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宴飲之後,蹋頓和袁熙趁夜,在天寒地凍之下帶死士先行前行。
探至遼東公孫康所在之營地外,找掩體藏住兵馬,準備夜襲。
他們常年在塞外行軍,早已經熟悉了這天寒地凍的環境,盡管在風雪之下冷得已經瑟瑟發抖,但是將士臉上都有狠辣之色。
絲毫無懼嚴寒天氣,隻知行軍作戰。
兩人再一處冰丘躲藏身形,抖擻了幾下之後,袁熙和蹋頓趁著酒興,讓宿鐵騎兵先行摸上去,在山的拐口藏好,等著天再暗些許,一點月華都沒有的時候。
再忽然出兵攻打。
以擊潰之後劫掠為主,這公孫康的遼東兵馬也算富足,所擁的財物不少,糧食也不少,要大量搶些,否則此次大戰所獲就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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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為了佔據行商的主道附近有力地勢,讓遼東兵馬不能來護商隊而行,但是能搶糧食還是要搶。
“咱們,沒多少糧食了。”
蹋頓此時,全然沒了方才宴飲時候的豪邁大氣,反而是面色凝重。
那個模樣,都是做給麾下將士看的,部族之內的勇猛之士很多,但頭腦大多單純,好戰不好思。
若是讓他們知道糧食耗損極大,虧損較多,肯定會喪失軍心,頹唐而行。
所以袁熙才告訴蹋頓,要宴飲三軍,將剩余糧食都拿出來,與遼東軍背水一戰。
若是贏了,那就可以佔據整個遼東大營的糧食,軍心自然無慮。
若是輸了,就退守到柳城去,那裡還有糧食囤積,等稍作休息,再慢慢退出柳城,深冬過去又回來,趁著開春等待過往商隊。
蹋頓也欣然接受。
到這個時節,袁熙才真正感覺徐臻的冀州商道,簡直就像是在養烏桓等邊境異族一樣,肥肉每日都從眼前過,哪裡會有人忍得住不咬一口的。
關鍵是他徐臻又不出兵,也沒有親自坐鎮幽州,讓遼東來守這一條商道路線。
這樣的意圖,不難猜測,是要消耗遼東的兵力,又或者暗示遼東付出。
想要冀州貨,要糧食、寶物、民生之器等進入遼東,共享繁華,那就必須要出兵出力,否則便沒有資格要這些貨物。
袁熙的猜測並無多少偏差,徐臻大概便是這兩個意思,需要遼東出力,同時耗損他們的兵力,也讓徐臻看一下公孫度的兵馬到底軍力如何。
他對徐臻,是有所探究的,畢竟輸多了會刻意反思,反思千遍自然有所得。
可惜的是,袁熙沒記下最疼的傷疤,他認為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真就再次發生了。
……
凌晨。
袁熙、蹋頓發起突襲,進攻公孫康部,半夜舉火大肆攻殺,進入營地破營外崗哨,入正營之放走馬匹,而後惡戰不休。
與此同時,高順趁小道河流結冰,帶兵而出,持刀盾穿棉甲,將士扛雲梯而前行。
因為冬季安定,為了迎蹋頓之軍回歸,面向小河一處的城門並未關閉,而是大啟。
險勾的吊橋也沒有升起,被高順忽然發起襲擊,黑夜籠罩之下,火把光線微弱,他們又沒有舉旗,看不清來人是何方兵馬。
只知道並非遼東軍,光是體型都不一樣。
這些時日交戰之時,遼東軍體型較大,喊聲粗野,行動勢大但略有緩慢。
但這些兵士以肥碩為主,但卻又很敏捷。
等靠近時候,才發現是穿著的衣物太過棉厚,本身這些人應當就是身手敏捷之輩。
但依舊來不及了,城門不及關閉,高順直接殺了進去,同時派遣兵馬守住要道,不可放走余兵去報信。
高順刀法好,勇猛善戰,入城之後很快殺成大灘血泊,其勢猛而軍備精良,持盾推行,箭失可當,刀劍無懼。
先頭兵馬如尖刀入城殺退守軍後,很快上了門樓將頭頂上的箭手也一同解決。
接著相聚而來的刀盾兵源源不斷,整個柳城之內充滿了血腥之氣。
從頭到尾,高順都沒怎麽說話下令,將士們也懶得開口嘶吼,神情宛若冷冽寒冰,隻專注於交戰相鬥,殺眼前之敵。
敵人也極好辨認,本身烏桓裝束與漢人相異,加上他們手中也不會帶著精良的半人高的厚木盾。
這些盾牌雖是厚木打造,但是邊上卻鑲了宿鐵包邊,防備的效果要比純用厚木盾好太多。
所以在幾次拚殺之後,柳城內的烏桓兵不敢力敵,只能從北面城池棄城而走,根本不敢有半點停留。
柳城大破,休息片刻之後,高順帶一萬二刀盾精銳清點柳城內的糧食,等堆積入倉之後,親自帶人又朝東面而出。
遠眺可隱約見火光,殺了一兩個時辰之後,整片天也逐步亮了起來,大霧一起更為茫然,不過高順還是尋聲而去。
不多時,聽得見大軍行進的聲音,還有交戰的呐喊逐漸清晰。
一路急行奔跑下來,他們已經到了戰場附近,公孫康被突襲,拚死奮戰一夜,好在人數眾多倒是不會立刻敗退,但定然抵擋得也不是那麽容易。
而袁熙和蹋頓是為了劫掠,劫掠之前要先以不斷進攻令遼東軍軍心盡失,才能搶得糧食財寶,他們現在已經完全淪為了賊寇般的存在。
高順再加快腳步,帶兵尋聲向霧中一撞,眼前的人影頓時多了起來,他未曾大喝,咬牙冷面順著人影攢動的一方衝去。
進去便是單手亂砍,以厚木盾頂在身前,不多時就殺了數人,讓烏桓軍開始呐喊起來。
再悶頭殺了一條直到前行,身後兵馬齊聲呼喝衝鋒,人聲頓時鼎沸,仿佛激烈洪流相撞,高順率先奮跳劈砍。
眼前人影不斷撲來,盡皆被斬殺撞開,不知跑了多久,前方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這是何人軍隊!”
