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收箭矢,順便搜刮了一波。
三支加重箭損壞較小,還可以繼續使用,曹破延扯下屍體身上的破布,簡單洗滌一下擦乾收起。
將三具尚且溫熱的死屍拖進樹林裡,扔進半人高的灌木中,他們的馬曹破延也拴了起來,至少從樹林外面看起來,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得往裡走一走才能聞到血腥氣。
至於他們的武器,曹破延精挑了一些出來,對於不同的弓,所適用的箭矢也是有所不同。
這些草原蠻子所使用的基本都是軟弓,箭矢也多是木製居多,適合拋射,被他們用以運動戰中反覆以箭雨襲擾;而大隋軍中所用箭矢,雖然常見的也是木製箭杆,但硬度較高,而且箭頭鐵製,正適合軍陣結陣施放,形成密集箭雨打擊。
至於那幾把刀,曹破延用起來不是很順手,所以乾脆扔在一處。
不趁手的武器有時候反而是禍害,再說了自己身上還帶著清露,哪裡看得上這些野草野花。
其實曹破延更想搜屍得到的是類似於羊皮卷之類的功法,這些雖然他不能修煉,但拿來喂黑焰也是極好的。
可惜這三名蠻子地位應該不高,而且秘籍功法之類的多半也不會隨身帶著。
處理好“作案現場”,曹破延繼續攀至高處,警惕著遼闊的草原。
蠻子斥候不會無的放矢,無論是從大部隊分流出來的,還是有各自目的地前來的,總歸是要回去匯報情況。
雖然看這裝備多半是某個部落的人馬,不過也不樂觀,畢竟一惹就是一整個部落,到時候一起找過來自己也難辦。
不過斥候乾得就是這活兒,孫彪安排下來的時候也是要考慮任務的難度的,否則太簡單了對曹破延的履歷反而不好。
現在曹破延只希望那邊的軍哨營地早點建好,等那裡燃起煙來,自己也就可以撤離了。
而正當他回望了一眼營地方向,扭回頭來,遠處的一個小丘陵上突兀出現了幾個小黑點兒。
十幾騎衝下了小坡,朝著這邊跑來。
“媽的,來得這麽快,你們有對講機是怎的……”
嘴裡喃喃罵著,曹破延也是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紙筒來,臉色猶豫糾結。
這不是向駐軍報警的紅黑信煙,只是向周邊預警的小煙花。
但對自己來說效果都是一樣的,發信號就代表著被敵人發現並圍殺。
眼見對方並沒有拐彎的意思,曹破延也是不再等待,朝天拉響煙花,一枚煙花彈便拖著尾焰衝上了天空,爆炸開來。
飛馳而來的人馬明顯一驚,先是勒馬停步,隨後前方的幾人交頭接耳了一下,也是招呼著眾人拉開鋒線圍了上來。
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支援,多半是沒有的。
曹破延也不打算跑,因為這並不是單純的斥候任務。
孫彪下達的任務是幫洗罪營成功建成軍哨營地,現在走了,功虧一簣。
哪怕事後僥幸逃得性命,這次任務辦砸了,自己也就沒機會去參與將軍們的行動,再想從洗罪營裡脫身,那就只能等著天上再掉下來餡餅吧。
更別說自己能否逃得過這十幾騎,即便自己已經是煉血境的武者,但箭矢同樣能要自己命。
而且最關鍵的,他並不認為自己必死無疑。
對方有馬有弓箭,曹破延也有,而且箭術上可能還要更好!
對方想圍殺自己,而曹破延又何嘗不想把這些人通通留下!?
“是隋狗的信號!小心周圍!”
“周圍這麽空蕩!再說了,
埋伏咱們十幾人幹嘛!?” “對!裡面的隋狗頂多一兩個,咱們先剁了他的狗頭!”
“不急!先把這片林子圍住!”
……
林子外的草原蠻子們不停叫囂著,時不時抬手射出一箭,不過在領頭者的約束下沒人跑進林子裡,只是在不遠處盤旋繞圈,同時有兩騎分離,想要去探查林子後方的丘陵。
藏身於樹乾之上的曹破延,透過樹冠將他們的動向看得一清二楚。
之前有支箭矢差點正中他的面門,也只是微微扭頭避開。
身形如猿猴般輕盈中帶著敏捷,跳到合適的樹乾後,穩住身形取下弓箭。
兩支加重箭先後暴射而出,追著那兩道離去的人馬背影而去!
“發現他了!”
“小心箭!後面!”
“去殺了他!”
……
這一番動作自然逃不過外圍困鎖的敵人視線,不過他們的吼聲還沒引起同伴的注意,那兩個無知的蠻子已經中箭落馬,只剩馬兒還茫然地朝前奔跑著,殊不知將死的主人已經在地上滾了幾圈了。
彎腰扶著樹乾,曹破延並不貪多直接滑了下去。
而在怒吼告警的同時,幾名發現了箭矢射出位置的蠻子已經彎弓引箭,幾道箭矢構成的箭雨將那片區域籠罩。
同時在領頭者的帶領下,四五個蠻子也是翻身下馬,拔出彎刀衝進了林間!
形勢一時間急轉直下!
