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街面上沒了行人,只有魔法燈發出橘色的光芒。特納爾在逐條街道巡視,不時見到巡夜的禁衛軍。禁衛軍和騎士團分屬不同部門管轄,互相之間經常配合。見面後點頭致意。一夜無事,特納爾回到狼堡吃早飯。
他早飯還沒吃完,阿爾傑匆匆趕來。進門第一句話就問:“特納爾,你昨晚看到艾碧羅了麽?”
“誰?”特納爾沒想起來艾碧羅是誰。
“和你一起入團的女孩,用元素頭骨那個。”阿爾傑說道。
“我沒看到啊。”特納爾茫然道。
“你再想想。”阿爾傑很著急。
特納爾回想了一會,說道:“我真沒看到。”
“那你把昨天晚上你每個時間的巡邏位置給在地圖上標出來。”阿爾傑拿出一張地圖得給特納爾。特納爾接過地圖,邊想邊往地圖上寫。
“艾碧羅不見了?”弗拉蕾蒂婭一臉不在乎的說:“格拉西家的人都有病,總喜歡亂跑,說不定是鬧脾氣離團出走了。”
“她什麽脾氣不重要,她帶著元素頭骨呢!”阿爾傑說道。
別人聽了還沒多大反應,弗拉蕾蒂婭倒是跳了起來:“什麽?她帶著元素頭骨巡夜?你們怎麽想的啊?”
“托娃小姐說過她很多次,但說不動啊。艾碧羅這混蛋腦子確實有病,整天抱著她們家的神器,誰都不能說也不能碰。”阿爾傑說道。
特納爾把自己的巡夜路線標好:“我是從這裡開始巡邏,再到這裡、這裡、這裡,走到這裡返回。”
阿爾傑把路線看了一遍,收起地圖:“知道了。”匆匆離開了。
“元素頭骨丟了,元素使家徹底完蛋嘍。”普萊斯顯然對元素使格拉西家的人有意見,語氣中充滿嘲笑。
弗拉蕾蒂婭卻罕見的嚴肅起來:“閉上你的嘴!艾碧羅和元素頭骨一起失蹤,是大問題。格拉西家再討人厭,艾碧羅也是咱們騎士團的,不可以說戰友的壞話。”
“哦。”普萊斯滿不在乎的回應著弗拉蕾蒂婭。論散漫程度,弗拉蕾蒂婭第二,沒人敢說第一。她說這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誰知,不到半小時之後,聖格洛林宣布全城戒嚴,所有人騎士團成員都接到命了:配合禁衛軍搜索全城!狼團的團員們接到命令,一頭霧水的來到王城,就連平時什麽人物都不去的弗拉蕾蒂婭也跟著大家一起出來了。
禁衛軍。守備軍出動數萬兵力,封鎖了城市,同時聖格洛林結界升起,將城內城外完全隔絕。禁衛軍、守備軍的士兵要求所有聖格洛林的民眾站在門口,接受檢查。騎士團的任務比較純粹,抓住所有反抗的人!
對於封鎖全城,王都的人民似乎沒什麽恐慌,很多人都翹首看著騎士團與禁衛軍的英姿,很多人問是不是要準備對鯨人的反擊了。沒有人回應他們。
團長木豐元過來將狼團的七位團員分成三組,原地待命,如果發現可疑人員,當場擒拿。三大騎士團長同時到場,用處聯合結界魔法,把聖格洛林的所有街道分塊封鎖,方便搜索和抓人。城市的居民站在門口議論紛紛,很多人都在議論‘是不是長生種打來啦’之類。
特納爾和弗拉蕾蒂婭一組,分到了機動支援任務,隨時準備抓人。特納爾問道:“艾碧羅失蹤,不至於封鎖全城吧?”
“艾碧羅先天能使用法術,同時還拿著元素頭骨。”弗拉蕾蒂婭解釋了一半就不說了。
“和‘血液中的哀鳴’有關?”特納爾突然來了一句。
弗拉蕾蒂婭嘴巴一抿,既沒同意,也沒反對:“元素頭骨是神器,絕對不能丟失。”
“絕對不能丟失,幹嘛讓一個小姑娘拿著元素頭骨亂跑?裡面恐怕還有別的事吧?”特納爾說道:“前段時間天體教派在西拉茲城突襲禁衛軍,好像搶走了鯨人的屍體。這次不會又是天體教派乾的吧?”