“後方有奇襲!”
“後方,咱們後方沒有兵馬,為何忽然來了軍隊!”
“不知道啊,這些人持刀盾而前行,咱們後方已經完全亂了,單於請走!!!快走!”
“腹背受敵,不可力敵!”
袁熙呐喊道,這聲音當即吸引了高順,幾大步上到了高處,現在距離近了些,霧也被光亮驅散,於是兩人剛巧在不遠處對上了眼。
高順眼睛一虛,也不拖遝,躍下土坡就大步而奔,追著袁熙去,此時的袁熙拉著一匹黑色的戰馬,冷得瑟瑟發抖。
身穿戰甲,甲胃之內有布袍數件,也是略顯臃腫,八字胡須都在顫抖,目瞪口呆的看著高順,同時雙腿夾緊馬背準備離去。
不過戰馬起步沒有人腳程那麽快,更何況高順還是常年打這種仗,異於常人。
十幾步快速衝到了袁熙身前,立盾擋住了袁熙無力的長劍,而後一刀劈進了戰馬的前腿,砍斷了骨頭一刀血泊。
然後快速後退躲開了牲畜最後的掙扎報復,袁熙則是在血泊內滾了兩圈,立刻爬起來就向東跑去,他心裡當然怕,要馬上拉開和高順的距離。
主要是這一塊駐軍之地,乃是預備前行攻遼東軍營的,本身注意力就在前方戰場,誰知道從後面又來了一支精兵。
最恐怖的一點,這是徐臻的兵!
袁熙如何不會聞風喪膽,他當年吃了刀盾營多少虧,和高順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徐臻麾下的刀盾攻守兼備,能翻山越嶺,膂力綿長呼吸深厚。
就這麽片刻,已經殺過來將烏桓軍斬得差不多了,其余之人盡皆逃離。
高順閃過了三四把刀,反手砍殺數人,再次追袁熙去。
面色蒼白的袁熙逃到了兵馬較多之處,轉身回來看的時候好似是見到鬼一樣。
“徐臻的兵馬?”
“不可能啊,我記得早已撤離,他不是在冀州清河裡紙醉金迷嗎?為什麽會忽然出現在遼東!”
“是徐伯文來了嗎?柳城是否已經被攻陷了!?”
沒人能給他回答,此刻遼東大營內的公孫度感覺壓力頓送,堵在營地外的兵馬沒有繼續補上,戰場出現了巨大的空缺,頓時眼睛一亮。
站至高台直接吐氣開聲喊道:“徐車騎大軍已至!隨我殺出去,等的便是此千載難逢之機,殺蹋頓!滅烏桓!從此北方再無烏桓劫掠之亂!”
“殺!!!”
“跟我衝!”
“兄弟們,殺出去!與徐車騎大軍前後夾攻!”
遼東大營頓時振奮,這時剛好天亮,氣溫開始逐步回升,隨著柳城內還有源源不斷的兵馬出現,最終典韋、趙雲縱馬自正面道路趕到,拍馬殺進了人群之中。
有了騎兵到來,合圍蹋頓不在話下,交戰二三十回合,被趙雲一槍刺穿了胸膛,典韋一戟斬下了首級。
另一首領袁熙自然也逃不掉,被公孫康抓捕。
此戰大破烏桓。
繳獲兵甲無數,各自都有斬獲。
……
“徐臻!”
