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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哥肚裡故事多》Q 案
  不大不小的雨不緊不慢地下著,街道上距離下水井口較遠的地方已經形成小股水流,汩汩地流淌著,好像參加考試擔心遲到似的匆匆忙忙。

  案發現場在一片建築工地的工棚內。工棚專為建築工人而建,地中央一條通長床鋪,兩側為人行道,最裡端一間房子大小的空地,擺放著建築工人們不常用的雜物,靠牆立著一個簡易梯子,旁邊靠牆一排抽屜式木匣,有編號,每人一個,用於放置貴重物品,都已被撬開,鎖具被毀壞,前後各有四個窗口,因為前窗進雨已經關閉,後窗都敞著。

  美女警長藍水兒打量了屋內環境之後,才開始觀察房梁上吊著的人。那人三十多歲,光頭,滿臉奸猾之相,嘴巴已被膠帶封住,額頭往下滴著汗珠子,三角眼一眨不眨地看著藍水兒,目光中透出一種苦不堪言的信息。藍水兒看一眼相貌有些卑瑣的包工頭兒:“把他放下來。”

  包工頭兒指揮工人搬來梯子放下光頭,向工人們耍起了威風:“你說你們——累死累活掙幾個小錢,剛到手就出去得色,不養老婆孩子啦!……”

  藍水兒示意包工頭兒閉嘴,讓光頭講述案發經過。

  這兩日連雨天,工地停工,工人們閑來無事悶在工棚內整天打撲克小賭。今天上午,包工頭剛剛發了上月工資,大夥兒玩兒到中午集資出去下飯店了。光頭因為沒玩兒撲克留下來看家。突然,一個膀大腰園滿臉凶相的男人拿著匕首從後窗跳入,恐嚇光頭不要動,也不要聲張。光頭見自己不是匕首男對手,任由他將自己吊在房梁上,用膠帶封住嘴巴,眼看著匕首男撬開每一個抽屜,拿走大夥兒的工資……

  以前發下工資,大夥兒都馬上去銀行,留下零花錢,把剩下的打入銀行卡,或者去郵局寄給家人;今日下雨,誰也不願冒雨去銀行或郵局,有人把工資放在衣兜裡,有人擔心衣兜不安全,便鎖進了抽屜,等雨停之後再處理,結果被人搶了。

  “什麽時間?”藍水兒問。

  光頭想了想:“中午十二點以後,不到一點。”

  警長助手是一位精明幹練的小夥子,名叫闞東海。闞東海走近一扇後窗向外看:“有一行足跡,還算清晰。”

  正在下雨,時間久了足跡將被毀壞。警長帶領助手冒雨追蹤。大約百米之後到了柏油路,足跡消失了。助手急忙采集幾枚足跡,回到技術室進行鑒定,從以往搜集到的足跡中,對比出了嫌疑人。此人綽號黑愣子,二十多歲,近年出道的慣偷,已被處罰多次。藍水兒眼中閃過一絲疑雲:此人瘦小,身體單薄,像個文弱書生,與光頭口中“膀大腰園滿臉凶相”的匕首男完全不符。或許光頭為了不被工友們責難,故意誇張了嫌疑人的外貌。

  藍水兒與助手立即趕去黑愣子家。

  黑愣子坐在沙發上看著茶幾上的幾個錢包發呆,看見藍水兒和助手先是一愣,繼而遇到了救星似的急忙站起身:“快來幫我解解,怎麽回事呢?本來我掏別人錢包,結果自己的錢包被掏了,還有這個……”說著從一個錢包內拿出一張紙條。

  助手接過紙條,上面寫著:該死的小賊,偷到老子頭上了,讓你知道山外有山。

  “怎回事?”警長看過紙條問。

  原來,黑愣子去一家商場作案。在三樓,他偷了一位先生的錢包;在二樓,他偷了一位老太太的錢包;在一樓,他偷了一位老頭兒的錢包。回到家拿出錢包清點,發現偷來的三個錢包中,