弗拉蕾蒂婭表情明顯僵硬了幾秒,然後說道:“誰知道呢?反正我不清楚!”弗拉蕾蒂婭早就被王國高層排除在外,不過她知道很多事,能猜出大體問題。
見弗拉蕾蒂婭不想說,特納爾也不好再問,隨時準備支援。
“找到艾碧羅了!”隨著禁衛軍的一聲大喊。所有騎士團成員都迅速向聲音處衝去。火焰、雷光、黑暗陰影環繞著花街中的一座小樓。弗拉蕾蒂婭也一把抓著特納爾快速向小樓移動,她的移動方式是不斷和站在街上的平民移形換位。
兩人很快接近小樓,她倆離得較遠,到的時候小樓已經被禁衛軍、守備軍和十幾位魔法騎士團團圍住。
“哼!”冷哼傳來,一位穿著銀色盔甲,盔甲上裝飾著藤蔓和玫瑰紋飾的冷豔美女轉身就走。人們為她讓開了道路。跟在她身後的是穿著清涼的野性美女托娃,托娃臉上滿是玩味和無奈,邊走邊搖頭。
弗拉蕾蒂婭很好奇,大娃娃抱起她飛到了半空,她只看了一眼就捂著臉降落下來,對特納爾說:“一場烏龍,回去吧,沒什麽可看的。”
特納爾不明所以,還是想往人群裡擠,看看到底怎麽回事,說道:“我也看看。”
弗拉蕾蒂婭立刻發了脾氣,用鞋跟照著特納爾的腳狠狠踩了一腳,說道:“你看個屁!小色鬼!”
特納爾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被弗拉蕾蒂婭拉著就往人群外走。只聽後面威嚴的聲音宣布:“艾碧羅,交出你的徽章,你不再是騎士團的成員了。”然後就是哀求和哭泣聲。
特納爾被弗拉蕾蒂婭拉走,弗拉蕾蒂婭也不讓特納爾問是怎麽回事。但艾碧羅的事很快成為了聖格洛林的笑談,傳的到處都是。特納爾不用打聽也知道了事件過程:艾碧羅巡夜遇到很帥的男孩,發花癡跟人去家裡喝酒,結果那個男孩是人販子的掮客,下藥把艾碧羅迷暈侵犯。侵犯過後發現了艾碧羅騎士團的徽章,慌忙逃走。現在人販子都被抓住,艾碧羅被騎士團開除,這算是鬧了一個巨大的烏龍。
普萊斯邊笑邊把過程講給特納爾聽,特納爾聽得哭笑不得:全城戒嚴半天,出動數萬部隊,結果竟然是這樣!
聖格洛林的某處地下室。一個穿著深灰色長袍的老者正在祈禱,他的身後坐著戴眼鏡的少女,這少女正是和“死人使”拉斯一起綁架羅莎莉亞的迷糊少女薇薇。
薇薇擺弄著手中的羊皮紙:“我說老爺子啊,這麽蠢的辦法居然成功了。騎士團的人竟然相信艾碧羅被人販子下藥。”
薇薇手上的羊皮紙上記載的是元素頭骨上的銘文。天梯教派得到了元素頭骨,記錄了頭骨上的銘文,又將頭骨放回去了。
老者沒理會薇薇,繼續祈禱,星光環繞在他的周身。老者結束禱告,緩緩轉身,緩慢的說:“簡單的方式,往往能收獲奇效。”
“這些文字能解析出王國的秘密?我完全看不懂啊!”薇薇抓了抓頭髮,她是個研究狂,完全不懂的銘文激發了她的研究欲。
“這是神的啟示。”老者保持禱告的姿勢不變。
“那咱們能走了麽?回到基地在研究啊,這個破地下室太憋屈啦。”薇薇抱怨起來,她站起身像個兔子一樣不聽跳動,她很多天沒出去了,憋的發慌。
“不要小看騎士團,他們很小心。現在聖格洛林外松內緊,咱們再在這裡待一個月再走。”老者聲音低沉,說的很慢。
“啊?!”薇薇的表情垮掉了,倒在地上打滾:“太久了吧,我會發霉的啊。 ”
“你並不空閑,你需要先把這些銘文研究清楚。”老者說道。
“好吧~_~”薇薇很氣悶,但也沒辦法。
“想不到三大王國的血脈裡竟然潛藏秘密,只要我等破解了血的奧秘,我等必將站立於世界之巔。”老者看著羊皮紙上超錄下來的銘文,略顯狂熱的說道。
“喂,老頭,你能不能教我怎麽跟魔法之神溝通啊?”薇薇眼睛一轉,換了一個話題。
老者沉默了一會,說道:“可以,但我不保證祂會回應你的禱告。”
“又是禱告啊~_~”薇薇一扁嘴,說道:“禱告能有什麽用?我說句實話,你可別生氣。有時候懷疑根本沒有魔法之神,全是你編出來的。”
老者一點也不生氣,語氣柔和而平靜的說:“在我年輕的時候,我和炎龍巴洛利安相差很遠;我年紀大了,學術能力也比不上老院長。我若是能創造出天體魔法,我會在光明中登上魔法皇帝的寶座,又何必隱匿於黑暗,做黑暗中的蟲豸。”
“哎呀,聽你的話,你還挺不甘心的嘛。”薇薇坐了起來,抱著膝蓋。
“是啊。”老者保持著禱告的姿勢,說著褻瀆的話語:“我並不十分信仰神,我始終認為魔法之神是源自於星空的強大生命。但祂能給予我知識,讓我獲得力量,還能延長我的壽命。我所追求的,只是魔法的真諦。我願意為此付出信仰。薇薇,你很像我,你願意為了知識和力量付出什麽呢?”
老者說話間,走到了薇薇的身邊,他投下的陰影籠罩住了身材嬌小的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