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營地內,沒有任何獸人注意到捆綁惡蘭的繩子早已斷裂,借著深夜的黑暗,他用魔法掩蓋身形逃離了隘口堡壘。
獸人們不斷的前進著,雖然數量上完全不敵教國,但憑借著對地形的熟悉程度和銀蘭多的支援殲滅了教國百分之七十五以上的人類士兵。
莫德看著剩下的兩名大法師也已然負傷,以及地上破碎的聖女屍體,焦慮不已。
遠處,朝陽升起,大量的獸人和轉為近戰的山精投彈手踩著山魔的屍體湧向了馱牛戰車的殘骸。
“啊啊啊啊!”
朝陽之下,惡蘭怒吼著,帶著斷裂拚接好的魔法杖走了過來。
戈文看著對方的白色法師袍和滿是掛墜的帽子,頓感不妙。
遠處,格烏奮力攀爬著,向著矮山群唯一高山的山頂進發著。
孤岩趴在地上,僅僅能透過腫脹的眼皮縫隙看到了天空中的烏雲散去,以及遠處的朝陽升起。憤恨,惱怒和不甘伴隨著眼角邊的血淚流出。
好在,雷電的力量從天空中劈下。克羅文因為眼罩的關系看不到這一切,他只是抬起孤岩的胳膊,撿起他的劍放回他腰間的劍鞘內,架著孤岩打算從岩壁的上方向前摸去。正當兩個獸人寸步難行之時,超英跳上崖壁,幫助克羅文一起架著孤岩。
“我也有仇要算!”
孤岩借著雷電的力量,拍拍身上的塵土,擺脫兩位獸人的攙扶後宛如新生般站了起身,三個獸人向前方奔去。
惡蘭抬起雙手,將魔力擴散到周圍,兩個戰狂氏族的獸人見狀,快速撲向了他。
“沙,卡,都克,刺穿!”
兩邊的砂岩應聲而起,組成了兩根尖刺凌厲的戳穿了來犯獸人的身體。
惡蘭看著眼前兩位依然存活的同事:巴托和勒非,放下了一百個心。但當他看到他們車上的徽時,頓時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
惡蘭將魔法的范圍擴展到巴托身旁,一點頭,兩人心領神會,馬上加入。巨大的魔法能量瞬間布滿岩壁的前前後後,連每顆沙粒都融入其中。
狹窄的過道上,獸人和人類的屍體堆砌成了傳說中的成王之路。
伴隨著巨大的損失,獸人們終於突擊到了教皇護衛隊的最內排。
巴托和勒非口中念念有詞,一瞬間就隱去身形,出現在了惡蘭的左右。
“忠誠的護衛,你們的貢獻教皇和浮聖都盡收眼中,”眼前,最後的幾個教皇護衛隊成員被孔羅,孔格擰斷了脖子,剩余的一些教國士兵全部趁機撤退到了三位法師身邊,丟盔棄甲,但仍舊履行著護衛的職責,“未來,神王殿的最下階留有你們的位置。辛,”戈文一腳踩在了被火炮轟殺的法師身體上,斜眼看著兩個法師和身邊的天選,“願你在浮聖的懷中安然睡去,我們將會完成你未竟的事業。”
說完,獸人們眼前巨大的地面抬起了兩部分,將最前排的戰狂氏族和紅岩氏族獸人夾成了肉泥。血液飛濺,塵土落下,獸人們再一次被法師們強大的力量所震驚。
戈文和孔格看著自己離三法師差不多一百步的距離,以及對方身邊的一圈衛兵,兩個獸人領袖心中都萌生了退意。
但就在此時,金色的魔力擴散完成,兩邊的岩壁縫隙中閃著淡淡的金光。僅僅幾秒鍾,所有石屑土渣就全部被抬起,被魔力擠壓成形,組成了高高的牆壁。
惡蘭嘴角流著血,頭上還腫著大包。他抬起雙手,兩邊的岩壁也隨著他的動作緩緩升起。
“今天,你們這群雜種!”岩石在法師三人的操控下,組成了兩隻大手,帶著死亡的陰影,籠罩在剩余的獸人頭上,“都得死在這兒!” 戈文看著對方強大的魔法力量,試圖向天空祈禱。但當他注意到不遠處的黃色閃電後,為了大局,他還是放棄了。緩緩放下雙手,迎接死亡。
“朋友,我是大陸邊緣瑞辛氏族的戈文,刃級戰士長。”看著前後方五六米高的土石壁,孔格也扔掉了手中的兩把巨斧,向戈文恭敬的回了一個獸國禮,“我是裡克奇戰狂氏族的孔格,也是刃級,很高興與你作戰。”
兩個獸人低頭錘擊著自己的心臟,周遭的獸人不停地用武器嘗試擊穿可怖的土石牆壁,然而一切動作在厚實細密的土石前都是無濟於事。
莫德借塵土飛揚的時機,一個閃身躲到一旁,快速的將身負重傷的剃刀放上雷科獸的背上,貼著岩壁將求救的煙花用地上的火把點燃,撿起地上弓箭手屍體手中的武器射向天空。
惡蘭、巴托和勒非眼中閃著巨大的光亮,在岩壁下方的陰影中猶如閃電一般明亮,渾身因魔力的巨量消耗通體透明。此刻,獸人頭上的兩隻土石巨手已然捏成了拳頭。
“克羅文,殺!!!”
