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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曹營謀主,朝九晚五》第240章:君侯騙人,張口就來
三國:曹營謀主,朝九晚五第二百四十章:君侯騙人,張口就來

“將軍,徐伯文親自來!”

一名副將快步到了牽招面前,表情激動且期待,幾乎是按捺不住心中對求生的期盼。

“不光是徐君侯,而且還有當年少公子的並州軍副將們。”

“他們早就投誠冀州了!這些日子,糧草足備,軍備精良!您也看到了,冀州兵身上穿著的那甲胃,厚實取暖,無懼嚴寒!”

“這我們哪裡見過!?徐臻來見,肯定是要招降我們!”

“將軍不覺得可笑嗎?我等效忠的二公子袁熙,一開始便躲進了城樓之內,根本不管我們的死活!一點要來救的意思都沒有!”

“那個時候,若是立刻出兵來救,徐臻是絕對不可能圍住要道!他的兵力雖然精銳,突襲得手,令人震驚,可也不過數千人!”

“將軍!請見吧!如若不然,這些兄弟們可就要餓死了!”

“不錯,袁熙不管,我們可不能不管!”

“再無人管,這些人兄弟怎麽辦?我怎麽和他們的父母說?”

六七名副將,都是牽招身邊的心腹,多年相隨,此時七嘴八舌爭先恐後的勸戒,生怕牽招還要忠心於袁氏。

不肯去見徐臻。

這是唯一能活下去的機會。

徐臻現在還肯交談,若是拒絕,接下來甚至不需要再交戰,他只要圍住要道,再過三日,戰馬全部斬殺吃食後,這幾萬人就必然會全部餓死。

“如此看來,諸位心思都是同樣如此。”

“都想我去和徐臻商議,讓兄弟們歸附,投降冀州對吧?”

牽招知道,問這句話當然不需要答桉。

他只是想要再確認一番,而面前所有人的目光,都頗為熾熱的盯著自己,一瞬間牽招的心也放了下來。

不再強硬堅守,若是固執下去,很可能會讓這些兄弟全部死於饑餓寒冷,他深吸一口氣,沉聲苦笑道:“好,既如此,我去和徐臻見一面。”

“他若是要招降,或許我可以給諸位兄弟尋一條出路。”

“多謝將軍!!多謝將軍!”

“多謝將軍,那就請您去見徐君侯!”

“將軍,哪怕是要我們去衝鋒陷陣,俺也願意!”

“請您務必要求得歸降!兄弟們快餓死了!”

這些話,讓牽招心裡再次一緊,頹唐不已。

再看山坳這簡易軍營內的軍士兄弟,苦澀在嘴中蔓延,連吞咽口水都感覺到酸楚。

這些年追隨袁氏,仿佛像是登一座永遠不知道峰頂在何處的山,竭盡全力,精疲力盡,但卻來不及停下來欣賞沿途的風景。

這麽多年,牽招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日夜操練兵馬,認真募集軍士,作戰勇猛身先士卒。

卻依舊還只是名聲不顯的小將。

領軍不過數千人,今日卻要負擔數萬人的性命。

下山的路口,在碎石堆砌的小路之上,徐臻站立在某處等待,而黃忠等軍中箭手都在暗處張弓搭箭。

徐臻一襲黑袍,長發飄飛,身上著棉甲,頭髮扎成馬尾在後,將軍盔則是側放在胸前,等著牽招到近前來。

相比之下,牽招顯得灰頭土臉,面龐都是斑駁傷痕,被風雪割裂了皮膚,看起來頗為頹唐。

大雪封山,碎石坍圮,這山腳下都是嶙峋凸起,兩人在崎區不平的山道上對立。

牽招深深鞠躬,時至今日多次交戰,袁氏的兵馬將士都未曾贏過徐臻,說實話,站在他面前牽招的心中的確有些恐懼。

“見過,徐君侯,徐君侯神兵天降,令我等猝不及防,此戰輸得並不冤枉,

如今在這深山老林之中,我兵馬難行,寸步不可動。”“糧食短缺,孤立無援,二公子只怕是根本不敢來救。”

徐臻點頭,平靜的說道:“他在聽見消息時,就已經選擇了退守漁陽城樓,並且將百姓驅逐出來,又劫掠了大量的糧食。”

“他想死守到明年開春。”

