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霽給她找來一雙拖鞋。

　這麽完美的玉足踩地上，真是暴殄天物了。

　幫她用毛巾仔細擦了擦白皙軟嫩的腳底後，陳霽讓她坐沙發上後，繼續研究瑪依恩……是繼續問她。

　最終得出幾個結論。

　一，她對自己的來歷一無所知。

　身份，年齡，出處，目的，種族等，全都忘得一乾二淨。

　連為什麽認陳霽為主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是主人，要聽他的話。

　讓她幹嘛就幹嘛。

　她唯一記得的就是自己名字:瑪依恩至高造物。

　哦對，還要加上版本1.1，證明她被製造出來後，又升級更新了一次。

　升級更新是程序員的說法，換做是玄幻世界，就是她又重新煉製改造了一次。

　二，瑪依恩對自己的力量也一無所知。

　陳霽可以讓她帶自己穿越到周婉和小淑女的世界，但如果問她為什麽不能穿越到九域和神恩大陸，她就只會傻呆呆的說“瑪依恩”。

　三，她的邏輯模塊，或者說思考能力，也很堪憂。

　簡單的說，就是很笨。

　剛才陳霽讓她用毛巾擦腳她都不會，只能幫她擦。

　倒不是陳霽變態，而是她的一雙少女玉足踩地上後，給人一種惋惜感。

　不過。

　雖然瑪依恩對自己的力量不清楚，但她還是能憑借本能來施展各種強大的能力。

　比如，製造出物質世界的一切東西，包括黃金和鈔票。

　陳霽對她這個能力倒沒有驚訝，她都能憑空構造出一個人體，其他物質當然也不在話下。

　“瑪依恩，你在互聯網的能力怎麽樣?”

　身為程序員的陳霽，自然想到了這方面。

　白發紅眸的少女看著他，歪了歪頭，似乎在思考，並得出結論:

　她伸出白嫩，指了下陳霽的手機。

　“叮。”

　聲音不是系統。

　是銀行到帳信息。

　瑪依恩只是伸手一指陳霽的手機，錢立刻到帳。

　陳霽心中有種不妙的感覺，趕緊看一眼手機短信，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帳戶1245存入9，223，372，036，840，775，807元。”

　身為程序員，他對這個數字太熟悉了。

　long類型，8字節(64位)。

　這是銀行系統內對金錢數值定義的上限，再多就要內存溢出——瑪依恩給他的錢已經減去卡裡原本有的一千多萬。

　可以說，這一刻，陳霽就是全世界最富有的人！

　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絕對沒有人比他更富有了，足足有8字節的錢！

　“快改回去！！”

　陳霽趕緊朝她喊道。

　銀行都有監控系統，就算瑪依恩神不知鬼不覺的完成修改銀行帳戶的操作，但後續的監控不可能逃開。

　陳霽只能祈禱銀行總部的程序員會認為是數據溢出，不來找他麻煩。

　不過想一想，全世界也沒有哪個傻瓜黑客，會把銀行的錢修改為8字節上限，這不是純純找死嗎。

　除開瑪依恩這個純純笨蛋外。

　“改回去了嗎?”陳霽問她，順手揉了揉她腦袋瓜。

　一頭雪白的長發很順滑。

　少女點點頭，“瑪依恩！”

　原本的電子音已經變得很清脆，是肯定的回答。

　她還頗為高興，眼睛亮閃閃的看著他，覺得自己幫助到了主人。

　“……唉。”

　陳霽歎了口氣，自己就不該問她模糊的問題。

　“你的力量來自哪裡?或者說，你的本體。”

　陳霽又問道。

　剛才瑪依恩給他展現了超強的運算能力，一瞬間就攻破了地球上超級計算機需要算一百萬年，才能破解的銀行防禦系統。

　陳霽好奇她的服務器是什麽。

　“主人，瑪依恩是這個。”

　雪白長發的少女抬起雪白的手掌，白嫩的掌心上緩緩出現一個四維長方體。

　從底部到頂部，呈現出赤橙黃綠青藍紫等十幾種顏色層級變化。

　像是一座高塔，每一層都有一種顏色。

　它緩慢旋轉著，仿佛不存在這個世界，每一次變幻都給人一種錯覺，它隻存在與虛擬空間，或是在高維空間內，三維世界的人永遠無法觸碰到它的真實。

　陳霽偏偏要去觸碰。

　結果，這東西倒是能順利摸到，也能讓它停下變化，但它卻似乎不受影響，松開手後又繼續轉動。

　許多種顏色在長方體上交織，最底部是紅色，最上部是天藍色，頂部放了一個類似天壇的東西。

　另外。

　四維彩色長方體上，有很多空洞，雖然每一次旋轉變換形狀，空洞都會跟著變，但它們始終存在。

　而且數量很多。

　陳霽懷疑，完整狀態的“瑪依恩”具有更夢幻的效果，但可惜她損毀得太嚴重了。

　“伱的數據和其他模塊丟失了?”