只有兩個錢包裡有錢,加在一起不過三百,另一個錢包裡一分錢也沒有,只有一張紙條,而他自己的錢包不見了。“裡面三千塊錢呢,真是倒了霉了。我腦子笨,你們一定能告訴我,哪兒個錢包的主人,在我偷他時他偷了我?”說完,黑愣子突然一愣,“我也被偷了,這次你們可不能處罰我!”  “一定是三樓那位先生偷了你錢包。”闞東海笑著說,“如果是二樓老太太或一樓老頭兒偷走你的錢包,那麽,此時三樓先生的錢包已在你兜裡,也就是說,你兜裡已經有兩個錢包。不管老太太還是老頭兒,都無法知道你兜裡的兩個錢包,哪個是三樓先生的,哪個是你的,很可能將三樓先生的錢包拿走。所以,裝有紙條的錢包,當然是三樓先生的……”

  “小偷被偷了這件事另案處理。”藍水兒提醒助手不要分心,然後問黑愣子,“說說吧,你從工棚抽屜裡搶走了多少錢?”

  “搶——”黑愣子一愣,“我是小偷,我只會偷!”

  “你把人吊在房梁上,撬開抽屜拿走裡面的錢,不是搶是啥?”闞東海問。

  “啥——”黑愣子突然呆住,半晌才明白怎回事,“搶啥搶啊?我本來想偷,還沒進屋就差點被剪子穿個窟窿。”

  “怎麽?你想跟我回局裡說?”藍水兒忽然感覺案子有蹊蹺,故意逼他一句。

  “都是實話!”黑愣子急忙竹筒倒豆子,“我知道這家工地今天發工資,因為雨天,他們不會去銀行存款,也不會去郵局往家裡匯款,肯定打撲克賭博,中午下飯店,留下一個看家的。我知道會有人把工資放進抽屜,也確實想試一把運氣。先趴在西邊後窗,沒看到裡面有沒有人,我又換了一個後窗,剛走到窗口,一把繩子飛出來,接著一把剪子飛出來,以為被發現了,嚇得我轉身就走了。心中憋著氣,就去商場試手氣,結果還被偷了……”

  藍水兒再次想到光頭說的“膀大腰園滿臉凶相”的匕首男,覺得黑愣子說的基本屬實,想了想又問:“你怎知道工地情況?”

  “我跟他們包工頭是麻友,經常一起打麻將,還去過工地兒,所以熟悉。”黑愣子說,“昨天還在一起玩兒了呢。還有光頭,就是工地上打工的那小子。別看乾活不怎樣,打麻將可有膽兒,輸了包工頭兒很多錢。昨兒下午,包工頭兒說今天上午發工資,警告光頭還錢……”

  “你好像有意說光頭?”藍水兒看著黑愣子。

  “我就是這麽一說。”黑愣子接著說,“工地上那些人有時間只是玩玩兒撲克,根本不敢大賭,光頭根本看不上這種小賭。剛發工資,只是一個月的工資,光頭不敢不還包工頭兒,肯定不夠……既然看不起打撲克,光頭肯定不會玩兒。雖然我沒看清屋裡幾個人,都有誰,但是聽話聽音兒,根據你們剛才說的,我推測工棚抽屜肯定被撬了。發生這種情況屋裡不會人多,肯定是光頭。我又沒乾,那誰乾的?再說,時間、動機,他都有。”

  “他可被吊上房梁了!”助手提醒黑愣子,其實是在懷疑他的推理。

  黑愣子嘴巴一撇:“不能是苦肉計呀?”

  藍水兒看著黑愣子的表情想了一會兒,然後把黑愣子送回局裡臨時拘留,立即返回工地案發現場。小雨依然淅淅瀝瀝地下著。他們在另一扇後窗外泥地上,發現了一把剪子和一段較粗的繩子,而且有足跡證明黑愣子確實靠近過兩個窗口。助手在屋內觀察後窗外面時,隻發現黑愣子靠近過的一個窗口,恰巧這個窗戶外面沒有繩子和剪子。

  回到工棚裡,將外面撿來的繩子與捆綁光頭的繩子比較,屬於同一根,捆綁光頭的繩子一端有被剪斷的新茬兒,雖然窗外撿回的繩子經過泥水浸泡,無法確定有新茬兒,但工友們一致認定雜物堆上確有繩子,就是捆綁光頭的這根兒,而且只有一根。

