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賊住手,休要猖狂!”
唐衍從軒廊頂上躍下,雙手從腰間抽出短劍,剛落地,便擲出一支短劍……
短劍在空中寒光一閃,刺向趙浮……
“嗖,嘭……”
電光火石之間,短劍已經擦過趙浮的腰間,將他的衣袍刺穿,然後深深地刺入了望風亭的木柱內……
“啊……”
趙浮猝不及防,不知發生了什麽,好似一陣風吹過,他便被短劍釘在了望風亭的實木梁柱之上,不由得驚呼了一聲。
“淫賊,這下老實了吧!”唐衍這時才到望風亭內,趕忙跑向龍靈兒,急切地問著:“龍大小姐,你,你沒事吧?”
“你,你……你,你做什麽?”
一向沉穩冷靜的龍靈兒此時也慌了神,唐衍丟擲短劍之時,她已經聽到了。龍靈兒聽風辨位,一瞬間便確定了短劍飛來的方向。若是平時,她只需揮一揮手,便能將飛來的短劍擊飛……
可是現在龍靈兒身無內力,速度慢了許多,他剛想將趙浮推開,伸出手之時,已經晚了。
短劍風馳電掣,趙浮已經被擊退,釘在了木柱上。
“這淫賊佔你便宜,我自然要出手……”唐衍笑著回答。
“公子……”
“公子,您沒事吧?”
“大膽賊人,竟敢行刺,拿命來!”
……
唐衍話未說完,趙浮的兩個隨從一前一後趕到,一人去查看趙浮的情況,替他拔掉刺穿衣服的短劍,另外一人抽劍便刺向唐衍。
趙浮約龍靈兒見面,不想讓她察覺到有隨從護衛的跟隨,便一早吩咐二人呆在望風亭內看不到的矮牆後面。
剛才趙浮被驚嚇的呼喊出聲,那二人警覺地緊,聽到他的驚呼,匆匆翻牆,趕了過來……
唐衍見那人劍勢如風,呼嘯而至,慌忙將龍靈兒擋在身前,揮起另一隻短劍,撥開長劍,身形鬥轉,便想要繞到他的身後。
那隨從眉頭一皺,他身後可是趙浮,豈能令唐衍如願,他手腕一番,將直刺變為側砍,朝唐衍追去。
唐衍轉身,雙手互握,用力揮起短劍,衝著他的劍身迎面砍去。
只聽“哐啷”一聲響,隨從手中的利劍被切為兩半。隨從稍一遲疑,唐衍身形鬥轉,連續兩個轉體,不及眨眼,便將短劍架在了他的脖頸處……
“住手!”
趙浮和龍靈兒幾乎異口同聲地喊出。
龍靈兒與趙浮,才剛從慌亂之中剛回過神。這兩個人都已經過了幾招,眨眼之間,唐衍竟然已經將隨從長劍斬斷,短劍架在了他的脖頸處……
“唐衍,速速退下!”龍靈兒趕忙呵斥著。
“這淫賊對你如此無禮,我就要教訓教訓他!”唐衍將架在隨從脖子處的短劍,挺得更近了一些。
“大膽!你可知公子是何人!”另一個隨從將短劍拔下,幫趙浮整理著衣服。
“我管你是誰?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欺負我家龍大小姐就是不行!”唐衍怒目圓瞪,用另一隻手掐住隨從的脖子。
“唐衍!你給我住手!王上並未欺負我!”
龍靈兒害怕唐衍傷了隨從,這隨從是趙浮的貼身隨從,想來身份也定是尊貴,若是不小心將他殺了,可是殺頭的罪啊!龍靈兒嚇到不行,趕緊呵斥著唐衍。
“我剛才明明看到他對你動手動腳!”唐衍面對龍靈兒,委屈巴巴地說著。
“剛剛,我是在行禮,
王上在扶我起身!”龍靈兒趕忙解釋著。 “幹嘛要給這種人行禮?我就看不慣他這種書呆子公子哥的做派!”唐衍皺著眉頭說著。
“大膽,我家主人可是沽河王,你可知你已經犯了行刺之罪?”一名隨從大聲呵斥著。
“我管你是叫沽河王,還是叫王上?我……”
唐衍義憤填膺地反駁著,突然愣了一下:“你說,他是沽河王?哪個沽河王?”
“這世間有幾個沽河王?”被短劍架著脖子的隨從,小心翼翼地說著。
“可是沽河城的沽河王?”唐衍明顯有些緊張了,臉上的憤怒變成了慌張。
“正是!”另一名隨從回答著。
“可是得了中原大半個江山,民心所向的沽河王?”唐衍一激靈,聲音略有顫抖地問著。
“不錯。”
“可,可是名叫趙浮的那個沽河王?”唐衍哆哆嗦嗦,再次確認著。
“是的!”隨從回答著。
“哎喲,我的親娘咧……”
唐衍嚇得全身打顫,手中短劍滑落摔在地上,他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叩首:“哎喲,失禮,失禮!小人有眼無珠,傷了王上大人,還請王上大人降罪,所有罪過我一人承擔,與龍大小姐毫無關系……”
被唐衍以短劍架著脖子的隨從此時獲得自由。趕忙退後兩步,與另一位隨從一起,護在趙浮身前。
“咳咳……”
趙浮走到保護他的隨從身前,示意他們,沒事,讓二人退後一些。趙浮故意乾咳了兩聲:“你可知行刺王上,該當何罪?”