　陳霽問眼前坐在沙發上，安安靜靜看他的少女。

　他其實不知道該用科技，還是用法寶、神器去描述她，但不管哪一種，能創造出瑪依恩的強大存在，不可能會讓她這麽傻。

　只能猜測，因為某些原因導致瑪依恩變笨了。

　果然，對於不知道的問題，少女只會回答:

　“瑪依恩?”

　並用紅色的雙瞳看著他。

　事實上，從她出現後，就一直看著自己，讓陳霽被看得都不好意思了。

　眼前少女的美貌絕對是十分滿分。

　陳霽想了想，又問她:“你製造東西有沒有能量損耗?”

　瑪依恩點了點頭。

　“一次損耗多少?你現在還有多少能量?”

　陳霽問完，就看到少女給他展示了電量:

　在她的腦袋上，出現一個虛擬的手機電量圖標。

　圖標已經變紅，且只有0.2%的電量。

　電量焦慮症的人看一眼就會心態炸裂。

　陳霽心驚膽顫:

　“這麽點電量，夠穿越幾次?”

　“瑪依恩…”

　瑪依恩不知道。

　是個人都會被她蠢哭。

　事關自己生命她都傻乎乎的，也不會主動去充電。

　沒辦法，身為她主人，陳霽只能給少女研究各種方法，把電給衝上去。

　遺憾的是，瑪依恩可以吃東西，但無法補充任何一點點能量，人類社會的交流電也對她沒用。

　更可惜的是，她也沒有記錄自己充電和耗電的情況。

　陳霽再次化身程序員，讓瑪依恩開始生成相關日志，給她想辦法充電。

　“上一次我穿越去夏書敏世界的時候，瑪依恩你是不是獲得了能量補充?”

　陳霽想到了在那幅畫卷前，天門第一次開啟，仙氣湧出時，有一大團仙氣進入他手機內。

　有可能就是瑪依恩充上電的時候。

　另外，與四個世界的相親對象聊天，互動，似乎也能給她充電，讓她越來越強。

　“瑪，依，恩?”

　少女朝他歪頭，表示不知道，或者疑惑，記不清了。

　陳霽捏了捏她那張漂亮小臉，以示無奈。

　在能量限制的情況下，盡管瑪依恩強得離譜，他也不可能隨意使用她。

　至於用她來創造黃金珠寶，就更是浪費中的浪費。

　“主人！”

　瑪依恩主動把四維彩色長方體遞到他面前，說:“送東西給牧小小，給瑪依恩充電。”

　她畢竟不是傻瓜，知道主人陳霽在做什麽，也很努力的幫助主人。

　“送東西給她，能讓你充電?”

　陳霽有些驚訝。

　那豈不是讓牧小小多跑幾趟地球，就能充滿……不對。

　“你是說，混沌粒子?！”

　陳霽想起來了。

　牧小小帶東西回去沒用，必須是陳霽從地球送東西給位於九域的她，才會讓瑪依恩獲得能量。

　也就是牧小小抓住一個電子的時候！

　“再送地球上一個電子給她?”

　想到這，陳霽不再猶豫，伸出手指尖，輕輕觸碰了一下四維彩色長方體頂部的天壇。

　“嗡！”

　彩色長方體轉動加劇。

　天壇上迸發出一道細微的光柱，衝上天空一米遠，很快化作光點消失了。

　這是給陳霽看的過場動畫。

　真實情況或許是，瑪依恩啟動她的力量，讓陳霽手指尖上的一粒電子，跨越無窮遠的距離，降落到了九域世界中，成為九域內無比珍貴的一粒混沌粒子。

　陳霽看了一眼瑪依恩的電量。

　消耗0.0001。

　好家夥，這電量真耐用。

　……

　九域。

　牧小小感應到九域三百六十道法則的那一刻，無窮的力量回歸她的身體，她的意念頃刻間掃過整個九域，鎮壓方圓億萬裡，封鎖周圍天地，讓人無法窺視到她。

　無敵的九極女帝，在失蹤百年後，又回歸了九域！

　一瞬間，九域各處的強者目光落到了天域，降落到那座被毀滅，早已被人砸得稀巴爛的帝山上。

　許多老祖和仙皇級強者，第一個念頭都是:

　“有人要死！”

　死的不是前任天命女帝，就是毀壞帝山的人。

　“她怎麽又回來了?！”

　有人失聲叫道。

　這是被九極女帝當初奪天命稱帝時殺得駭破膽的人。

　“哼，回來又如何?現在天命已經破碎，年輕天驕再次爭奪天命，她就算回來也只是一個普通的至尊強者！”

　“她修成混沌法則了?”