  “光頭,現在可以認定你是賊喊捉賊。後窗外出現的足跡,確實有人來準備偷竊,但是歪打正著,被你扔出去的剪子嚇跑了。”藍水兒說,“賭債還不上,又被催逼的緊,所以打起了工友們血汗錢的主意。你先偷了錢,將梯子搬來,拿著繩子爬上梯子,將繩子一端在房梁上打結,下來後將梯子移回原處,又將繩子另一端系在腰上,順著繩子爬上房梁,再將繩子系在房梁上,解開原先打的結,用剪子貼近第二個結處剪斷,然後將剪斷的繩子和剪子相繼扔出後窗,便將自己吊在了房梁上。從頭到尾都是你自導自演的一出苦肉計。把錢拿出來還給工友吧,或許能減輕你的懲罰。”

  “我、我沒錢了。”光頭在床上早已堆縮成一團,“都還了。”

  藍水兒看著包工頭兒:“你知道光頭偷錢?”

  “不,我不知道。”包工頭兒慌張起來,“上午發工資時,我直接把他工資款扣了。他還欠我,我讓他想辦法早點還請。十二點剛過,他給我打電話說還錢,我過來了,他一次還請了。當時我還納悶,他怎突然有錢了。也沒多問,拿了錢就回辦公室了。”

  “看來,你得把這些錢交出來。”藍水兒說,“這是大夥兒的血汗錢,也贓款和物證……”

  “我交。跟我去辦公室吧。”包工頭兒爽快地答應了。

  來到包工頭兒辦公室,卻發現裝錢的保險櫃被打開過,裡面一分錢也沒有了。包工頭兒大驚失色:“不光有光頭還的錢,還有備料用的錢,十多萬呢,都沒了!”

  “還誰知道密碼?”藍水兒問。

  包工頭兒額頭上快速滲出汗珠子:“隻我知道。”

  在隔壁辦公的秘書說,這期間只有保潔員來過,門外的保安也說只有保潔員進出過包工頭兒的辦公室。保潔員的嫌疑最大,可她如何知道密碼的?保險櫃沒有撬過的痕跡,只能通過密碼打開。

  包工頭兒拿出鑰匙打開一個抽屜,拿出一個水族箱撈魚兒用的網兜,走近一個落地大花瓶,拔出瓶口插入的一把仿真花兒,將網兜深入花瓶撈了幾次,什麽也沒撈出來。“我記性有點不好,害怕忘記保險櫃密碼,又不能寫在本子上,就寫在一個乒乓球上,扔進花瓶裡了。每次忘記密碼時,都用網兜撈出來,看過之後再放回去。沒誰知道我這個秘密呀!”

  藍水兒檢查花瓶, 發現花瓶很大,也很沉重,沒有被移動過的痕跡,瓶頸很小,無法伸手進去,拿手電朝裡面看,確實沒有乒乓球,想了想問:“上次用完會不會忘記放進去了?”

  “不會,肯定不會!”包工頭兒肯定地回答。

  藍水兒想了想:“還有乒乓球嗎?放裡一個,再拿吸塵器來。”

  包工頭兒從抽屜裡拿出一枚乒乓球放進花瓶,秘書已將吸塵器拿來。藍水兒讓助手將吸塵口放在花瓶口上,開動吸塵器,果然把乒乓球吸了上來。

  藍水兒和助手立即前往保潔員的工作間,從準備下班的保潔員包裹裡發現了幾捆現金。證據面前,保潔員無法抵賴,隻好供述作案過程。她本來只是拔下花瓶裡的仿真花,用吸塵器吸花瓶口的灰塵,卻吸出一個乒乓球,見上面有一組數字,想到可能是保險櫃密碼,試了一下,果然打開了保險櫃。看到裡面許多錢,一時起了貪心,把錢放進垃圾袋裡,用清潔車拉走。保潔員打開她的儲物箱,拿出那些沒敢一次性拿走的鈔票,然後說:“乒乓球被我扔垃圾箱了。”

  案子順利告破了。

  闞東海總結說:“從包工頭兒發工資,到光頭偷盜,黑愣子提供線索,再回到包工頭兒身上,就像一個圓圈兒,保潔員出現又像圓圈兒上甩出去的一個小尾巴,很想英文字母中的‘Q’。把這個案子命名為‘Q案’吧?”

  “可以。”藍水兒點點頭,“黑愣子商場偷錢包案另案處理,包工頭兒、光頭、黑愣子的賭博案也要另案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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