不站在我們身後,如何能立足於許都。”

董承當即背手而笑,說話的語氣都又變了許都,太傅、太尉,現在都是自己人。

楊彪甚至是多次表達過對曹操的不喜,這份不喜不光是對他本人,而且還是曹操的出身,他的祖父輩便是宦官。

而士族與宦官的鬥爭和怨恨,是多年積攢下來的,從骨子裡就有對立,而士族本身就清高,即便是沒有多少交集,這份憎惡也延續到了曹操身上。

三公九卿的士族中人,但凡有名氣者多會暗中認為曹操乃是“閹宦遺醜”,這就注定了,沒有多少士族會真心實意的與曹操交好。

荀或,本身就已經算是異類了,不光是棄袁紹而投曹操,而且兩人之交情,早勝似民間夫妻一般,互相了解其心。

楊彪此時深深吸氣,胸膛挺起,表情嚴肅的歎道:“將軍不可太過自得,朝堂時局我們乃是為了陛下而掌控,內衛禁衛只是保護其安全,朝堂穩固,仍舊還需我輩竭盡全力,不可樂而忘形、淺嘗輒止。”

“太尉,此時還不可確信嗎?曹孟德雖有兵馬,卻不會背弑主篡漢的名聲,故而如今他絕沒有強行掌控之理。”

“而這些內衛禁衛,無不是自我等營中精銳舊將選拔而出,日後逐漸可壯大禁衛——”

“選拔為我等可用之人,堪稱軍中中流砥柱也,而金吾中,徐臻已經確信並非賢才,雖不至酒囊飯袋,但他這多年名聲不過是曹氏抬舉。”

董承自信滿滿,背手而行,此時局勢幾乎在握,心思也不曾動搖,“我等為了今日,這段時日謀劃許久,連徐臻不也算進去了。”

“如此付出中堅人力,又對位卑庸才尚且小心翼翼,難道還不算謙恭禦敵乎?”

楊彪無言以對,若是這麽說倒是也不錯,原本只需防范曹操和諸多將軍罷了。

但是為了萬全,他們甚至還想辦法將徐臻也調走,讓金吾衛之中無人來發聲。

如此更加方便朝堂而言,今日也就是曹操沒怎麽反對,若是他反對的話,自然還會有別的官吏站出來與之駁論。

他未曾掌控中堅重臣之前,威勢斷然不可能太過壓人,最有意思的是,今日殿上天子都還在安慰曹操。

讓他說了些感恩戴德的場面話,氣氛烘托到如此境地,他又怎麽有臉面出來駁斥內衛之事。

當真是,大獲全勝也。

董承笑意不斷,春風滿面。

而此時走到荀或身旁的鍾繇,則是先行拱手,湊近並行道:“令君,今日之事頗為蹊蹺,為何不見司空反駁,當庭之上竟無半點動容,國丈、太尉等人很明顯是要以禁衛遍及皇城,逐步掌控此城。”

“庭尉,”荀或深鞠一躬,面色不變,開口道:“司空所想,在下不敢妄自猜測。”

“但,司空心思卻依舊在為大漢所忍讓,如今四面臨敵,不光是冀州袁紹,還有壽春袁術,揚州諸侯,關外諸侯。”

“這些人都是大敵也,若無司空迎奉,袁紹與袁術均無迎天子之意,在外諸侯還有何人能接納此漢室余缽。”

荀或的話讓鍾繇面色逐漸肅穆,暗自點頭。

荀或接著說道:“是以,時值多事之秋,司空胸懷本就寬廣,並不會忌諱也是常事,畢竟此時並非是內耗而鬥的時候,不過庭尉切莫忘記,若是沒有司空的話,恐怕現在些許諸侯已經開始稱王稱帝了。”

“漢室何人可撐起此天?”

