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會內。
龍靈兒給唐衍講著沽河王的故事,唐衍由最初的好奇,漸漸變為了佩服。
“趙浮從一個孤兒,一個乞丐,竟然一步步變成了如今的沽河王!”
唐衍聽完,眼神中甚是崇拜:“看他彬彬有禮的樣子,還真想不到,他竟然是位即可帶兵打仗,又可治國安民的一方之王啊!”
“我也是驚訝,沒想到堂堂沽河王,居然會是這般平易近人。”龍靈兒說著。
江南雨季,總是細雨綿綿,夕陽西下,剛剛還是霞光萬裡,不知何時竟然飄起雨線……
龍靈兒與唐衍在房間內聊著趙浮,新月會的家仆趕來,邀請龍靈兒與唐衍一起共進晚宴。當然被邀請之人,還有趙浮。
酒酣飯飽,趙浮等人離開,唐子昭卻是喊住龍靈兒與唐衍。
他們來到新月堂,泡上香茶,唐子昭隨便坐下,指引龍靈兒對面而坐。
龍靈兒回頭衝著唐衍邪魅一笑,唐衍立刻會意。
這次落座,唐子昭沒有坐在上座,而是坐於下座,與龍靈兒平等而坐。因為趙浮的存在,龍靈兒還未開口,唐子昭自己便屈尊降貴了。
“龍姑娘,在新月會院落中的這些時日,可還周到?”唐子昭滿臉微笑地問到。
“還好,還好,承蒙唐伯伯招待,多有叨擾。”龍靈兒客氣地說著。
“誒,龍姑娘說什麽客氣話,若是喜歡,盡管多住些時日。”唐子昭大手一擺,大方地說著。
“唉,唐伯伯,說來慚愧啊!”
龍靈兒故意歎了口氣,輕輕地拍了拍桌子:“侄女無能啊,不能完成夏伯伯交代的任務。也得不到夏伯伯的幫助,當真是遺憾啊!”
“誒,龍姑娘真是見外了!老夫早就說過,龍姑娘所做之事,乃是為武林謀福的好事,老夫又豈有袖手旁觀之理?”唐子昭滿臉賠笑地說著。
“唐伯伯,可是,小女害怕自己能力不足,做不到啊!”龍靈兒故作為難的樣子,繼續試探唐子昭。
“龍姑娘,你可是威武兄的愛女啊!”
唐子昭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威武兄那是武壓群雄,冠絕武林,若是爭奪武林盟主之位,那是無人不服啊!虎父又豈會有犬女呢?江湖之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比龍姑娘更適合坐盟主之位了!”
“唐伯伯這番誇獎,倒真是謬讚小女了,小女還是要依靠如唐伯伯這般,前輩們的相助,才能成事啊!”龍靈兒回答著。
“唉,龍姑娘,莫要推辭了!老夫願意支持你做武林盟主,從此新月會願意聽從龍姑娘的調遣。”唐子昭說著。
“可是……”
龍靈兒故意將語調拖得很長:“可是,我還未完成唐伯伯交於小女的任務啊。”
“嗨,龍姑娘莫怪。”唐子昭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來,“老夫只是希望龍姑娘在我新月會多留些日子,才出此下策,龍姑娘莫要見怪。”
“那,好吧……”
龍靈兒心裡咒罵著唐子昭,他的鬼點子,可讓龍靈兒憋了一肚子氣。龍靈兒本來還想繼續諷刺挖苦唐子昭一番,但見他真心實意表示歉意,她身為晚輩,又是求人相助,自然還是見好就收的好。
“那小女就在此多謝唐伯伯了!”龍靈兒說完,起身從座椅上站起,深深地鞠躬。
唐子昭趕忙去扶龍靈兒,客氣地說著:“龍姑娘,不必多禮,您日後可是武林中的盟主,江湖上的首領,老夫怎可受此大禮。
” “唐伯伯,莫要推辭。”
龍靈兒禮畢,與唐衍離開新月堂……
唐子昭如釋重負地坐在座椅上,飲茶。大夫人從內堂走出,幫他將茶杯滿上。
“怎麽?你答應改變主意,答應龍姑娘了?”大夫人看著唐子昭突然的變化,不解的問著。
“大勢所趨,又不是什麽壞事,我新月會沒有必要反對啊。”唐子昭回答著。
“難道你就不想坐那個位置?”大夫人饒有興致地問到。
“不想!”
唐子昭斬釘截鐵的說:“夫人,你以為那個位置,是什麽好東西嗎?那可不是什麽香餑餑,那是個燙手的山芋啊!”
“可以見得?”
“想要做武林盟主,江湖首領,豈是那般容易之事?”
唐子昭一邊飲茶,一邊說著:“想要坐那個位置,首先要讓絕大多數的武林同道認同服氣。江湖上的每個人都盯著那個位置,故而坐在那個位置上,便是如坐針氈,稍有不慎,便是眾矢之的。
“更重要的一點,沽河王昨日和我談起治國安民之事。沽河王意欲在江湖之中選擇一位首領,統率武林眾派賞善罰惡,萬人一心,與朝堂共通互助,同建太平勝世。”
“此乃好事,為何老爺不想取得這番榮耀之事?”大夫人不解地問到。
“自古以來,帝王皆是削藩剿武,唯恐江湖幫會以武犯禁。沽河王現在只是割據一方的王而已,雖然現在體恤愛民,與武林結好,但是不能排除,這些都只是他為了籠絡人心的手段。若是有朝一日,真能一統九州,是否還會如此,未嘗可知。屆時,這個盟主之位,便是千夫所指!”唐子昭壓低聲音說著,聲音低到只有他們二人能夠聽到。
“那為何老爺支持龍姑娘,而不是另有他人?”大夫人將茶杯滿上,繼續問到。
“哈哈,這個位置,現在恐怕只有龍靈兒能坐得。”
唐子昭笑起來,繼續說著:“難道夫人沒有發現,沽河王看向龍姑娘的眼神,充滿了憧憬與渴望。”
“誒,好像還真是!”大夫人若有所悟。
“沽河王想尋江湖之人統領江湖,而龍靈兒又想拿下武林盟主之位。沽河王對龍靈兒有情,龍靈兒又是需要沽河王的相助。”
唐子昭笑起來:“若是老夫猜的沒錯,龍靈兒與沽河王之間,要發生一些故事了!”
“龍靈兒本就是名門之後,武林翹楚,若是攀上了沽河王這棵大樹。試想,這亂世武林之中,還有何人能夠比龍靈兒更適合這個位置?”
唐子昭如是說到,大夫人聽罷連連點頭。
果然薑是老的辣,唐子昭這個老狐狸,知微見著,一言一行之間,已經權衡過利弊,計劃到了許久之後。
龍靈兒回到廂房別院,輕輕推開窗,聽著窗外細雨在樹葉間拍打的聲音,陷入了猶豫不決的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