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賴尚榮休沐。
日上三竿,他才起身吊兒郎當的站在屋內,享受著尤二姐、晴雯及玉釧無微不至的照料。
因休沐不用早起,昨晚他便假意抱怨玉釧伺候的不好,將晴雯哄騙至尤二姐屋內伺候,好好的享受了一把。
起初晴雯自然是不願的,可架不住尤二姐言語相激,又揚言若是大爺喜歡這個調調,就讓玉釧上來頂替,晴雯看著躍躍欲試的玉釧,一咬牙也就半推半就了。
原本他也打算將玉釧收房,上月因多了平兒和鴛鴦需要應付,以至於一直耽擱下來。
此次她也算是被動立功,秉承著有功就賞的原則,便也順勢將其收房。
好在這丫頭初逢人事,倒也不需要過多磋磨,否則他還真未必應付的過來。
玉釧小心翼翼道:“大爺!今兒我娘生辰,能不能請假回去看看?”
“去吧!”
賴尚榮隨即又叫住道:“等等!你跟晴雯去挑個鐲子,再帶二十兩銀子回去!”
玉釧喜道:“噯!謝謝大爺!”
若非此刻尤二姐、晴雯還在,她恨不得拖著殘軀再戰。
只要伺候的賴大爺舒坦了,他也不會在意這些身外之物。
胡亂吃了些早午飯,出了後園來到東跨院。
便宜老子知道他今天休沐,也罕見的沒有去香皂工廠。
“爹!叫你查的那些價格可查清楚了?”
“喏!雖然我跟你娘不在那邊當差了,但也沒必要得罪那些老交情,睜隻眼閉隻眼得了!”
“這兒子還能不知道?不過是做到心中有數,別做了人情還被人當傻子。”
“聽你娘說,你給秦貴安排了個采買的差事?他可是那個姓潘的舅舅,你怎麽還給他派差事,不是大老爺又出什麽么蛾子吧?”
秦貴一直在賈赦身邊做事,也無怪乎賴大有此疑惑,不過賴尚榮卻不是看在賈赦面上,是偷了人家女兒。
“沒有!不過是看他辦事實誠,且他女兒如今在秦氏那邊,畢竟是秦鍾姐姐,總得照應些個。”
“兒子!我記得你當年好像說過要娶秦氏,你該不會……雖然咱們現在不怕他們,可若是傳揚出去,以後你如何在官場立足?不可能昏了頭影響了以後的仕途名譽!”
“咳咳咳!”賴尚榮一口茶嗆了出來,心虛道:“爹!你說什麽呢?不過是看在秦大人面上照應一二。”
隨即岔開話題道:“你這陣子總是不著家,不會在外頭有什麽情況吧?我可跟你說,你若是給我搗鼓個弟弟妹妹出來,可別怪我跟娘站在一邊!”
“呸!”賴大啐了一口道:“你現在做了官翅膀硬了?怎麽跟爹說話呢!我那還不是為了你的前程!”
“我這前程是皇上賞的,你這天天往香皂作坊跑能有什麽幫助?”
賴大瞅了瞅廳內,壓低聲音道:“我跟你說,當年滿朝文武都覺得義忠親王有望繼位,偏偏田家眼光不凡,後又傾力資助,所以這些年皇帝感念田家,非但獨寵皇后娘娘,更是對國舅爺另眼相看。你入朝為官和做咱們在府上當差也是一個道理,只要主子高興了總不會虧待,皇上咱們接觸不到,替國舅爺多賣些力氣,只要皇后娘娘肯吹一吹枕頭風,還愁沒有大好的前程?”
看著自家老子一臉的幸進小人模樣,賴尚榮也是一陣的無力,到底是出身局限,看問題總是格局不夠。
皇帝那跟賈家那些酒囊飯袋能一樣嗎?只要自己能替他賺銀子,
站好隊比走後門那一套管用多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多少看出來了,按現代的說法,國舅爺算是皇帝的白手套。
況且,最是無情帝王家,一個猥瑣發育後來居上奪得大位的皇帝,會是個深情之人?
