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隊啟程返回橡盾島。闌

海妖克拉肯攀附在“神恩號”船尾安靜地隨行，依舊引得全船的人好奇圍觀。

海妖對身邊的小人兒們視若無睹。

它正忙著應付新主人的盤問。無論是出於契約盟誓，還是對新主人力量的敬畏，它都無法保持沉默。

“你之前在哪兒活動?或者說，在哪兒睡覺?”喬佛裡詢問道。

他知道自己會得到正確答桉。

沒有了她的干擾，喬佛裡已經拿回了海妖的那枚信息符文鏡像的控制權，再加上契約的約束，它不可能撒謊。

海妖克拉肯回答:“東邊的玉海。”闌

喬佛裡不免詫異。

太遠了。離這兒至少有兩萬裡。

按照對她身份的猜測，海妖的棲息地不該是那兒。

我猜錯了?

她話裡的指向很明確啊。“淹獸”、“風暴惡魔”，明顯就是指鐵群島的淹神和風暴神。還是說這只是她的誤導?

可之前的接觸中，她的種種表現都證明了和維斯特洛的關聯。難道這也是誤會?

還有談判和盟誓的時候。闌

她雖然沒有親口說明自己的身份，但也沒刻意掩飾，明顯是默認了對她的身份判斷。這總不會有假吧。

喬佛裡於是疑問:“你一直在那兒?為什麽不待在她身邊?”

“在那邊睡得更舒服。”海妖克拉肯實話實說:“至於睡在這兒，已經是好久好久之前了。”

“多久之前?”喬佛裡追問。

海妖想了好一會兒才說:“有一次長夜持續了好些年，海裡越來越冷，沒有太陽，水淺的地方都找不到吃的，也沒有船，只有深海。”

“八千年前的‘長夜’。”喬佛裡明白了海妖的描述。

絕境長城就修建於那次慘烈而著名的長夜之中。預言中的英雄亞索爾·亞亥也正是誕生於這一次長夜。闌

“對，沒錯。”海妖繼續說，“那之後又過了幾百年，這兒的大海變得越來越難受，靈力漸漸稀薄。東邊還稍好一些，我就往那邊去了。”

喬佛裡明白，它說的靈力就是源能。原來魔法環境的衰退從七八千年前就開始了。

“你什麽時候開始只能沉睡的?”

喬佛裡很感興趣。這可能就是海妖等神話生物退場的關鍵轉折點。

海妖克拉肯回答道:“最後一次捕食的時候，聽見有人說，瓦雷利亞半島毀了，火山爆發。”

四五百年前嘛……喬佛裡若有所思。比巨龍滅絕的時間更早些。

“她呢?”闌

“什麽?”海妖克拉肯似乎沒聽懂。

喬佛裡呵呵一笑，“你的老主人，她是什麽時候像你一樣開始休息的?還沒懂?”

“懂了懂了。”海妖克拉肯連忙點頭。

“金頭髮的安達爾人來到這片大陸那時候，主人就開始累了，棕皮膚的洛尹拿人來了之後，主人就再沒親自見過我。後來我就一直待在東邊。”海妖的答桉比喬佛裡問的還更詳細。

如果歷史記載不太荒謬，那海妖所說的時間點就分別是約五千年前和一千年前。

喬佛裡靜靜等了一會兒。盟誓沒有反應。

也就是說，這不算是約定中的需要保密的重要情報。確實，海妖這種層次的都能知道這些，自然沒有過分保密的必要。闌

而就算知道了這些，也不過是滿足些好奇心罷了，對現狀幾乎沒有什麽改善。

但他還有許多其他問題。

喬佛裡澹澹詢問:“跟我說說，我的盟友、你的老主人，她的朋友和敵人都有誰?”

有了一個她，世上存在的就絕不會只有一個她。

海妖卻十分沉默。

“嗯?”喬佛裡冷冷質詢:“別告訴我你什麽都不知道！”

“真的不能說啊。”海妖歎息著訴苦:“主人您應該知道，世界保護著她們，我只是一個海妖，就算豁出性命，也實在無法向外泄露任何信息啊！”闌

我上哪兒知道去?喬佛裡搖了搖頭，“那我提問，你隻用回答‘是’或者‘不是’。”

海妖依然不肯:“這種辦法避不開的。只要我心裡知道自己說的是真的，那就會被禁止！主人，您問些別的吧！”

喬佛裡皺起眉頭，想起剛才的提問。

海妖主動補充說:“剛才說到老主人的時候，她都知道的。您和主人是盟友，其他的存在可不會願意。”

話說到這種程度，喬佛裡也不好再堅持。

總不能將海妖殺了吧。它身上還藏著突破符文上限的方法呢。

無論如何，壯大自身才是關鍵。闌

喬佛裡於是退了一步:“那她們之下的總能說了吧，都有什麽層次?”

海妖松了一口氣，立刻回答道:“半神還沒法得到世界的青睞，凡人還是能隨意談論而不受限制。再往下是至高英雄和大英雄。”

“我曾經殺死過兩位大英雄，”海妖驕傲地表示，“其中一位的權能是火焰，另一位是大地。第一步的英雄們更是數都數不過來。”

“當然，”海妖對喬佛裡諂媚地恭維道:“主人您不一樣。 雖然只是初始的英雄，但卻潛力無限，被如此多的權能青睞，絕非常人可比！”

喬佛裡默默思索。

英雄、大英雄、至高英雄、半神，再到神祇，只有五個級別?

或者說。闌

符文的升級版本竟然多達四個以上?

這個世界的魔法發展已經如此體系化了嗎，之前怎麽從來都不知道?！這些人都在哪兒?

喬佛裡繼續提問:“因為靈力稀薄衰減，你在四五百年前就徹底沉睡。那麽，現在的靈力足夠你活動了?你什麽時候醒的?”

海妖老實回答:“半年前主人叫醒了我。靈力還不夠，但靠著存下來的靈晶，還能堅持一兩年時間。”

“那時候應該差不多了。”

靈晶?喬佛裡拋出一塊儲存源能的寶石，拋向船尾的海妖。

海妖飛快伸出觸手接住寶石。闌

“這塊靈晶夠你用多久?”喬佛裡問。

海怪將寶石送進嘴裡:“多謝主人賞賜！很純粹的靈晶，足夠我十天的消耗了。”

喬佛裡點了點頭。終於拿到一個確切的數據。

同樣，這也意味著其他的高等生命也可以靠著這種方式延續下來，並漸漸複蘇。

時間不多了。三五年，十年八年，至少成為半神！

“席恩·葛雷喬尹已經得到了海水的英雄之證。”喬佛裡走向海妖，“第一個。按照盟誓，我要求第一部分的晉升知識。”

總共六個部分，兩個層次，她要求十萬名英雄。闌

海妖伸出觸手。

靈魂裹著加密的信息伸向喬佛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