曹破延並不慌張,相反,此時的他隻覺得血液都隱隱沸騰了起來,異常亢奮的同時頭腦仍舊保持著理智。
並沒有當即就拔刀衝上去。
樹林間雖說空間複雜狹隘,但只要能看見敵人,也就代表著弓箭的射程范圍裡能夠射擊得到。
在這種逼仄而又掩體眾多的環境下,也是對箭術與戰鬥素養的絕佳考驗。
一聲悶哼,一名衝在最前的蠻子隻覺鼻子上邊一點有刺痛,隨後劇痛襲來失去了意識。而他的同伴也不甘示弱,如同吃飯喝水一樣的嫻熟動作,隨著身體的運動射出箭矢來!
樹乾被強大力道震動,有碎木與飛屑四濺而出。
曹破延此刻隱隱繚繞起了血氣,加持在手上則是毫無遲滯地瞄準放箭。
在林間,雙方的距離在迅速拉近的同時,流矢擦過身邊的情況也越發危險!
四面八方都有蠻子襲來,有的帶著弓箭,有的隻握著彎刀,速度或快或慢但已經將曹破延圍住了去路,最近的離他只有四五步的距離了!
躲過一支箭矢後曹破延順勢松手,將礙事的弓箭先扔到一邊,防止干擾自己的搏殺。
隨後於風聲中猛然拔刀,清露出鞘,一出手便是絕殺招!
逆龍橫飛!
這位青年蠻子凶惡的臉還沒來得及浮現驚恐,如揮灑出血色匹練的刀光就已經削去了他的頭顱。
而他那把時常吹噓的彎刀,毫無遲滯地被擊碎,有碎片扎到臉上,可惜飛起的頭顱也沒有相應的部位慘叫出聲了。
擰腰發力,曹破延側起一腳直接踹在無頭屍體的胸口,隨後跟在後面猛然躥出!
後方有人大聲呼喊,有箭矢擦過身邊,曹破延卻不管不顧。
長刀在他強大膂力的帶動下猛然探出,直接刺穿肉身繼續向前,將一名來不及躲閃的持弓蠻子捅了個對穿!
肩膀猛然一撞,曹破延側身頂撞著兩具肉體猛然改變了行進方向,手中長刀擰轉,任憑掛在上面的敵人難耐地慘叫,最後如雙層漢堡中的肉餅一樣被釘死在了樹乾上。
沒有浪費時間拔出清露刀,曹破延順勢側身繞至樹後,幾根來勢洶洶的長箭晚到了片刻,只能無效地沒入那兩位難兄難弟的身上。
此刻還有小十名蠻子,已經持刀逼近了,弓箭在這個距離很容易誤傷或是露出破綻,所以大家都準備抽刀子開幹了。
那把製式長刀已經握在了曹破延手中,在舉刀磕飛最後一根射來的箭矢後,周圍敵人與自己的距離都已只剩四五步了。
以煉血境的武者來講,這點距離恐怕蹬腿便至,即便是普通士卒,也就一個衝鋒的距離。
面對將自己圍在中央,八九把明晃晃的彎刀,曹破延卻反而笑了出來。
他慢慢挪動腳步,慢慢繞到了樹前,那個還在掙扎的蠻子身旁。
眼神略帶興奮地掃視一圈,他輕聲說道:“加上你們這些人頭,應該夠了吧……”
領頭的中年蠻子勃然大怒,也是大笑著罵道:“他娘的!我還以為是娘們兒呢!”
其他蠻子也是聞言附和著大笑起來,想要借此來擾亂曹破延的心境。
“哈哈!先殺了他!再去南邊兒草他的娘!”
“我先,誰都別搶!”
……
面對這些,最有力的回擊自然是將他們的嘴包括頭一起砍下。
人要一個一個殺,頭,也要一個一個砍。
刀刃一轉,被曹破延反手刺進了將死蠻子的大腦。
從下頜處刺入,一路向上捅進腦中,輕輕一扭刀把,這名可能還有救的蠻子便抽搐兩下沒了動靜。
“殺了他!”
不等圍觀蠻子憤怒的吼聲喊完,曹破延拔刀後微微屈膝,如擲標槍一樣將長刀猛然擲出, 隨後一腳踩在堆疊的屍體上,順勢拔出清露,身體已經借力倒飛著突進!
渾身都有淡淡血氣逸散縈繞,此刻的他甚至連雙眼都染上了幾分血色!
“是煉血境的!快撤”
“不能跑!先殺了他!”
……
叫聲混成一團,在煉血境修為暴露的極短時間裡,蠻子們的心態就如過山車般跌宕。
而此刻,再想撤離已經來不及了。
雖說他們人多勢眾,但如此近距離的搏殺,一名煉血境武者的恐怖殺傷力只會表演得淋漓盡致!
但無論他們心裡如何罵娘,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這煉血境的混蛋,已經離自己沒兩步了!
樹林間吼聲不斷,但來源正飛速減少。
刀劍相碰的聲音短暫閃過幾次,但利刃入體的摩擦聲更多,很快聲響漸漸平息。
一把長刀狠狠沒入了背心,隨後附著其上的強大力道,帶動著滿臉驚恐的漢子還向前撲了一段距離,將其釘死在了外圍一顆小樹上。
搖晃不已,雙手搓著不斷被血沾染的刀身,漢子嘴裡絕望地喊了兩聲,也還是不甘地沒了氣息。
屍身跪在樹前,好似在懺悔著過往。
長刀輕甩,地上多了一溜血點子,曹破延笑著盯住剛才最先叫喚的蠻子,對方哪怕也是久經沙場的廝殺漢,此刻也不經有些嘴唇發白,身子不自然地發抖。
“為啥這個世界,對相貌英俊的人惡意這麽大呢?”
“下去後,替我勸一勸其他人,下輩子記得對帥哥兒態度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