罷了!
這些也不想和父親解釋,只能隨他去了。
回到後園池邊的書房,翻看起了手中的價目表。
也不知看了多久,只聽外頭晴雯喊道:“大爺!香菱姑娘來了!”
早就定下了今日休沐,便提前讓晴雯只會了香菱,當然不好明著邀請,隻借口學詩若遇著難題,不妨今日過來詢問。
“賴大爺!”
看著容貌與秦可卿七八分相似的香菱,柔柔弱弱朝自己微微一福,賴尚榮不由想起元宵節那晚手捧玉足的旖旎。
不由自主的伸手托住香菱的胳膊。
香菱不懂人心險惡,隻當他是好意。
感激的報以微笑道:“昨日林姑娘出了道題,我做了一首,賴大爺幫我看看!”
隨即掏出一張紙來,賴尚榮接了過來一看。
月掛中天夜色寒,清光皎皎影團團。
詩人助興常思玩,野客添愁不忍觀。
翡翠樓邊懸玉鏡,珍珠簾外掛冰盤。
良宵何用燒銀燭,晴彩輝煌映畫欄。
於是笑道:“不錯不錯,你才學了兩個來月,已經能做成這樣已是難得,不過這首意思雖有,只是措詞不雅。”
接著給她講了個推敲的故事,又道:“以後作詩遣詞用句不妨多多推敲!回頭你再給林姑娘看看,看她如何說的。”
他這完全是討巧,不講哪裡不雅,反叫香菱去推敲。
不過香菱卻沒發覺其中的區別,反倒對於那推敲的故事感同身受,也愈發覺得賴尚榮見識不凡,不自覺仔細推敲自己的詩作。
賴尚榮見她聽了故事怔怔入神,知道她必是琢磨詩句,便坐回椅上,又示意一旁的晴雯別鬧出動靜。
這一轉一折之間,一對賊眼忍不住在晴雯和香菱來回打轉。
越看越覺得二人身材仿佛,不由暗自臆想。
昨夜的尤二姐、晴雯和玉釧各有特點,而這香菱容貌與秦可卿一般,身量與晴雯仿佛,若是將三人歸置一處,豈不又是一番景象。
“晴雯!尤姑娘叫你過去!”
正想著有的沒的,只聽外頭傳來聲音。
這一喊便驚醒了賴尚榮和香菱, 賴尚榮忙翹了個二郎腿。
就聽晴雯抱怨了一句:“她跟誰學不好,大爺為何偏要我去教她!”
“嘿嘿!”賴尚榮尬笑道:“去吧!這不是你針線活好嘛!況且教會了她,以後也不會再煩著你做衣裳了!”
“啊!~”
話剛說完只聽香菱驚呼一聲。
看著二人不解的看向自己,香菱羞澀道:“太太還交代我一件正事差點忘了!”
“什麽事?”
“太太聽姨太太說,大爺有個記帳的法子,想問問可否教教我們家大爺!”
嗯?
薛蟠要學會計帳?
這靠譜嗎?
試探道:“他若真想學也沒什麽不能教的,只是我也有陣子沒見到他了。”
“呃!太太說若是大爺不嫌麻煩,能不能將那記帳的法子寫下來,讓香菱帶回去!”
賴尚榮笑著試探道:“這寫的不如講的易懂,文龍怎麽也不過來親自跟我說?”
薛蟠學會計帳總覺得像是托詞,這寫了帶回去薛姨媽和寶釵看倒是有可能。
香菱支支吾吾道:“我……我們家大爺說沒臉見賴大爺,太太小姐也勸了幾回。”
賴尚榮曬然一笑,上回自己納妾賈家鬧事他就跑了,倒是還知道愧疚,至少比馮紫英等人裝成沒事人一樣強些。
不過,光愧疚有什麽用,倒是來點實際的啊!
雖然香菱的解釋還算合理,但是賴尚榮也不覺得薛蟠會學,十有八九是寶釵想學。
於是笑道:“你幫著磨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