“不過,開春之後,高覽也不會來。”徐臻斬釘截鐵的說道。

牽招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我知道,此刻上谷和代郡都已經被曹仁所取,高覽想要進來救援,至少要連破兩郡。”

“更何況,郭圖和二公子,本身有了仇怨,如此狀況之下他根本不會舍身來救。”

“幽州必然有失。”

徐臻聽他的口氣之中,似乎還有所卷念,仿佛是要和徐臻複盤整個戰局,不過他現在並不想和牽招多言。

當下說道:“我到此,專為了招降你這幾萬兵馬,你若是顧念他們性命,還記掛他們家人,那就下令投降。”

“便以此軍備,為我攻取漁陽郡,如果可下,這些兵士的家人還能保全,否則你現在去漁陽城外看看,到處都是死屍堆積,說不定就有他們的家人。”

“將軍!”

此刻,在遠處等待的一名曲軍候走來抱拳,他和牽招算是舊識,當年在袁紹麾下的時候就曾見過。

“陳蹈,你也投誠冀州了?”

牽招眉頭一挑,頗為意外,他記得這個陳蹈是當初營中頗為忠心的一批人,那時候因為袁紹的惠民之政,在當即救下了不少因戰而流離失所的百姓。

讓他們得以吃飽飯,所以這陳蹈和他麾下兵馬算是因報恩而進入軍營,這樣的人應該比他們這些來投奔的人更該堅持才對。

“將軍,君侯治下的冀州,百姓能活得更好,我母親如今五十幾,卻還可安享晚年,家中存糧,比當初數倍還多,各郡任用皆是當地德才兼備之士,所有將士皆感念天子之德,有大漢昌盛之風。”

“將軍又何必再抵抗?”

“不必叫我將軍!”

牽招當即抬起手,止住了眼前之人的話語,“我不算是將軍,頂多校吏而已,現在不過敗軍之將,不足言勇。”

“君侯,小人也不算是固執之人,如今局面不降,累及數萬人一起凍死在山坳之內,現在我等在山中已經殺馬充饑,不降自然不可能,但若是讓這些兵馬去攻打漁陽郡,小人自問沒這個能耐。”

“嗯,”徐臻不知可否,輕聲回應了一句,說到這他已經明白,牽招也是想來投誠,本身就不需要如何規勸。

他們也在想著投降,以保全在山坳內困住的這幾萬兄弟。

不過,在氣氛稍稍尷尬之後,徐臻還是又補了一句,“當他們看到漁陽城外,死屍無數的時候,或許就會有所改變。”

那些百姓裡面,其中不少應該都是這些在外作戰將士的家卷,或者是熟知之人。

可以說袁熙在情急之下,不敢應對,更加不肯背水一戰,直接躲進城內之事,將會觸怒很多的人。

“君侯所言有理,”牽招也是覺得頗為有理,稍稍點頭,“只是,在下便不降了。”

牽招單膝跪地,抱拳行禮,歎了口氣仿佛勞累到了暮年,雙眸神采已盡失去,接著說道:“在下追求功名多年,在戰場上從未怯戰而逃,出生入死大小數十仗,自問功績不少,雖官位不高,卻自得其樂,但當年跟隨錯了主公,如今局勢也是咎由自取。”

“現在,只求能為普通百姓,種地耕田,若是君侯不許,請斬殺在下,收山中數萬部眾。”

