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半路孫彪被馬背顛醒,一番鬧騰過後也是明白了前後經過與結果,隻喟歎地罵了一句:“活著真好。”
一行人米脂軍鎮交了差事,也是拖著疲憊的身體各回各家了。
這次行動是鎮守使親自下令,所以事後的善後結算也很是迅速,曹破延服用丹藥煉化療傷,第二天一早獎賞通知就下來了。
“孫都尉!傷好利索了沒?”
曹破延笑著問候道。
都說男人的關系想鐵起來很簡單。
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分過贓,一起嫖過*。
前兩個是團隊,是值得鼓勵的良好交際;後兩個是團夥,是該被逮捕的狐朋狗友。
但只要達成其中一項,二人間的關系基本也就超過普通朋友,稱的上一聲“鐵哥們兒”了。
本來袍澤之情就是最為純粹真摯的感情之一,更別提還是一起經過生死後幸存下來的那種。
現在的曹破延雖然根本身份還是洗罪營裡一小卒,但跟孫彪已經是可以將後背相互托付的戰友袍澤了。
哦對了,差點忘了曹破延之前也是個小官,早就被孫彪提拔為洗罪營乙隊隊正了。
孫彪有些萎靡地罵道:“他奶奶滴,都是受傷,為何你小子生龍活虎得這麽快!?”
“嘿!沒辦法,誰讓我年輕呢?”
將之前的任務文書遞了過去,曹破延笑著打趣道。
“滾你丫的!老子也才三十而立吧!好歹也算是青壯年!”
孫彪沒好氣地接過,也是有些無奈地說道:“你跟我好好講講,我總感覺怎那麽懵逼呢?”
“後面天外飛仙都出來了,還有幕後黑手?關鍵一通亂打我還沒死,活得這麽囫圇讓人很難受的好不好?”
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曹破延也是笑著說道:“很奇幻吧?但這就是事實,能活下來就算咱們走大運了。再高深的事情,就不是我們這種小武者該去操心的了。”
“也是,想太多太累,活得輕松點也不錯。對了,給你的獎賞,拿去點點吧!”
曹破延眼疾手快地接住孫彪隨手扔出來的三瓶丹藥,笑罵了一聲也是分別打開驗過一遍。
三瓶地靈丹,藥力精純,武夫修士皆是適用,算是修行界低階的硬通貨之一了。
滿意收起,曹破延也是有些期待地問道:“孫都尉,你說這次我的功勞……”
沒有全部道出,但二人都知道曹破延是何意。
孫彪搖頭晃腦地說道:“多半是穩了,不過你小子最近悠著點,別惹什麽事兒,洗罪營想脫罪是要層層上報通告的,萬一傳出點不好的消息,你就找個地兒自己躲起來哭吧。”
說完又鄭重其事地補了一句:“還有,以後這種事情就別明著討論了,你現在還是戴罪之身,這麽大張旗鼓的討論,被有心人知道去誣告你一下,嘖嘖……”
“曉得了曉得了!”曹破延嬉皮笑臉地答道:“嘿!反正我現在就跟你聊過,到時候我要是被舉報了,提著刀就找你來!”
“啊?你他娘的!別往我腦門兒上扣屎盆子啊!不過有一說一,香火淫祠被搗毀,分潤下來一點點功勞也夠了吧?”
孫彪嘴上罵著,但心裡也在為這個能鬧騰的少年盤算。
曹破延嘿嘿一笑道:“嘿嘿!我之前還在林將軍那邊立了點功,加起來應該十拿九穩了吧?”
“你這麽一說倒也是,怎?合著跑我這兒來炫耀來了?”
斜睨了一眼,
孫彪也是突然想起來什麽說道:“之前林將軍不是有大活兒要給你麽?有消息沒?” “隨時都可以去,我這不既是提交也是申請嘛,接下來幾天估計又得去草原一趟了。”
曹破延也是說出了此行真正的目的。
“行吧,不過你小子也是真抗造啊!每次半死不活的回來,休息一兩天就又出去瘋了,不過還真讓你小子給立下不小的功,真是傻人有傻福啊!我怎就沒這麽好運呢?”
孫彪一邊簽著字,一邊納悶地苦惱嘟囔著。
笑嘻嘻地接過手令,曹破延也是接話道:“孫都尉,你這話隻說對了一半啊。傻人有傻福,但是傻逼沒有啊!”
“滾你丫的,老子一腳踹死你!”
作勢起身欲踹,曹破延也是順水推舟抱頭鼠竄,拿著手令從孫彪那裡“滾”了出來。
說乾就乾。
曹破延前世是個拖延症晚期癌,但自從來了這個自危機四伏的世界,他決心開始改變,就從做事不拖遝開始。
狀態完美,境界穩固。
此時不去更待何時?
當然,先好好犒勞自己一下還是很有必要的,畢竟之後去了草原上,現在小吃街的各種美食真就是只能存在於記憶中的山珍海味了。
大吃一頓自不多言
晌午時分,領了軍馬武備,曹破延熟門熟路地出了城,憑借孫彪的手令與林奕的令牌一路暢行無阻,黃綠交雜的草原景象也是很快便被踩在馬蹄之下。
這次他身上有三樣東西帶得很多。
箭矢、乾糧還有皮紙。
這皮紙顏色屎黃,質地粗糙,難登高雅之堂。
但其耐造堅韌,易於攜帶的特點就注定深受軍方的寵幸。
曹破延頂著午後毒辣辣的太陽來到一處廢棄的軍堡,仔細對照確認過後,於皮紙上標注了坐標系的“原點”,這裡,也正是他勘測繪圖行動的起點。
用刀刻下符號後,他喂“小二黑”吃了點豆子,剩下的得留著勾引它,省得馬兒半路貪嘴耍脾氣。
沒著甲,沒帶騎軍長槍,此次任務比之前的斥候警戒都需要速度,一切能不帶的都放棄了。
拉過韁繩扭轉馬頭,小二黑馱著曹破延開始朝著草原深處,不緊不慢地奔去。
一路勾勾畫畫,小河小溪,起伏丘陵皆是如實記載下來,曹破延也從一開始的興奮變得有些無聊,不過也還是盡職盡責地記錄著。
畢竟這可能是擺在將軍們面前的東西,要是糊弄了事出了大紕漏,自己不但出不了洗罪營,恐怕還得被借走腦袋去平息官兵們的怒火。
日暮時分,曹破延卻勒住韁繩翻身下馬,雖然晚上不宜趕路,但也不至於讓現在就停步。
將馬兒藏在一處小丘陵後,曹破延靜靜地趴在地上朝遠處張望。
那裡,有一個部落正在準備晚飯。
看上去好像沒有精乾的警衛力量,整個部落也毫無防備。
自己若是殺過去,在這樣的平坦地帶憑借自己的身手,足以滅殺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