“如今看來唯司空爾。”荀或真心感慨。

雖不如袁術兵多,不如袁紹將廣。

可麾下也算人才濟濟,現在不與董承等人內鬥,是不想與他鬥,而不是不敢。

董承等人不與司空舊識,本身沒有什麽交情,在來到許都之前,一直聽聞的便是司空等人的風評。

而親眼見到司空的時候或許會因為他尊奉天子的態度而有所輕看,可荀或堅信,沒那麽簡單。

司空從不會真正讓事情脫離自己的掌控,更何況荀或還看得出來,今日堂上之人,真正能有乾坤腹中謀的高士並不存在。

“嗯……如此在下便算是知曉了。”

鍾繇謙和的拱手躬身。

荀或不苟言笑,卻是認真的回頭來,以深邃的眼神盯了他一眼,“庭尉,可已經有所決斷?”

“未曾,還想拭目以待。”

鍾繇不假思索的作答,兩人相視一愣,卻都淺笑了片刻,心照不宣的走了出去。

……

當天夜裡。

曹操收到了一封袁紹的書信。

從冀州特意大張旗鼓的送到了許都來,弄得人盡皆知,甚至還有複刻的書信在暗中流傳。

曹操或許都不是第一個看見書信的。

當回到司空府看到時,又讓他心裡更加瘀堵,此時郭嘉在旁,不敢出聲。

他想要規勸幾句,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此時哪怕是他也有點無從下手的感覺。

這若是要讓主公舒心的話,恐怕得等徐伯文回來,結果偏偏這種時候他不在。

因為袁紹此信明顯是在奚落打壓主公的氣勢,毀壞其名聲,進一步離間士大夫與曹氏的關系。

那說真話顯得沉重,說假話又於想出對策不利,這種時候唯有說笑話,大家都可開心些。

偏偏最擅長語出驚人說笑話的那個人,跑到陳留去辦理公務去了。

“哼!”曹操冷哼了一聲,臉上看不出是笑還是怒,“我的本初老兄,不愧是好大兄,自小時,就時常幫我,連當初在東郡駐足,都是借了他的臉面。”

“嘿嘿……”曹操忽然一笑,“沒想到,連這時候都肯來幫我,情義無雙啊,日後我必然厚葬之。”

郭嘉:“……”

您是懂逆商的,現在已經會自己說笑話騙自己了。

“主公,信中說什麽……”

郭嘉還是本能的想知道的,不知是否會有什麽端倪可看出來。

曹操冷笑道:“袁紹狂悖無禮,極盡譏諷之能事,此書信還是直入許都,恐怕士族大臣之中早已傳揚。”

“我的本初老兄,可能是舍不得給出來的那些朝貢,於是要關注效用,他說我手握天子之劍, 居然還會敗,毫無作用不顯漢室之威;入城受降,卻還能為醃臢之行所累,激繡複反,罵我閹宦遺醜,小人心志,器小心窄,心思不正。”

曹操說完這話,最終是頗為無奈。

郭嘉當即捏了捏拳,憤恨袁紹,又遺憾宛城,歎道:“此事當然不妥,安民行事有些魯莽也。”

“若是奉孝有此需求,又會如何?”曹操似乎閑聊說笑般問道。

郭嘉皺眉回憶了片刻,搖頭道:“未曾經歷過,多是女子來找奉孝。”

曹操當即抬手止住。

“好了,說說此書信之事,原本我便有所打算觀渾水池魚,袁本初此書信一到,恐怕池水之下有多少魚,又可以看清許多了。”

“不錯,”郭嘉拱手道:“在下已派暗探入許都,無校事之名,行校事之事,而且培養了不少死士,可供主公隨時使用,若是此書信來並未影響計策,還可再看幾日。”

曹操頓時輕松的笑了,臉色大為悠閑,仿佛絲毫不受情緒影響,伸出手拍了拍郭嘉的肩膀。

“奉孝,我豈會在意他人之言,你之策未受影響也,我只是單純的在憂愁袁紹罵我。”

“唉呀,我的本初老兄,這一封書信,真是罵醒了我,既有天子為劍,我確實該用力揮砍,怎能不露崢嶸?是吧?”

曹操嘴角抿起,勉強在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

郭嘉面無表情,躬身在側不再言語,不過他心中已經逐漸暴躁,忍不住想快些動手,以手段壓製這些所謂保天子的老漢臣了。

也就是司空趁著年關時間空閑,還想再多看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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