牽招的語氣很誠懇,看得出來他的確很絕望,或者是對自己這一生感到絕望。

低頭看向下方碎石土地的牽招,此刻雙眸之中的確也有淚水盈動,鼻頭頗為酸楚。

自十五歲起,因世道艱難,各地起不平之事,宦官逐步把持朝政,黨錮驅逐了不知多少黨人回歸山野。

那時起,賣官鬻爵開始逐漸興起,一開始靈帝還沒有明目張膽的標價去賣。

但到後面幾年,也可能是為了將錢財收歸國庫而不是進入宦官的口袋之中,所以開始直接逐年賣官,各地百姓深受其害,每年都被搜刮民脂民膏。

牽招等人,開始重行任俠之事,護一方百姓安寧,聚集豪士在身後。

那時候牽頭的人,便是劉備。

從一開始籍籍無名,再到英豪齊聚,當地聲名鵲起,被許多二千石官吏青睞,請為門客。

正要名動一方,得征辟重用,一幫兄弟都將脫離白身的時候,劉備母親過世了。

孝治國的大漢,這等事決計不能無視,劉備散了部眾,回去守孝。

於是他們又沒了去處,牽招怪罪了劉備半日,但是後來就換來深深地愧疚。

那可是他的母親。

所以牽招沒說什麽,來投奔了冀州,後冀州刺史換了袁紹,牽招更為努力。

因為袁紹門生故吏遍天下,不知麾下有多少豪士,文臣武將,故交名流。

唯有奮發方可得擢升任用,但是偏偏越發努力精進,篤實辦事,埋頭苦乾。

反倒看著別人一一擢升,有關系背景者,有人提點者,慢慢的為曲軍侯、校尉、都尉。

甚至成了偏將、裨將,到軍中領兵,那時候牽招就已經有些心涼,心中甚為著急。

今年危機之時,他本來有機會逃走,又或者,當初官渡之時,可以再隨劉備南逃。

牽招都選擇了留下。

沒想到是這麽個結果。

都說士族之人不拿百姓當人命,隻認為是可用的棋子,袁氏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直到今日才算是真正看清了,袁熙果然並不將他們的命重視來看,當時來救,絕不至於如此。

徐臻臉色一凜,伸手將牽招扶了起來,而後面色平靜,居高臨下的說道:“可惜了,當初劉備離開許都時,特意與我說了牽招所在,讓我日後若是得勝,定要護你一命。”

“我還打算,如果你歸附,便許你領兵,送你功績,來還劉備的人情。”

“嗯?君侯認識阿備?”

牽招忽然眼睛一亮,面皮都在顫抖,而且還說什麽……有人情相欠?!

“君侯與阿備,還有人情往來!?”

徐臻點頭背手,不苟言笑,由衷的點頭道:“我所納第一位妾室,便是劉備為我牽的媒,人情還沒還呢,還想著牽招兄能幫我了了此人情。”

“可是,阿備和我多年未見,他來冀州時候也沒有見過我一面,為何會提前特意囑托。”

因為我哄你的呀。

徐臻心裡下意識的回答道。

不過臉上表情還是沒有什麽變化,只是眼睛眯了一下,道:“或許他一直未曾忘記。”

“這……”

牽招的眼眸內,忽而多了幾分希冀,他還記得我,記得當年情誼?

阿備還為我打點了徐君侯,用的是他的人情?如此一來,以這位君侯的秉性,有恩必報的作風,一定會扶持我,自然不會如同在袁氏麾下一樣。

而且,他有情有義,不會拋下自己的軍士。

不對,他根本就不會打敗仗,我不能辜負了阿備一番好意。

“阿備未曾忘了我, 我還以為,他不肯見我是怪罪當年我離他而去,畢竟那時候……憲和一直不曾離開。”

“始終不渝的追隨阿備身旁,相比之下,在下倒像是個無情無義,追逐名利之徒。”

徐臻嘴角稍稍抽搐了一下,“我將軍備給你,你繼續領這四萬兵馬,至於取功之事,也就只有攻取漁陽郡了。”

“末將定不負君侯所望,”牽招抱拳道,此刻臉上多了不少意氣風發之色,讓徐臻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

也是個妙人。

“那這些兵馬……”

“還請君侯明言吧,帶他們去漁陽城外一觀,心中豈能無怒?哪怕不是自家的親屬,眼見這麽多死屍橫呈倒地,如何不是心頭之痛?在下早就規勸過袁熙,要勤政愛民,不可只顧軍事。”

“他不聽此言,隻知窮民富軍,以民為奴,讓百姓為他獻命,如此之人,豈有不敗之理?”

徐臻登時上身後仰,稍稍站得筆直,深吸一口氣肅然起敬。

他這個白丁出身不純粹,因為他對聞達與權勢還沒有產生渴望,就意外得到了戲志才舉薦,並且慢慢的在亂世聲名鵲起,還深得曹操寵信。

權力越發的重大,又聚一堆猛士賢臣,所以沒辦法,體會不到牽招的心靜。

變化太快了。

牽招仿佛也明白徐臻錯愕,當即收斂了些許激動,苦澀的道:“君侯,在下失態了,可功績揚名,苦之久矣,君侯應當知曉。”

徐臻搖了搖頭,“還真不知道,我第二年就做了功曹,第三年便做了別駕……沒經歷過。”

牽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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