無終縣的破敗衙署之內,徐臻在窄小的堂上見到了袁熙。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袁熙掙扎著就要去和徐臻拚命,只可惜他雙腿被典韋隨意的一絆,摔在了地上,匍匐在徐臻的身前。
“袁熙,袁氏余孽最後一人,也算是捉拿而回,加上大破烏桓軍,斬殺單於蹋頓,北方已經安定,數年內可保平安。”
“徐臻!你個奸賊!惡賊!”
袁熙雙目發紅,滿是血絲,奮力抬頭起來死死地盯著徐臻,但是動彈不得。
他已經被典韋踩住了後背,仿佛釘在了地上,怒目而視。
“兵不厭詐。”
徐臻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擺了擺手對典韋道:“此人最終一定要斬,沒必要多說了。”
“臨死前還要被他罵幾句,我冤大頭是吧?戰場上你們就直接砍了唄。”
典韋當即怎舌,“得。”
“俺拉出去砍了。”
袁熙最後看了徐臻一眼,他的眼神已經極為澹漠。
過了半晌,聽見庭院外的慘叫聲,典韋腳步逐漸接近,徐臻閉上了雙眼。
【限時任務:攻下柳城,驅逐烏桓】
【完成度:100%】
【你於攻外族之戰中,運籌帷幄,高瞻遠矚,奇兵製勝,守本心舍名望,心思篤定不動搖,堅定計策,氣勢磅礴,日夜操練刀盾兵,堅持每日建設糧道、規劃行軍道路】
【獲得自律值20000】
【自律值:298000】
【獲得統率+1】
【統率:105】
【獲得“自由日三日”、獲得“獸丹”、獲得“精鍛製式明光鎧”設計圖、獲得“玄學”、特性“漢魂”品質提升33%。】
【獸丹:全面增加戰馬能力,增長戰馬壽命,碾碎撒入草料中喂食即可】
【玄學:14】
徐臻忽然睜開眼,頗為有些錯愕,還真的有玄學這種東西,這是直接開了一項能力。
而且,特性【漢魂】沒有什麽變化,但確實進度在蛻變。
看來打外族,揚漢威。
就可以得到這些獎勵,漢魂增加的話,壽命也會隨之而來,或者還可以得大漢的氣運加身。
“這麽說,外戰和內戰的獎勵,應當完全不同。”
徐臻略有猜測,對獎勵有了新的期盼,不過這一次沒有更多的增壽丹,卻給赤兔掙了一顆,倒是也不錯。
他現在的興趣,在【玄學】上。
但數值太低了,體現在徐臻的學識和思維中,就是增加了對“道理”的理解,對山川河流、人心所向等等,都有些許推測。
目前起到的是對大部分屬性的輔助增幅作用,但是還不多。
也許需要今後慢慢研究提升才行。
“說不定過幾年真成妖道了。”
徐臻苦笑搖頭。
……
袁熙和烏桓單於蹋頓的頭顱,裝成盒後送去了許都。
曹純的虎豹騎在大戰結束之後兩日,才到了柳城駐扎,並且向外探出去一百多裡,再無塞外烏桓馬背的身影。
已經跑得不止去了何處。
於是曹純得令攻白狼,豹騎極快,而外族經此一戰遠離大漢邊境,不敢來犯。
十日內,曹純攻下了白狼,佔據此地,將各地方圓數千裡探索了一遍,帶著虎豹騎將附近的氏族全部打了一遭。
最終有二十余個部族,請求歸附大漢,為附庸朝貢,月月通商至鮮卑、貴霜、匈奴等地,為大漢跑商。
曹純簡直耀武揚威,高興得合不攏嘴,這事他第一次從大漢境地之內殺出去,殺得全是非我族中之人。
這一戰,震驚北方。
徐臻是真正的神兵天降, 忽然奪城,神出鬼沒,滅烏桓斬袁熙。
整個幽州之內各個異族與邊遠的士族、豪族再也不敢對徐臻有任何非議。
消息以極快的速度傳到了許都。
曹操得知大勝之後,毫不吝嗇的誇讚了徐臻、曹純兩人立功揚名。
同時立刻叫來了郭嘉,千叮呤萬囑咐。
“伯文在北方大勝的消息,流傳到南方還需要很久,盡可能的拖延,不可廣為流傳。”
“千萬,不要讓荊州士人再怕他,要讓他們以自己所以為的對待伯文,得讓荊州士人官吏,繼續譏諷嘲笑其為草芥粗野,毫無學識之村夫。”
“我則是,目無法紀、心無尊儒的宦官之後,讓他們接著議論、商議,猜測北方亂事。”
“明白!”郭嘉眼神銳利,心情雖然震驚激動,很想立刻與曹操複盤伯文此戰的計策謀略。
但知曉這件事更重要,徐臻如此、曹操下令,兩人無形之中果真有極深的默契。
都想要……繼續玩弄荊州儒生之虛實,讓這些酸腐清高之人看不到真正的才能,不清事跡,永遠不懂許都之內,曹徐之關系。
有點珠聯璧合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