“小人魯莽行事,得罪了您,還請王上大人降罪。小人有眼無珠,一人行事,與龍家大小姐毫無關系,殺刮存留,絕無怨言……”唐衍不敢抬頭,趴在地上說著。
趙浮嘴角露出微笑,甚是開心:“剛剛你不是還說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嗎?”
“啊……那是罪民胡言亂語之詞,請王上恕罪……”唐衍連忙解釋。
唐衍當真是害怕了,他並不是單純害怕趙浮的身份。而是因為剛才的行為確實有些過分了,哪怕是尋常之人,只怕也會生氣,更何況他可是沽河王啊,更有甚者,可能是未來的帝君!
唐衍這般無禮,甚至險些傷了他,這罪可是不輕,哪怕他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啊……
王上降罪殺了他,唐衍倒是不怕,但是他怕因為自己,連累了龍靈兒!
“哈哈,起來吧……”
趙浮竟然笑了起來,更是開心:“不知者無罪,看在你忠心護主的份上,我恕你無罪?”
“啊?”
唐衍不敢置信地抬起腦袋,看著趙浮,語無倫次:“可是,可是,剛剛,我……”
“你叫唐衍,對吧。”
趙浮想了一下,繼續說著:“你也曾救過我的性命,我還沒未有機會感謝,這次你也是無意之舉,就算扯平了……”
“這……也能,扯平……我……”唐衍跪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我說了,你無罪,快請起身。”趙浮說著,便要彎腰去扶唐衍。
“多謝王上不殺之恩,多謝……”
唐衍連叩了三個響頭,膝蓋後退了一步,趕忙站起來:“小人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敢讓您屈尊扶小人起身……”
“哈哈……”
趙浮開心地笑了起來:“唐兄弟,功夫好生飄逸俊俏。”
“王上大人,不敢當,您隻管呼喚小人名姓,豈敢與您稱兄道弟?”唐衍連忙躬身抱拳,連連行禮。
“我亦是江湖之人,現又居於江湖之地,莫要在意君臣之別。我比唐兄弟大一些,你便喚我一聲趙大哥吧。”趙浮倒是沒有君王架子,客氣地說著。
“不敢,不敢……”唐衍連連推辭。
“王上都說了,你答應便是,難道你想抗旨不遵?”隨從說著。
“那……我,那,就……失禮了,行吧……”唐衍支支吾吾著。
“唐兄弟年紀輕輕,功夫如此飄逸俊俏,實乃江湖之幸。不知,唐兄弟可否願意隨大哥去沽河城,助大哥一臂之力,為百姓謀福祉。”趙浮誠懇的說著。
“我……”
唐衍不知如何作答,隻好拱手作揖:“王上好意,恐怕難以從命,還請王上恕罪。我,我要護龍大小姐完成使命!”
“哦,好吧,真是可惜,既然你有重要之任在身,那我也不便為難於你。”
趙浮轉眼看了看在一旁安靜無言的龍靈兒,微笑著說:“保護好龍姑娘,的確也是大事一件。希望龍姑娘與唐兄弟,有時間可以去到沽河城,我定在王城內,為二位接風,把酒言歡。”
“多謝王上恩情,民女莫敢高攀。”龍靈兒委婉地行禮。
“今日本想請姑娘共賞荷花,遊於池湖之間,聊表謝意。”
趙浮笑了笑,托起被唐衍刺壞的衣袍之處,問著:“可惜身著破衣,頗有失禮,先行告退。不知日後可還有機會邀約姑娘,再表謝意?”
“王上言重了,民女不敢當。”龍靈兒再次委婉回答著。
“誒,龍姑娘,莫要這般拘謹約束。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識了,我年長一些,日後龍姑娘與唐兄弟,可直接喚我趙大哥。”
“龍姑娘,唐兄弟,大哥先離去了。”趙浮說著,轉身走下望風亭。
龍靈兒與唐衍呆呆地站在望風亭內,他二人早就嚇出了一身冷汗,看著趙浮與隨從護衛離去的背影,如釋重負一般。
“這個沽河王,倒是沒有君王架子啊。”唐衍倒吸了一口氣,說著。
“你還說呢?要不然,你還有命在?”龍靈兒瞥了唐衍一眼,“你今天怎麽回事?也太魯莽了,差點嚇死我了。”
“靈兒姑娘,不好意思了,我就是,我以為你們二人打起來了……”唐衍臉“唰”一下紅了,吐了吐舌頭,說著。
“算了,回去吧!”龍靈兒長舒了一口氣。
“靈兒,你可知趙浮的故事?和我講講唄。”唐衍跟在龍靈兒身後,嬉皮笑臉地問著。
“你竟然不知沽河王的故事嗎?”龍靈兒不敢置信的問到。
“嗯……”唐衍支支吾吾著,“我就是一江湖流浪之人,向來不關心君王之名,朝堂之事。今日覺得這沽河王趙浮,倒是與尋常君王多有不同,故而有些好奇。”
龍靈兒眉毛輕挑:“好吧,回去便與你講講沽河王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