孤岩渾身與眼中散溢著雷電,和克羅文、超英從岩壁的上方跳下,三個獸人頂著三位法師身上魔法護盾的電擊傷害,強行接近到了勒非的身旁。
惡蘭落下一隻手,瞬間金色的能量鉗住三個獸人,甚至將他們背後的土山壁擊出了一個大洞。
惡蘭兩眼放著金光,鬼魅的笑著。周圍的士兵也全部將刀尖朝向了兩個獸人。
“同樣的伎倆,別想再次生效了。”
放完狠話,他看向了勒非。
“這兩個光溜的,留下,我要讓他們看著同胞被砸死。把那個發毛的,弄走!”
兩位法師聽完,一齊將能量灌入超英體內,“攝心爆火!”,隨手將他甩到了遠處的岩壁之上。
孤岩被縛著雙手,睜開雙眼。其中,滿是銀白色的電流湧動著。他的視野甚至通透到可以看到山頂的格烏。不遠處,兩隻土石巨拳即將砸下,所有困在下方的獸人都將失去生命。
惡蘭看著對方體內幾近爆開的巨大魔力,十分震驚。
“這,這怎麽可能?”
“格烏!!!!!”
雷王的聲音響徹整個天際,震的克羅文和三個法師以及在場的士兵一時間全部失去了聽力倒在地上,武器被震飛的同時,他們的腦海中只剩下無盡的的嗡嗡聲,遠處的土石巨拳因此停下了一切動作。
格烏看著腳下的一群黑點,聽到了這巨大的吼聲,一咬牙。
“算了!我不管了!”
他一腳踹開遮擋的幾塊岩石立柱。山頂,當初孤岩用來起名的巨大“孤岩”順勢跌下。
惡蘭看著眼前的絕景,強打起精神拉著巴托和勒非就要離開。孤岩向前突進,被能量捆綁著左手的他用嘴咬穿了勒非的喉管。
看著孤岩眼中的凶狠、憤怒、這股不要命的樣子和瞬間爆發出的力量,惡蘭竟一陣陣的後怕。考慮到腳下的天選,以及不遠處打出求救信號的莫德,惡蘭還是決定撤退。
“士兵們,考驗你們忠誠的時候到了!”
巴托喊完,和惡蘭帶著天選快步逃離了現場,全然不顧遠處的土石。只剩勒非抬著雙手,咬著牙,用能量死死的鉗製著兩個獸人。
失去了魔法的控制,兩邊的土石壁轟然落下,獸人們頭上的巨拳松開, 大家脫離了危險。
克羅文看著孤岩和自己右手中間連接的鐐銬形能量,無論怎麽錘都打不開,哪怕施法者勒非已經兩腿蹬直,被孤岩咬死,路上奔跑的惡蘭依然扭頭看著後方,繼續輸送著魔力,用魔法以和勒非身上的魔力相連來囚禁著兩個獸人,甚至周圍的士兵也被惡蘭圍困其中。他們雖然被孤岩的大吼聲震的幾乎站都站不穩,但依然有求生本能,大聲哭號著想突破魔法的禁錮。
關鍵時刻,克羅文用左手將脖子上的掛墜遞給了孤岩。然後拔出孤岩腰間的劍,果決的砍斷了自己的胳膊。
孤岩瞬間變回了原樣,腫脹著雙眼,流著血淚,看著克羅文鮮血宛如泉水一般流出的右手腕。
“你瘋了?你幹什麽?!”
克羅文滿頭大汗,眼罩也因此滑落。他扭頭看了看背後劫後余生的紅岩氏族獸人們,他們的臉上滿是欣喜和淚水,宛如不用被屠宰的家畜一般興奮的互相擁抱。此刻克羅文的眼中再無見到血液時的驚慌和恐懼。
“孤岩,我,應該不是廢物吧?”
隨後,他將紗布徹底撕下,滿眼熱淚,怒吼著側身撞開阻擋的原地哭號著的士兵,一腳將孤岩和自己的右手踹向了剛才惡蘭打出的洞中,自己則被另一部分能量和勒非的屍體連通著,和一眾人類士兵們一起禁錮著不能動彈。
孤岩倒向洞內的瞬間,面前是閉眼微笑的克羅文。
“克羅文!別!!”
巨石落下,克羅文躲閃不及和一眾教國殘兵被埋在下方,孤岩則被巨石堵住了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