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姬終於還是淚崩了,淚珠就像珍珠串一樣從嬌嫩雪白的臉頰上滑落,但她還是不敢哭,只是低著頭,小肩膀松動不止。
“哭,就知道哭。老夫從小教養你的道理,你竟全拋之腦後了。你這個廢物。”虞瑞的喘息聲非常粗重,額頭上青筋就似乎要爆炸了。
“老國主。現在不是罵虞姬的時候,應該想辦法補救啊。我們只有一個虞姬,現在再送去給項王,已經不可能了。”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虞家人站了出來,對虞瑞一拱手,沉聲說道。
“沒有強大的伯王支持,我們虞國復國,簡直難如登天。我看我們帶著族人,南下山上,在山間建立虞國吧。虞姬雖然為吳君所得,破了身子。但美貌還在,我們把她送給甌越王。只要獲得甌越王的支持,我們就能立足了。”
一名虞家人也跟著站了出來,拱手說道。
虞姬沒有好意思說是幫張忠打工,沒有失身。包括虞瑞在內的人,都自動認為虞姬已經失身了。
甌越、閩越、南越這三越。以甌越的實力最弱,但是最靠近中原地區,有機會的話,他們還是可能反攻中原的。
虞姬聽了這個老頭的話之後,頓時嚇得眼淚不敢流。
不管是甌越還是閩越,都是斷發紋身的蠻夷。去那種地方,服侍他們的王,還不如死了算了。
“嗚嗚嗚。我不去。我不去。”虞姬崩潰,拚命的搖著頭,大哭大叫道。
“有道理。雖然去山裡不是上策,但現在也是沒辦法了。”虞瑞聽了之後,卻是眼睛一亮,沉吟了許久之後,點了點頭。然後瞪著虞姬道:“哭什麽。那甌越王大小也是個王。去那邊做個王后,比跟著一個吳君,豈不是強上十倍?”
“虞定。你把虞姬押下去,嚴加看管。我先派人去聯絡甌越。”
“諾。”虞定應諾了一聲,剛打算強帶著虞姬下去。便在這時,虞子期大踏步的走了進來。
“我看誰敢。”他大叫道。他們的對話,他在外頭都聽見了,簡直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老頭。我原本以為你把妹妹送給項羽,就已經足夠無恥了。想不到,你竟然要把妹妹送給甌越蠻夷。我真是低估你了。你怎麽不脫光你的衣服,用你的身子去服侍甌越王?蠻夷嘛,沒準他們不喜歡美女,而是喜歡老頭呢?你不是為了復國,什麽代價都肯付出嗎?”
虞子期雙眸赤紅,指著虞瑞破口大罵道。
他都氣瘋了,化作了護妹瘋狗。
堂屋內的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虞瑞。
虞氏是個宗族,但更接近一個國家。虞瑞是國君,其余都是臣民。在虞氏之中,虞瑞的權威是至高無上的。
更別說虞子期是虞瑞的親孫子。
哪有親孫子,這麽罵爺爺的?
他反了天了嗎?
“你這個狂徒。滿口胡言亂語。”虞瑞呆了許久才反應過來,拍案而起,右手指著虞子期,顫抖著,顫抖著。
“哥。”虞姬也驚呆了,弱弱的叫了一聲。
“什麽胡言亂語,我明明是罵你。怎麽。就你能罵別人,別人就不能罵你了?我不僅要罵,我還要罵臭你。”
虞子期不管不顧,更加惡毒的罵聲,從他口中發出,連珠炮一樣,還給了虞瑞。
虞瑞也瘋狂了,他甚至右手放在了劍柄上,把劍給拔出了三寸。但是想一想,他忍住了。
虞氏之中,沒有比虞子期更加優秀的人了。
與孫女不一樣,孫子那可是寶貝。
“好,好個感情深厚的兄妹。虞定。把他們押下去,關在一起。”虞瑞獰笑了一聲,抬頭對虞定說道。
“諾。”虞定連忙應了一聲,不過他不敢自己去,而是先出了堂屋,叫了一隊人馬進來,才把虞子期、虞姬給押了下去。
虞子期沒有反抗。
他有點武力,但不可能以一敵百。虞家在這座莊子內的壯丁、家兵,不止一百人。
不過他的腦子很好使,有後續計劃。
虞定帶著人馬,把虞子期、虞姬給帶到了一處屋子內安置。虞氏也不全是腦袋抽風的,虞定比虞子期、虞姬大幾歲,性格也是寬厚。
他看了看虞姬臉頰上的紅腫,很是心軟。特地吩咐了家兵帶來了膏藥,遞給虞姬道:“擦一擦吧。”
“子期啊。老國主的脾氣你知道,你不該這麽頂撞他的。”隨即,他又對虞子期歎氣道。
“謝謝定哥。”虞姬伸手接過裝著膏藥的小盒子,感激道。
“哎。”虞定只是搖搖頭,歎了一口氣。
虞子期沒有理會虞定。正因為你們不敢忤逆老頭子,虞氏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這一次,我要讓虞氏天翻地覆。
昏庸又無能的老頭,就不該做家主。
退下來養些花花草草,釣釣魚多好。
還能調養心理,心平氣和,沒準還能多活幾年。
虞定很快走了,他留下了人馬,把窗戶給封死,把大門上了銅鎖。
“哥。”虞姬抬頭看向虞子期,柔弱的喊了一聲。
“你這個蠢笨的。回來就回來了。還回家幹什麽?不懂什麽叫天空任鳥飛嗎?”虞子期氣瘋了,連虞姬也罵了一句。但看她臉頰紅腫,卻又心疼,連忙拿起小盒子,從中取出了黑漆漆的膏藥,給虞姬擦臉,小心翼翼,仿佛是在照顧剛出殼的小雞。
“再怎麽不好,這裡也是我家啊。還有哥你在呢。”虞姬一雙眸子中,蓄滿了淚水,小手抓著虞子期的袖子,臉蛋上盡是眷戀。
虞子期心肝顫抖了一下,塗抹膏藥的手頓住,長歎了一聲後,沒有再罵她。
等把虞姬漂亮的臉蛋塗黑後,虞子期把又臭又黑的膏藥給放下。抬起頭,眸光炯炯的看著虞姬,說道:“有兩個辦法。”
“我可以暗中傳出消息,讓我的家奴放火。我們趁亂逃走。我虞子期雖然不才,但現在是個亂世,哪個諸侯都需要人手。我做個門客,也能養活你。”
“還有個辦法。直接搬救兵。”
“你與張忠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被項羽賜給張忠,你為什麽逃回來?他冷落你了?打你了?罵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