　“她還有臉回來，人族最需要大帝時她消失不見，如今九域戰火連綿，有一大半都是因為人族無大帝導致！”

　九域各處，還有許多強者們對前任女帝心懷不滿。

　數十位身懷天命的年輕天驕心有感應，抬起頭看向天穹，看向位於九域最上層的天域。

　不少天驕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

　踩著失去天命的大帝屍體稱帝，也不是沒有過。

　比如那位幽冥大帝，就是被他的繼任者殺死。

　“一百一十二年過去了。”

　牧小小那散發出玄妙神光，法則環繞的嬌小身軀懸浮在半空。

　她在感應到時間法則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離開九域足足有一百多年，盡管她在地球上隻待了半個月不到。

　神念一掃，底下變為廢墟的帝山也被她看在眼中。

　天命早已離開帝山，破碎為數十枚碎片，散落到九域各處，被年輕的各族天才們所得，再次開啟下一輪的天命爭奪戰。

　每一位天驕身後，都站著一個或數個古老勢力，由此引發的戰火燒遍九域。

　牧小小已經看到九域各處的戰鬥。

　人族與人族，人族與妖族。

　還有荒古時代的妖族們，已經徹底複蘇的神聖古族們。

　九域之內，幾乎沒有安寧的地方。

　“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

　牧小小緩緩降落到化為廢墟的帝山上。

　在混沌地球時的虛弱感早已一掃而空，她此刻的力量若是放到那個太陽熄滅的世界，能輕易的一招打爆千百個太陽，也能輕松創造出一顆碩大的火球，掛在地球頭頂上，給幸存的地球人作為太陽使用。

　當然，想要讓火球維持數十億年，她還辦不到。

　混沌地球的太陽與無垠星空讓她驚歎。

　這的確是超越九域的力量。

　牧小小無視了所有人，也不去管那破碎的天命。

　她一抬手，數百本從地球帶回來的書籍出現在她面前。

　神念掃過。

　“電子，粒子，細胞，氨基酸，因式分解，《憫農》，《聲聲慢》，刑法，大明律，刑不上大夫，治安管理處罰……”

　混沌地球中許許多多的知識，被她頃刻間記住，她對那個世界的認知正在快速重建。

　在地球上，她需要數年時間才學完的知識，回到九域後，只需要一瞬間就能記住，想要完全弄懂也不是難事。

　但。

　牧小小皺起眉，一本本書在她面前翻動。

　她的知識已經讓她知道一些前沿科技，就如陳霽說的，想要在地球上研究明白物理學，很難。

　更不要說突破混沌世界的局限，領悟法則，在九域中構建一個與地球類似的界域。

　九域與混沌地球，兩個世界間隔著難以想象的屏障。

　她的力量無法影響到地球，地球的混沌物質也無法來到……

　“我的混沌粒子呢?”

　牧小小冰冷的聲音傳遍九域，她的力量比起上一次離開九域時又強大了許多，只是一道聲音，就讓許多人心驚肉跳，懷疑她修成了混沌法則。

　她沒有超越九域。

　但去到混沌地球，見識過那裡的人，了解到地球上的物理知識，知道兩個世界的不同後。

　牧小小對法則的理解，已經從親身體會，轉變為從高處俯視。

　九域一道道法則，在她面前展現出與之前完全不同的模樣。

　她以前只是理解了法則，會使用它們。

　但現在，她卻知道這些法則為何存在，知道它們為什麽必須存在。

　九域之內，法則是一切。

　而她，能控制一切法則。

　“天命，回來！”

　牧小小抬起小巧白皙的手掌。

　一枚枚光芒環繞的碎片從天驕們身上浮現，他們難以置信，無數強者在驚恐，出手拚命阻止，天命碎片卻飛向了天空，穿越重重界域，回到了九極女帝的手掌心中。

　天命在身。

　她依舊是天命女帝。

　“該死！！”

　“天命不該是你的！”

　無數九域的強者撕裂空間，憤怒的出現在帝山廢墟上空，俯視著地上的女帝。

　“下來再跟我說話吧。”

　牧小小一句話，強者們猶如下雨一樣掉下，被一道道強大的法則壓住，趴在坑裡站不起來。

　無數人看得失神。

　他們不明白， 為什麽九極女帝一句話就讓天命回歸，她明明已經離開九域百年，天命又早已經破碎。

　此前從未有過天命主動聚集的情況！

　“嗡。”

　天命鏡子震蕩。

　女帝周圍原本平平無奇的書籍，卻被它賦予了玄妙氣息，變為珍貴無比的寶物。

　數百本從地球帶回來的書，全都成為了九域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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